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薪洗漱出来，已经七点二十了，早自习是六点半到七点十分，张曈此刻已经下课十分钟，差不多到家了。

    老妈正在做早饭，程薪溜过去打开家门，刚好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声，略等了等，就看到张曈明艳动人的瓜子脸出现在视野中。

    她上身穿着一条粉白色条纹短袖体恤，长发随意扎成马尾，随着她上楼的脚步幅度不大地轻轻晃动，一双明亮大眼下意识地看向了程薪家门口。

    两人目光交汇，她眼神里略微惊讶和惊喜之色，又似乎有些羞涩，却不羞怯，在眸子惊喜睁大的同时，朝他挥挥手：“你在这干嘛？”

    “刚起来，看看你回来没。”

    程薪也不从家里出来，就探出来半个身体跟她说话，“刚开门，就看到你了。”

    “是嘛？”

    张曈听他这样说，脸上不由露出欢喜笑容，“那还挺巧的，你吃饭了吗？”

    “没呢。”

    程薪摇摇头，“你先去吃饭，吃完喊我一声。”

    “好。”

    张曈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又挥挥手，打开自己家门，转身再看看他，再挥挥手，然后关了门。

    程薪回到家，陪着老妈说了会话，张远也回来了，一家三口吃了早饭，正要收拾，房门被“咚咚”敲了两下。

    程怡说道：“谁呀这是？”

    “应该是曈曈。”

    程薪特意把钱拿在了身上，直接去开了门，果然看到张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见他出来，张曈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像是会说话的大眼睛看他。

    程薪取出钱交给她，张曈数也不数，接过去直接装进口袋里面，程薪叮嘱道：“钱刚好，你回头再数一下，别出错了。”

    “知道啦~”

    张曈嗓音清脆愉快，也不客气，朝他摆摆手，“我走啦！”

    “慢点。”

    “知道！”

    程薪看着她下了楼，重新回到家中，看到爸妈似乎都丢失了刚刚的一段时光，还保持着刚刚才开始收拾餐桌的状态。

    知道爸妈肯定在八卦，程薪也不揭破，嘴上说帮忙收拾，被拒绝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吴迪的电话。

    “干嘛？”

    电话很快接通，吴迪的声音在听筒里传出来，“你居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程薪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没咋样，正常离婚程序呗，反正又不是我离婚。”

    程薪陪他聊了一阵，见吴迪情况还算稳定，放心不少，于是喊他去打球，篮球场太热，改为去打桌球。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张曈心情轻快地哼着周杰伦的新歌，踩着自行车来到学校，她想着马上就可以拿到演唱会门票，一个月后就可以去看演唱会，心情不禁更加愉快，哼歌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大了起来。

    “曈曈！”

    刚进校门不远，有人喊她，张曈转头，看到了同桌赵媛媛，于是伸出长腿刹住车，朝她笑道：“快点，我载你。”

    “好！”

    赵媛媛跑了过来，熟练地坐上她自行车后座，并且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痒！”

    张曈挣扎了一下，载着赵媛媛骑了不到五十米，来到车棚底下，把自行车锁好，然后牵着手走向教学楼。

    相城一中两大最为璀璨耀眼的明珠，杨薇已经毕业，张曈的光芒再也无人制衡赵媛媛本身也是个漂亮女孩，俩人走在一块，难免会引起往来学生瞩目。

    张曈对此早已经习惯，也不在意，但很快隐约听到了一些琐碎言语：

    “我听人说看到张曈和程薪在一起哎？”

    “啊，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就是杨薇的男朋友？”

    “啊，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不是男朋友……分手了。”

    “这么快就变成前男友了？”

    “不会是因为张曈吧？”

    “啊？不可能吧？真的假……”

    “你特么闭嘴！”

    “嘘！”

    张曈没想到学校里面这么快就有自己和程薪的流言了，瞥过去一眼，见那边立即噤声之后，这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学楼。

    “别听他们瞎扯！”

    赵媛媛笑嘻嘻地劝解道，“他们啥都不懂，就知道乱说，我还不知道吗？”

    她一本正经地道：“你跟程薪除了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还为了伱甩了杨薇，为了你去摆摊之外，哪有什么暧昧关系……嘶！”

    张曈见她居然敢用自己告诉她的事情来笑话自己，伸手过去挠她，赵媛媛“啊”的一声尖叫，赶紧往楼梯上逃开了。

    张曈两步追上，轻松揪住，赵媛媛赶紧求饶，笑道：“我错了我错了，你们俩是清白的……哎，对了！”

    她忙转移话题：“他摆摊赚到钱了嘛？你一直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肯说……你今天要是不给王虎钱，王虎肯定不会说什么，常慧娟肯定会瞎哔哔的，笑话你拿不出钱来。”

    张曈还没说话，赵媛媛继续道：“要不你还是跟爸妈说吧，或者让你的青梅竹马跟他爸妈说一声，下午把钱带过来，大不了就当是提前给你下聘礼了……啊！”

    饶是张曈一贯开朗大方，一再被赵媛媛打趣，也是忍不住有点害羞，伸手就去挠她痒痒。

    俩人都怕痒，赵媛媛一边尖叫一边还手，奈何手脚身高全面劣势，还理亏，很快就再次求饶。

    这是在楼梯上，张曈也怕影响别人，且形象不佳，因此饶过了她。

    赵媛媛重新挽着她的手臂，这才又问：“你到底有没有拿钱来啊？要不要我借给你一点？”

    “不用。”

    张曈微微扬起下巴，“我钱够，不用借了。”

    “啊？”

    赵媛媛十分吃惊，眨了眨眼，“你找爸妈要的？”

    “没有啊，我都说了不找爸妈要。”

    张曈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心情更加愉悦，虽然这钱不是自己挣的，但是她觉得比自己亲手赚来这么多钱还要更有成就感。

    “那……”

    赵媛媛想了一下，不大确定地道：“程薪给的？他给你多少钱啊？”

    “九百六啊！”

    张曈做出一副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淡然表情，“两张票不就是九百六嘛，还有，不是给，是借，这钱是我借的。”

    “你们俩谁跟谁呀，还这么见外……”

    赵媛媛条件反射地打趣，随即不等张曈发作，赶紧求饶，然后再熟练地转移话题：“那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啊，摆摊赚了多少钱？”

    俩人来到三楼，沿着楼梯走向教室，张曈云淡风轻地答道：“全都是啊。”

    “啊？”

    赵媛媛有点难以置信，“他没跟爸妈要，自己摆摊赚了九百多？三天的时间？”

    “对啊。”

    “不可能吧？”

    赵媛媛实在难以相信，“别说摆摊了，正常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啊？我妈一個月才两千多，平均每天都不到一百块钱……他怎么可能三天就赚这么多？”

    “反正就是赚了这么多。”

    张曈更加开心了，怕被赵媛媛看出来，很辛苦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人家厉害呗。”

    “他不会是找爸妈要的，然后故意跟你说是他赚的吧？”

    赵媛媛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否则他每天三百，一个月不就快一万块钱了？”

    张曈原本只沉浸在赚够了演唱会门票钱的喜悦之中，听赵媛媛这样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欸？

    三天赚一千，那一个月可不就赚一万了？

    程薪光摆摊都月入过万了？

    要是这样，那还上什么大学啊，大学毕业也未必就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