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人斩妖除诡不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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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导航偏离

    “呃~啊~”驴姐发出叫喊,声音不大,刚好能让身边人听到。

    王不死停止调息,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暗。

    前面百十来丈就是一处村落,不见炊烟,不闻人声,寂静得可怕。

    翻身跳下,打量四周,长吸一口气,表情阴郁,特地又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脚下的道路。

    这是导航和自动驾驶,都出了问题,不仅偏离了官道,还偏离了方向。

    “不是叫你顺着大道走吗?”声音隐约透露了点怒气。

    驴姐不作声,偏头转向,小碎步往旁边走了好几步,故意将屁股对准王不死,尾巴还一甩一甩。

    “要不,把你卖给车马行,或者还回去?”王不死威胁,不知这姐们耍什么心眼,或是有什么毛病,都得先收拾。

    “呃~啊。”

    驴姐慌忙转身,小碎步捣腾起了残影,把头凑到主人身上,磨磨蹭蹭,一双大眼泛起水光,一副要掉泪的模样。

    王不死肝疼,终究是自己估计错误,看这样子,快化妖的驴也就是个十来岁的智力。

    取下食水袋,放至地上,让驴姐自己吃喝。

    自己随便啃了几口干粮,灌了口水,轻声叮嘱道:“不要作声。”

    见驴姐点头,才施展轻功,刻意压制声音,向村子掠去。

    村庄荒废了多年,四周都有风过空洞带出的呜呜轻响,夹杂着旧门窗摇摆的吱呀声。

    以前行走往来的道路上枯草遍布,秋风扫过,伴着落叶共舞,泛起轻微的哗哗声。

    不闻一丝虫鸣。

    院墙多有倒伏,房屋墙壁斑驳,大多数都已经垮塌,门窗俱在却也破落不堪,框上残留着许多蛛网。

    王不死眉深皱,钻进一间瓦屋,仔细查看,果然见得许多生活杂物。

    再换一处,也是如此,锅碗瓢盆都在,灰落几寸之厚。

    这是村庄突遇大变,人员慌忙逃离,顾不得收拾东西。

    看这样子,始作俑者不是诡怪就是恶妖。

    一路向前,多方探查都是如此,却没有发现人的尸骸,连家畜的也没有。

    也没发现什么妖物诡怪活动过的痕迹。

    疑惑不解,还有些惊赫,可别是遇上律令诡或奇门怪。

    选了一高房阁楼,放眼望去,竟然看见远处有山的巨影。

    哀叹,这导航偏得有点多,起码九十度。

    再一扫视,瞧见不远处,村庄的正中间,一家高门大院,不知何时亮起了灯光。

    心里一拧,背心冒出一丝冷汗,自己方才可一直是在屋顶跳来跳去,居然都没发现,有些可怕。

    慌忙跃下房,收敛好气息,顺着方才记下的道路,慢慢地摸了过去。

    这般情况,甚至都不敢靠着墙走。

    这大院子原来村庄的祠堂,围墙也是斑驳破烂,怀疑风大一点,就可能倒塌。

    寻了一处缺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窥视。

    祠堂正中大房,占地颇广且深,右边有一间偏房,不算大,进深却与祠堂一样。

    灯光就来自偏房的破烂窗户,一个人影晃动来去,有风箱拉动、锅碗磕碰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做饭。

    王不死心中一动,思虑片刻,从怀里掏出干粮,拿在嘴边来回抹,让嘴和腮帮都沾上些面饼粉末。

    默运内灵,展露绝世轻功,悄悄往窗口潜去,本想再探探情况。

    哪知才靠近窗户,就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哎呀~”王不死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然往后一跳,手指点点点点,身体开始抖动,嘴皮哆哆嗦嗦:“你……你……你活人?”

    “乒铃乓啷。”眼睛的主人手中碗筷掉落一地,脸上反应跟来人一般无二,也哆嗦道:“你……活人?”

    王不死不答话,一只手连续拍着胸口,一副后怕至极,吓得暂时失语的模样。

    那眼睛的主人面容苍老,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佝偻着身子,也是后怕模样,双手颤抖不停,又强自镇定,问道:“过路人?”

    “老…老…老丈,我…我是江南……我是迷路人。”嘴依旧哆嗦,身体也微微发抖,还演了个漏嘴失言。

    多面贼当然名不虚传,论表演,那也是戏骨级别。

    “迷路人?这里可好些时候没人来过了,最近的人烟也有差不多十里地,怎么会迷路至此?”

    老人摇头,不相信,一脸的怀疑,边说话,边拿目光上下打量。

    “这个……这个……我骑驴的时候打了会瞌睡,哪知它不识方向,稀里糊涂就跑这里来了。”王不死挠了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露出了几分憨厚。

    “哦?你家驴跑很快嘛!”老头声音带着冷淡,仍旧是不太相信。

    王不死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得出些结论,自然得把计策施行下去,这个时候需要反客为主。

    便仍旧装傻充愣,回道:“我也不知道哩,刚买的驴,看起来比千里马还神异,今早一个老道说,要当心它化妖,我也不懂,老丈您懂不懂啊?”

    找个点,引起对方的兴趣和注意力。

    “哦?那驴有什么神异啊?”老头眼咪眯,露出了微笑,皱纹开放如菊花。

    “似乎能听懂说话哩。老丈,这村庄怎么荒废成这样哩?”王不死也挤出一个笑容,而后马上转成恐惧和疑惑,反问道。

    “这里呀,还不是当年闹匪乱,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都埋山上咯。唉!”

    老人摇头叹息,悲郁满面。

    又开一朵苦菊。

    有人会信?这诡怪智计不足?

    王不死心有疑惑,面上不露声色,继续问道:“老丈怎么不走哩?一个人在此地,过日子不方便吧?”

    下了个套,做为验证。

    “还好,还好,俺们庄稼人有地就能活。”老头连连摆手,一副朴实善良模式。

    却避重就轻,重要一问未答。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了!”王不死欲擒故纵,抱拳施礼要告辞离开。

    “小伙子,天色已晚,如不嫌弃屋舍简陋,在此休息一晚如何?”老头直了身体,不伸手,只以话语留客。

    此举倒是让王不死高看一眼。

    暗暗思索,这不伸手拦客,是欲擒故纵?还是笃定什么?

    这个局破绽已露,当将计就计。找机会偷袭。

    “老丈说笑了,我…我本来也是准备在此地,寻个好点的屋子休息一晚,怎么可能嫌弃。嘿嘿嘿。”

    王不死一副被戳穿了谎话,羞愧难当的模样,憨厚耿直又再现,表演自然不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