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漫长的早晨

    第二天，不知几点，深色帘把窗户遮的密实，阳光照不进屋，不知外面是否天已亮。悄悄起身推门，昏暗的客厅，呼噜声在持续回荡。石头小心翼翼摸着墙去厨房刷牙，接着轻轻把门带上，才敢开始洗漱。透过窗户看隔壁栋的墙不过一个巴掌距离，抬头看到窗外墙上的的斑驳影子，太阳已出来。洗漱完，进退两难，不知怎么才能减少打扰，又担心影响他们起床，在厨房和卫生间里窄小的空间里站着发呆，还能听见对楼里的洗漱声，一对年轻情侣一大早就开始在那边争执。不知道亮哥他们几点起来，发呆还不是办法，于是又悄悄走回房间，摸着坐在了床尾一角，再从小桌边摸到了手机，用身体挡着手机光。阿财发了1条信息过来，还没恢复，昨天晚上太疲惫都忘记有手机这个事了。再看一下手机时间已经7点半了。

    这时客厅闹钟响，接着灯亮起了，虽说是客厅，但是白天里不开灯几乎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窗帘被拉不拉开几乎没特别影响。

    石头小心翼翼走出来:“亮哥起来了。”

    “早啊，不多睡会？我一会还要赶去档口上班，今天还有货要送。”阿亮担心吵到房间的女朋友，特别压低了声音。

    “我昨天和保珠说了，今天啊，她会到你嫂子上班的店里接你，你一会就和你嫂子先去商场里等哈。”

    “谢谢亮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楼下就有卖早餐包子，汤粉这些都有，你一会可以去看看，我赶时间就不带你了哈。”

    “没事，这么大人了，不用担心，你尽管去忙。”

    阿亮匆匆洗漱完，口袋的手机又响了，他怕吵到屋里，摁住了手机便又匆匆就出发了。

    屋里瞬间安静了，石头把沙发折叠回把客厅收拾整了一下，把屋里桌面地板，窗户来回擦拭。肚子早已是咕噜咕噜叫，但担心出去后回来进不了门，只好等嫂子起来再做决定。无意中看到电脑桌后还放着几本书，杂志下面还压着《怎样成为演讲高手》、《30天学会说英语》《当好保险经纪人》，好奇拿起那边小薄本《30天学会说英语》，上面英文下面中文一句一句，中文是看懂了，但英文是一句都没看懂，翻了翻，便又略带失落地放下。

    这次房间的门推开了，亮嫂起来了。看到了石头，很冷静说了一声，“这么早起来了。”

    “还好，也是刚起来不久。”

    “嫂子，我先去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一份鸡蛋肠粉吧？谢谢。”

    “肠粉？哦，好的。”虽然不懂，但是也不太好问，内心是诸多疑问：”肠粉？什么是肠粉？不如先下去看看，也许就有答案了。”平时在山里，六七点就已经吃完早餐开始干活了，现在都快9点了，还没喝上一口水，不得不说不饿啊。

    果然楼下就是有卖汤粉米线，石头弱弱问了一声，“请问有鸡蛋肠粉吗？”

    “这里有米粉，没肠粉，肠粉在隔壁。”

    隔壁是个名副其实小微店，或者说都算不上店，门口是摆了2张低矮的小桌子，每个桌子上还配着3-4张小塑料椅子。门口是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方形铁架，每层都有像抽屉一样把手。只见师傅，敲了一个鸡蛋在铁盘里，用刷子在抽屉式铁盘上刷了刷，然后快速放到热气蒸架上，接着又快速抽出另外一层的蒸架，快速进进出出，然后再用一个切片刮了刮就看到夹着鸡蛋的白白的肠粉刮到了快餐盒上，好神奇，接着然后快速一个袋子装上，接个一袋提前装好的圆形的酱油同步加上，娴熟的动作把石头看的目瞪口呆，打包了两份回去，感觉手上的份量很重，毕竟没吃到，也格外期待。

    回到屋的时候，亮嫂已经开始化妆了。石头看着亮嫂还在忙，不知如何是好，就好奇盯着看。

    看着石头一直在看着自己，亮嫂说“你先吃，我化完妆就吃。”

    “好的。”回应完，石头马上就干饭，结果两三口就吃完了，感觉味道很淡，吃完后才发现酱油还没倒，这的确有些尴尬，没有味道真的不好给这个城市的早餐打分，但至少肚子稍微缓解了一些。吃完后，又继续等亮嫂化妆完。化妆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刚刚还是起床困倦的脸，但是化妆后就变成了精致的美女了。

    “石头你平时没化妆吧？”

    “没有，不懂这些是干啥用的，咋弄的。”

    “呵呵，后面有机会我教你教你。”

