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轮斯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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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如此

    “下一对母子上场!”

    希轮斯瞄到艾米娅还在自己身边也就安心了,他将唯一的左手伸向艾米娅,握住艾米娅的手。艾米娅也起身,她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与希轮斯相视一笑。

    看来是被什么邪教拖进来了吗……原来的衣服还穿在身上,看来只是被披上了一件奇怪的黑色长袍而已。希轮斯松开艾米娅的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口,往下看着自己的破烂不堪的白色衬衫……一个诡异的图腾出现在他的心脏处!

    “这是什么?!”

    “我……”希轮斯被黑眼圈哥丹尼尔·布兰迪给吓了一跳,要不是丹尼尔及时捂住希轮斯的嘴,希轮斯可能就喊出来了。丹尼尔放下左手,眼睛变得锐利起来,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希轮斯安静。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艾米娅靠近希轮斯,将手心贴到希轮斯的额头上,如同星辰一般的碧蓝色的双眼左右摇晃,眉头紧皱着,有些焦虑。

    希轮斯微笑着看着艾米娅的眼睛,他将手伸向额头,轻轻的将艾米娅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放下来,将她的手推回艾米娅胸前的位置。

    “就像以前一样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艾米娅将双眼垂下,左手将右手握住后牢牢的扣在胸前,看着自己的修长的双手,微微的点点头。她的眼睫毛竟然因为月光的照射而泛起了一层反光。

    希轮斯看到艾米娅点头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极其的严肃。“艾米娅你先趴下去吧,别让别人看到你的脸。”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办,但说实话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城市那边已经回不去了,也只能暂时在这里生活。

    “现在请相信我,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会向你们说明现在的情况。”丹尼尔推推希轮斯。

    “现在要我怎么做。”希轮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丹尼尔。不用顾虑其他,为自己创造条件一直都是他行动的第一步。不管条件的好坏,没有最基础的条件后面就什么都别想了。

    “回到我的住处。”丹尼尔将目光移向舞台上拿着斧头的大块头,凶神恶煞的萨图克·纳普。“在这种环境下也只有暴力才能领导众人了。”

    “丹尼尔~丹尼尔~丹尼尔·布兰迪!”萨图克走近丹尼尔,用斧头的尖端指着他的脑门,丹尼尔吓得浑身颤抖,双眼呈斗鸡眼看着斧的斧口,等到斧头移向希轮斯时,他才逐渐冷静下来。“你的旁边不就有一对了吗?!”

    艾米娅因为长着一张惹人不快的脸而跪趴在地上,被萨图克误以为她是希轮斯的母亲。

    “这位先生,我与她并不是母子,我也并不认识她。”希轮斯直视,甚至是盯着萨图克,因为他明白萨克图现在只想要一堆母子。

    “哦?吼吼!天大的笑话!!!”萨克图的笑声回响在教堂内,教堂内所有黑袍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希轮斯身上。

    “我和你可不熟!抬起头来!给我们的老大瞧瞧你的脸!臭老太婆!”希轮斯站起来,踢了一下艾米娅,但艾米娅却无动于衷。

    丹尼尔疑惑的看着希轮斯,他从一开始进来后反应就一直很不对劲,相对于平常人他似乎太过冷静,除了对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表现出暧昧与柔情之外,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现在又在干什么?他在踢自己的爱人?难道他是个疯子?那也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滚!”萨克图推开希轮斯,撇了他一眼后站在艾米娅面前。

