乐子人斩妖除诡不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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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看戏的都累

    张大人双目圆瞪,似乎感觉不可思议,一会儿后眼睛一转道:“可人是你杀的,你杀了人。”

    群雄里有人应和道:“对,你杀了人,当官就可以乱杀人吗?”

    哗,群雄又炸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不死道:“好像是个逃犯,杀人犯。”

    嘈杂之声止住,安静。

    当,浪个哩个浪。

    王不死又道:“不对,我记得这人好像是被冤枉的,刺史已与其平反!”

    哗,群雄又炸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不死再道:“这人放出去后,气不过,直接杀了邻家七口。”

    当,朗个哩个浪,朗个哩个浪。

    安静,很安静,非常奇妙的安静,理所当然的安静,猴子被这么耍,也得炸毛,但还是,无人动手。

    这些人的目光若如刀,王不死已受百万剐。

    王不死非常明白地表演了一出,什么叫官字两个口,说啥啥就有,咋说咋有由。

    到此时,这戏其实已经很难唱下去了,王不死却觉得还可以试上一试,他说道:“这尸体既然不是陈石鑫,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石鑫在哪里?死或是活?”

    一群人不能说是恍然大悟,也不能说是如梦初醒,毕竟心里一直记得是来干什么的,方才也只是被带偏着转了一个弯,并未曾脱过了轨。

    听到此言,便把目光齐刷刷盯向了陈家子,也因为受前事影响,未吵未闹,出奇的安静。

    而张无惧张大人却在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有些意思。

    扫视一周,王不死笑了起来。这笑声在这神奇的场景里显得非常非常刺耳,把目光又聚到了他身上。

    他朗声道:“陈家子,你父亲死没死,我不管,但这尸体从何而来,或者说死于何时?毕竟不说清楚,若传出去,我这衣服怕是难穿。”

    陈家子答道:“死于四天前的辰时。”

    王不死闻言,径直走到张无惧面前,向他问道:“四天前的辰时,我记得,我正与刺史大人喝茶,哦,张大人也在。那么,张大人,我说这具尸体是自杀,对不对?”

    张无惧死死盯着陈家子,像要把他看穿一般,面上出奇的平静,听到王不死的话,低下头似认命般地回应道:“是自杀,与王大人先前的推测一般无二。”

    王不死转身直面群雄,笑着大声呵问道:“诸位豪杰怎么看?”

    无人应声。只余二胡丝丝低语。

    王不死扫视全场,又笑着道:“此事不定,恐怕我得将陈家子带走,毕竟这身衣服受不得冤枉!”

    群雄面面而视,低语交谈声响起,有人叫道:“是自杀!”

    声音粗旷,人也粗旷,三驴子从潜行中爆起,配合了一记肾击。

    二狗子双槌连环,跟上,咚咚咚,小鼓声一点一点开始上扬,点燃了观众的热情。

    “对,是自杀!”

    “就是自杀,很清楚,很明白!”

    王不死哈哈大笑,片刻后停住,举起双手,后又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他现在是场上最靓的仔,所以场面随之一清。

    “还请陈家子告知你父亲的去向,毕竟这些可是你父亲的合伙人!”

    陈家子道:“诸位请跟我来。”

    灵堂,又见灵堂,灵堂后居然还有灵堂。

    此灵堂中依旧有棺,棺中依旧有人,依旧有死人,这才是陈石鑫。

    进来的人面面相觑,有很多都已经摸不着头绪。片刻安静后,嗡嗡交耳声,环绕又立体。

    王不死嘴上挂着笑,认真观察这处灵堂的空间设置。

    这陈石鑫置办这打铁铺,设计得很妙。小铁铺,买卖经营在外,灶火煅台在后。这里却是相反,毕竟这边生意相较于小铺子,可要大得多,先让客人感受一下炉火高温,其压价也就不至于太狠。

    二狗子偷摸去了后方出口,王不死落在人群后,守了入口,三驴子好奇心很重,本欲跟进,被师父眼神敲打之后,隐身在外。

    若这场戏要颁发表演奖,陈家子怎么也能拿个最佳男配角。

    他扶起了陈石鑫的尸身,露出其后背,又把缝合好的颈部转向众人,开口道:“诸位请看。”

    一样的刀伤,一样的伤口位置,一样的刀伤深度,不用想,只怕造就这些伤口的凶器,也一样有豁口。

    群雄眼睛又齐刷刷地向王不死,眼中怒火腾腾,刀兵紧握,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王不死奇道:“莫非也是自杀?”

    无人开腔,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余气急的浓重呼吸声。

    毕竟被耍这么久,猴子都累了。

    陈家子道:“家父四天前寻到那具……那具自杀的尸体,见相貌身型与他颇为相仿,便想假死脱身。结果,前天竟被……竟被……”

    言未尽,悲痛难耐,已经抽泣起来。

    王不死沉吟道:“前天的话,我若全力施展轻功,倒是可以从蓉城赶到此地。似乎张大人也可以?”

    张无惧默不做声,盯着王不死,牙关咬紧,那眼神,择人而噬。

    良久,陈家子止住泪水,又道:“伤口虽一致,那豁口却相差甚大,只盼各位大侠能找出凶手,我必然以地图相谢。”

    王不死装作惊奇模样,叫道:“原来不是自杀,大家将兵器交出,让我比对比对。”

    无人应。

    整个灵堂突然变得很安静,落针可闻。

    诡异的安静,相当诡异的安静,三驴子看不懂的安静,二驴子不知道怎么配乐的安静。

    王不死笑着道:“不如,从张大人开始?我没料错的话,张大人的刀也有豁口,且豁口与陈石鑫的刀伤之痕,严丝合缝。”

    二狗子笑,大笑,大声地笑,非常放肆地笑,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停住,大声道:“怎么玩?命案啊,还请张大人配合一下。”

    “花麒麟!他怎会在此?”人群中有人惊呼,嗡嗡一阵,便复安静。

    张无惧无言,脸上已苍白得如上两斤粉,面容如丧考妣,只是默默地抽出了刀。

    刀上有豁口,果然有豁口,当然有豁口,甚至有血迹。

    却无人上前去取,群雄只把兵器握紧。

    王不死见之,却皱起眉头。这种情况还无人出头做领?这群组合之众连个大只的,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