    待亮嫂化完吃完已经10点。

    走，跟着去商场。亮嫂在前，石头背着包提着布袋拘谨在后。看着亮嫂穿着黑色小短跟皮鞋，搭配黑色工作制服裙看起来很专业，扎起的小圆头特别精神。亮嫂上班的地方叫天鸿购物商场，不很近，就在昨天公交下车的对面，10点半上班10点出发都能淡定。商场外观看起来就很大气，上面是高楼，下面还有那么高的墙，感觉就是特别高级，玻璃门自动转动，舒适的空调冷气迎面扑来。石头试了好几次才跟着自动玻璃门进入，生怕碰到玻璃，格外谨慎。看着光亮洁净的地板，打地铺都是一种享受，每家商店都布置的光鲜亮丽。第一次看到这样眼花缭乱的高级感，石头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

    “我就在二楼服装店209号，你先找个位置坐一坐，等会保珠就来了，虽然现在人不多，但是也不要到处跑哈。”

    “好的，谢谢嫂子，我就在这里等着。”石头指着旁边一个圆弧的椅子上坐下。

    抬头看见是巨大圆弧天顶，中空垂挂巨幅的美食画，看着自动上下的手扶梯，看着步入商场一个个衣着靓丽的人儿，越来越多，一切就好像电视里的画面一样，而自己似乎跟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第二节：迫不及待的找寻

    正当在想象与现实中摩擦切换的时候，忽然有一声清脆的叫声，在耳边响起：

    “石头？”

    “嗯？！”石头惊讶抬头，只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披着齐肩的波浪卷，粉色连衣裙上跨着一个带手柄的小粉包，粉粉的脸上满含笑意站在眼前。

    “果然是你，开始我还担心认不得你，但是一看到你这特立独行半山行者的穿着，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乡土气息十足太好认了，哈哈。”保珠拍了拍石头的肩膀，看着石头呆萌的反应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石头内心亦是惊喜，久远的记忆迅速被拉回，她认出了并起身微笑着轻声说着：“保珠。”

    “小学那会你就孤僻不爱说话，但你会打人，专门打那些欺负人的人，大家都很怕你。你还帮我出过气，咱们那会的革命友谊，你没忘记吧。”

    笑着说着拉着石头一起坐下。

    “话说，自从你没读书后，我们就极少机会见到了，上次回去倒是听我妈说，你快要结婚了？我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一说到结婚，石头又低下了头，有害羞又复杂的心情。

    “我在小学群里，上次听耀福说在仙桃宫见到了你。大家几乎都快忘记你了，现在班级群就差你和金花两姐妹没消息了。”

    “好像你当时读到几年级来着，我都忘记了。”

    石头低着头，没有作声。的确，但凡每次听到别人的学习，就想逃离这些话题，那是一道透明的忧伤。

    保珠意识到刚的表达也许不太合适，赶紧转移话题：“走，我先带你去逛逛商场。”

    “谢谢保珠，咱就先不逛了，商场看着很大，我看着很晕。我想赶紧去找个打印店把寻人启事印了，把正事先办了，不然怕天黑了，又耽搁了一天。”

    “金花的事，我听说了，我早几年还有和她联系，这两年竟然玩消失了，可能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我哥也说了，只要人还安全就好。走，咱们先去先把启事打印了吧。”

    看着石头掏出的老人机，保珠笑了起来：

    “你真的是古董顽石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用老人机，也不怕别人笑话？”

    “昨天我第一次用，感觉挺好的方便联系。”

    “那可不行，你在山里呆久了，太out了。”

    “太坳？”

    “哎，看来我们有点沟通障碍啊，算了先不说这个哈，以后你就懂了。”

    这次从家里带了一张照片，这个照片还是几年前金花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拍的。照片给了扫描，再加上文字，简单的寻人启事就这么开始了。

    打印出来，两人一直往亮哥交代的城中村区域走，如果她在这里呆过或者出入，那么说明就可能会有跟她相识的人。

    “这个村子我也住过一段时间，那刚毕业出来想离我哥近一点，有关照，但是还是不方便，总是会吵架。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保珠边说边环看四周，有些感慨。

    “我今天穿着高跟鞋有点磨脚不方便走，一会你就沿着这条路看着显眼的地方就贴，电线杆啊，白墙啊都贴，我就在这个奶茶店等你。100张这么多，有得你贴哦。”

    “对了，你把书包和袋子留着，我帮你看着。”

    于是石头就在村里巷子来回穿梭，为了怕迷路还时不时做记号，还好常年在山里，她对方向的辨识判断力还可以，所以贴完后，很快就找到了奶茶店。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保珠有些吃惊：“哇塞，就贴完了？”

    石头：“嗯，把这几条巷都贴了，跑来跑去，很快。”

    “你好厉害，也没有迷路。”

    “没有没有，我也是一路靠记路来判断得，太多类似得建筑了，真的比较容易迷路。得小心。”“走这么远太累，看你都出汗了，我来请你喝一杯饮料吧。你看看要喝喝什么？”

    石头抬头看看那个菜单灯箱价格牌一杯奶茶最便宜都要6元，于是摇摇头：“不会累，平时上山下山习惯了，咱们走吧。”

    去哪里？

    “反正今天晚上住我那边，那就先回我住的地方，我那边很近，公交2个站就到了。”我们先把东西放回去，然后我们打包午餐回去，下午不那么晒的时候我们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