    希轮斯的眼神逐渐变得冷血,仿佛他身体的血管已经停止了流动。他动了动自己左手的手指,死死的盯着萨克图手上的斧头。

    丹尼尔依旧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希轮斯。

    萨克图放下斧头,动作迅速的一把抓起艾米娅。

    “喂!怎么回……”萨克图语音未落,他的头部就被斧头口画了一个完整的圆,只剩下一个近乎完美的切割口。

    希轮斯一脚踩在萨克图落在地上的脑袋上,他用脱下的黑色长袍将萨克图的断头尸体靠在自己身上,防止艾米娅被萨克图的血弄脏。

    身体被鲜血溅射着,他丢掉了那具尸体,看似无情的瞳孔却塞满了无奈,但他的视线却是对着用黑色长袖遮住自己脸部的艾米娅。

    “杀人的医生……恶魔!”丹尼尔咧嘴笑了。他看得出来,那种伤口只有最为顶尖的医者才能够切割出来,他并不害怕,伴随着他更多的是兴奋。

    希轮斯将眼神恢复到先前的坚韧与高挺,他扯掉自己沾满血迹的上衣,捡起萨克图的头颅。因为希轮斯抓住的是萨克图的中长发,所以萨克图的脑袋一直在旋转,转到左边的极限位置后,又开始转向右边,反复循环,似乎永远都转不停。

    心理稍微较为好的人捂住了即将尖叫的人的嘴,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是栖身在黑暗中看着这个只有独臂的男人拿着一个会旋转的脑袋走向月光下的舞台。

    希轮斯走到舞台上,月光照射在他后背结实的肌肉上。他那绿色的眼睛在披散的黑色长发下散发着诡异的微光,像黑夜中饥饿的猎豹一般注视着舞台下的每一块食物。他第一个不幸的食物——萨克图的头颅丢到自己走上舞台的路上。萨克图的眼睛还睁着,紧紧的盯着,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不公。

    窗户被关上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几根暖色的蜡烛和墙上大量书籍封面所形成的反光,大量的暖色使人有些头晕目眩,但这并不妨碍丹尼尔窥探美色。

    艾米娅穿着一件黑色蕾丝边的睡裙,胸前隆起不是因为睡裙的领口大了,而是因为艾米娅大了。她站的挺直,将双手左右相牵垂放在相近腹部的位置,眼神稍稍凶狠的盯着希轮斯,并慢慢的接近他。

    希轮斯此时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润的长发,身上还散发着香皂留下来的浓厚香气,显然是身体没洗干净。

    艾米娅来到希轮斯面前,气愤的看着他,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匆匆离去。

    希轮斯眼巴巴的看着艾米娅离开房间,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知道艾米娅是来回敬在教堂时踢了她那一脚和那句“臭老太婆”,但这打得跟没打似的。他接下来要和丹尼尔谈论正事了,回头看着他时却发现他还眼神涣散的看着艾米娅离去的方向。

    希轮斯无奈的摇摇头,将左手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大力的挥下。

    “嗷!”尖叫声与掌声一同响起,形成怪异的回响。

    丹尼尔捂住自己红肿了脸,泪珠在眼里打滚。

    “你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丹尼尔“啪”的一声将双手打在桌子上,茶杯被打翻在地上,幸好桌子下面是优质的波斯地毯,不然这个价值不菲的茶杯估计随流水消逝于人世了。

    希轮斯捡起茶杯放回桌子上,在丹尼尔的桌子对面坐下,手指着丹尼尔。“你送给艾米娅穿的衣服真是好看呢~嗯!?”

    丹尼尔尴尬的坐回椅子上,一手靠在桌子上坐下并捂住脸,时不时瞟希轮斯几眼,想象着自己被希轮斯砍头的情景。应该没有那么疼吧……但还是多活几年比较好!

    希轮斯一脸不耐烦的将茶杯拿起来放到身后的书架上,然后用力的拍一下桌子,发出极大的响声。

    “啊!”丹尼尔如梦初醒,不知所措的将手在身体上到处乱摸。

    希轮斯无奈的摇摇头,再次拍桌,使用的力气比先前的更大了。

    这次惊吓终于使得丹尼尔茅塞顿开,想说的话也终于理清了思路。

    “先生,我们去外面说话,我建议最好不要带上那位小姐,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怕是有些不方便。”丹尼尔双手比划着,眨眨眼,又打开窗户看向外面,这个秘密基地应该是安全的,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唯一知道这个图书馆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在我身边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希轮斯说话语速与平时相比稍有些快,但却是坚决的。“我们都累了,先安排我们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先生,您是从哪里来到教堂内部的呢?”

