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敛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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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红园

    “白白挨了一顿揍不说,我老爹还不听我解释,回来又被揍了一顿,我命怎么怎么苦啊!”

    “你爹的确沾点那啥。”季渊笑地合不拢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输的?”

    “啥那啥?还能怎么输啊?”

    “初赛全是我们梁人,一个个的拳脚了得,每一个都比我强。”

    “可鄞州那边就派来一个骨段武者,一个人就把我们二十几个参赛的打趴下了。”

    “这都什么事啊!”段宏哭啼啼的模样活像一个找邻家哥哥哭诉的爹爹打我的小姑娘。

    “这不……圈钱吗?”季渊说道。

    “啥?”

    “圈钱,圈钱,你懂不?”

    “啥意思啊季哥,你整你们齐人词我听不懂啊。”

    “就是这次武试……如果能够晋级会怎么样?”季渊想了片刻,问道。

    “会怎么样?不就能获得入军得位的机会吗?”段宏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在齐人队伍里,当军官?”

    “对啊。”

    “那你不是说都输了吗。”

    “没季哥。”段宏摇摇头,道:“还有一个我们梁人武者,那哥们用牛骨入的武者四段,在那齐人武者面前撑了五招被破例留下了。”

    “那齐人武者还说我们梁人一个有本事的也没有,只有那哥们勉强能入眼,就随他从军入篷了。”

    “这不就是……”季渊沉思道,“你还是钱没花到位,到位了的话,那人就是你了。”

    “啥啥啥?”

    “行了,以你的智商要是能明白,你爹就不用发愁了。”

    “季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我留下了多少银子!”段宏神神秘秘地从胸包中拿出一袋银条,在其中赫然还留着一根小金鱼。

    “我是真绷不住……”季渊无语道:“这钱哪来的?”

    “我爹给我的路费啊。”段宏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说让我多交点报名费,可报名就需要五十两银子啊哈哈哈我又不傻,剩下这钱咱哥俩又能潇洒一阵了啊!”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你怎么骂我?”

    “呦呵,听出来了。”

    两人拌嘴片刻,段宏话锋一转:

    “走吧季哥,勾栏听曲,快活一番!”

    “你这腿?”季渊担忧道。

    段宏跳起来蹦跶两下,笑道:“怎么说我也是个三段武者,也就是皮疼,不耽误正事。”

    “走!”

    二人顺着东城直入南院区,在红园门口停了下来。

    还没入夜,红园门口就站满了人,老鸨子捏着嗓子揽客,勾栏女则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本来身经百战,此刻却秀媚的像还没出嫁的姑娘。

    “呦呵王公子这边请!”

    老鸨子刚招呼完客人,就看到段宏迈着王八步走来,她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厌恶,随后悄然散去。

    段宏虽没注意,可季渊尽收眼底,他不动神色的和段宏在老鸨和姑娘们的娇呼中进入红园。

    “季哥还是老样子?”

    季渊点头,目送段宏搂着一位姑娘就上了二楼,自己则坐在一楼正厅,正是听曲的地方。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扮演活纯功,季渊不由得咽了口唾液。

    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整整五年,他从未亲近过女子。

    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板正青年,除了工作让人嫌弃点,却是被系统所迫。血气方刚,武道有成,还有点小钱,长得还仪表堂堂,性取向也完全没有问题,你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没错,你肯定知道,因为你也是这样一年年熬过来的!

    可季渊没得选。

    如若破身,他这一身童子功的修为就要散尽,虽说不会变成废人,可后天功夫也会掉段,阳气外泄,证得不了无漏之体,自然也就成就不了后天宗师。

    但,季渊现在已经是先天武者了,依靠天地灵气修炼的他,本不需要再去修行后天功夫。

    可季渊是一个取巧者,一个跳过天地桎梏,成就的先天武者,他想要升阶,只能依靠遗愿任务获得转灵丹来增强自身实力。

    那遗愿任务季渊做起来就头疼,成为先天武者完全是意外,他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欢,而放弃了无漏之体将来可登宗师的机会。

    他可干不了捡芝麻丢西瓜的事。

    只有自身变强,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现在的隐忍只是暂时。

    作为一个尝试过男欢女爱的正常男性,季渊忍耐地很辛苦,但这苦绝对是他往上爬的动力之一,也是老爷子对他的保护。

    台上出来了五名穿着暴露的年轻舞者珊珊起舞,妩媚俏皮地动作使在场来宾的目光肆意打量着。

    在一曲过后,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古典美人挎着琴走了出来,她在舞台上婉约而坐,指尖流转于古琴的琴弦之上。

    她面容姣好,眉目之间流露出一种淡雅的风情,气质艳丽而不失端庄,弹奏古琴时的专注与投入,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高贵与神秘。

    “玖三,遗愿:替春秀姑娘赎身。”

    在面板上,季渊打量着任务,又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

    “你小子可真敢想啊……这可是头牌啊……光赎金就得一千两银子……我上哪整怎么多钱去……”

    一曲舞罢,春秀姑娘欠身行李,在几位舞女的陪伴下悄然撤离舞台,全然不顾台下人的不舍。

    舞曲结束后,余下的节目令季渊不忍直视,好在段宏不知是体虚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知心好友就等,带着两位熟络的姑娘来到大厅,要了一桌子酒菜,四人喝酒聊天,转眼间天就黑了下来。

    季渊付钱,架着喝多了正在说胡话的段宏就往屋外走。

    “季哥!嗝!”

    “我一定要成为入流高手!”

    “我一定……我一定要让我爹刮目相看!”

    “我一定要那老东西吹一次笙!”

    就在季渊连连叫好使,在昏暗的巷口,他看到有人正架着一个姑娘往马车上运送,老鸨也出门送别道:“这丫头啊,跟了您,可是好福气啊!马公子!”

    “行了,下次有这样的雏,直接给少爷我送来就行。”

    “你放心大胆的带来,我绝不强逼她们入我马府,咱可是正儿八经的黄宗氏,绝不逼迫!”

    “好好!好说!马公子您慢走!”

    一阵声音传来,让季渊听得直犯恶心。

    红园的残酷这一年来他也知道一些内幕。

    朝廷允许红园存在,并且鼓励红园这样的地方向民间‘迎娶’良家女子,甚至有不少牙婆子以给官老爷买妾的名义,购买贫家女子充娼。

    不愿待客的红园女子则会被强行灌入迷药,供前来消费的客人采摘,而刚才发生的一幕,就是官老爷买妾的行径。

    薄命妓子薄幸郎,怜人墨客耻赎身。

    有许多官老爷和文官墨客怜惜红园女子,对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家里的妻子只是生育工具与仆人,只有这些懂得诗歌琴花,又娇羞有趣的红园女子交往,才算不负此生。

    只可惜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真的会为一寄子赎身,即便是赎了身,也不过是在家里多了一个工具,随时可以送给好友娱乐,至于收为妾室,只是空口来的白话,算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