    湿润的泥路上,丹尼尔一直喋喋不休的问希轮斯问题,希轮斯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前方,牵着艾米娅的手在向前走。

    “哎呀!”丹尼尔因为总是倒着走与希轮斯讲话,没看路直接撞到了树干上。

    艾米娅挣开希轮斯的手,转而去触摸黑色的树皮。

    “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森林吗?”黑色树干却长着比树干还粗的黑色树枝,着实有些诡异,而且这样的树不知道在这片地方还有多少,在来到教堂的路上为什么没有看到?

    “啊!”

    “艾米娅怎么了?”希轮斯快速来到艾米娅面前,握住艾米娅的手。

    “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树动了?”艾米娅抿了一下嘴唇,惊慌失措的看着希轮斯的眼睛。

    “没事的没事的,树不可能会动的,不要把自己累坏了,我们等一下就回去,不要太紧张了,我一直都在。”希轮斯抱着艾米娅,轻轻的拍着艾米娅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树动了?”丹尼尔来到树前面,慢慢的将脸靠近树干,差一点就要贴在树皮上了。

    “额……”树皮上长出了一个人类的嘴巴,并发出轻微的打嗝声,腐尸的臭味使丹尼尔直接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丹尼尔你在耍什么把戏?”希轮斯松开艾米娅,捂住鼻子走到丹尼尔面前。

    “树动了!他长出了一个嘴巴!嘴巴的形状有点像……萨图克·纳普的嘴巴!”丹尼尔说完话后又开始干呕,因为早餐已经被他全吐出来了。

    “啊啊啊~好恐怖啊,我差点就要被吓死了。”希轮斯翻了个白眼,把左手举起来,右手剩下的一小节手也举起来,比了一个投降的动作。“你还能编的再离谱一点吗?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比如想想让我们怎么离开被黑森林包围的该死的教堂之类的。”

    果不其然,希轮斯还是不能相信我的。丹尼尔趴在地上,这种怪异的事在这个月的时间里,他,还有那些无缘无故被召唤到教堂的人都已经见得够多了。但是第一次发生这一类怪异的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和希轮斯一样。但直觉在告诉他,希轮斯是唯一能让他们离开教堂的钥匙。尽管自己并不是很愿意离开教堂——谁愿意离开教堂啊!这里可是科学家的天堂啊!

    “疯了。”希轮斯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看着这个跪在自己呕吐物面前傻笑的人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里的话是农田与一些工业机器厂房,是主要的粮食供给地,说来也奇怪,好像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一样,我们就像小白鼠一样被观察着。”

    明媚的阳光下,男女老少们在辛勤的劳动着,他们脱掉了晦气的黑色长袍,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也一样都低着头在工作,汗水不断从身上流出。在田地上,一些穿着夸张华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女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一些仆从站在她们左右拿着用芦苇制成的扇子为她们扇风。坐在椅子上的男女们有说有笑,有的还在享受着甜品。

    艾米娅将自己的褐色长裙折叠成短裙,脱下高跟鞋,将金黄色的长发解开扎成高马尾,将它塞给希轮斯后直接来到一个农民老奶奶面前抢过过她的锄头后开始耕作了起来。老奶奶愣在一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喂!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你在干什么?!”田地上的贵族气愤的大喊。

    “算了算了!那个蠢女人愿意干就让她干吧!哈哈哈!”

    田地上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都在讨论着艾米娅的愚蠢行径,但他们很快就闭嘴了,并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因为他们看到了希轮斯。

    “回来坐下!”希轮斯对着那些准备跑路的几个人大吼。

    那几个人屁颠屁颠的回到刚刚的位置上。

    “确实是蠢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希轮斯摇摇头,也脱下鞋子,将裤子与袖子撸起来,把所有衣服都丢给不理解的丹尼尔。

    希轮斯并没有去帮助艾米娅,而是冲进仓库里面拿出两把锄头,一把交给老婆婆,一把给自己,加入农民们的耕作。

    但依旧的,除了插入耕作队伍的艾米娅和希轮斯,大多数人依旧是低着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