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里走出的刀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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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刺之篇其6:‘鲁’大师的矜持

    专家的信誓旦旦,致使信服力在顷刻之间,便满满充斥在这看护病房前的方寸之地。

    甄甜甜从门口退开几步,却并未走远。

    或许是关心则乱,她的心底,仍留有着些许的疑惑:

    ‘从出门到返回、从田川丰被自己叫醒到现在,才过去了多长时间。

    ‘那时的他,显得精神头十足,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突然变得踹门都叫不醒的嗜睡样儿呢~?’

    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主治医师:

    “大夫,根据饭前半小时服药的嘱咐,田川丰他刚刚吃过药,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状况,真的没问题么~?”

    主治医师稍作沉默状地贴近门板,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之后,他嘴唇微张、轻笑出声;

    随后,他对着一脸关切神色的甄甜甜和郑厦安慰着:

    “突然变得嗜睡,不过是身体已经好转,对同等剂量的药物变得敏感了些。

    “这是正常现象,别担心。

    “随后,稍微检查一下,不碍事的。”

    话毕,他看了看镶金环绕的腕表,眼见着还差几分钟就要到十二点半:

    ‘半小时的加班费,入账。’

    主治医师面向身侧的一名护士,低声询问了几句:

    “cai……chuan……fan……”

    而只能隐约听到他们之间对话内容的甄甜甜和郑厦,一头雾水。

    叽里咕噜的专家术语,又哪里是刚刚完成大明皇朝高等科举的二人,所能听得明白、理解清楚的呢。

    二人的心中,充满了对田川丰身体健康的担忧。

    ‘不怕药量足,就怕吃错药~~’

    午后的炙热,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流在每一个人的脚下,形成一片片碎花状的光斑。

    周围的空气中,蛙不语、蝉不鸣;

    只有甄甜甜和郑厦,一个在指尖交替互掐着指肚;

    一个揉着肚子,不时打个酸腥味极重的饱嗝,‘焦急’地等待着某个结果。

    在距离二人两步之遥的门板一侧:

    一位衣着深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岔开大腿如八字状地半蹲着;

    他那戴着半指皮革手套的两只手掌,看似很忙碌的样子;

    那双手套不断地在变换着手势,如手绽莲花的佛陀一般:

    时而,从地上一堆杂乱的零件中挑选出所需的物件;

    时而,将取下的某个零件规整在闲置的纳物盒内;

    时而,在一一比对型号之后,专注地拧着螺丝钉。

    弹簧、板子、皮垫、尖嘴形的钳子、改锥……

    这些五金工具和零件铺满了整个地面,宛如一个微型的五金市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一人一工具箱,硬生生地将住院部大楼、十五层的走廊一角,营造出杂货铺子的氛围。

    一袭深蓝色工作服的他,一边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家伙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想当年要装修时,我就建议你们那些管事儿的大领导,要安就装带智能锁的新式锁具。

    “就算不是最新式,用次上一两代的智能锁凑合;

    “像是对付这种反锁的情况,哪里还需要把锁具全卸下来。”

    甄甜甜和郑厦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疑惑的神色。

    ‘田川丰那下床都费劲儿的模样……’

    紧接着,两人想到了同一个画面:

    ‘他头顶着厚重的石膏与紧缚的绷带;身穿一件松垮垮的病号服;领口歪歪扭扭的大开着;裤脚拖在尽管时常有人擦拭,却仍掩饰不住岁月沉积的病房地板砖上。

    ‘他的双手,于空中在松松合合之间不断变换,像是在寻找着支撑点,但每次都只是徒劳。

    ‘他的眼神,迷离而空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旋转。

    ‘而真正随着他那踉跄的步伐而晃动着的,是他那一边走一边打着摆子,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地心引力做着抗争的,整个身体。

    ‘……’

    甄甜甜面向那位‘老师傅’脱口问道:

    “反锁……?

    “不是锁具坏了吗?”

    ‘老师傅’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

    一番操作下来,顿时将本就疑惑的二人,懵在当场。

    ‘老师傅’一看这两名衣着看似朴实无华,而材质做工皆数上乘的大孩子,对待隐藏客源的热情骤然燃烧。

    他拿着手中的活口扳手,点在脚边的一个方向,解释着:

    “你们要相信专家的判断——这就是反锁。

    “喏,看见我这些工具了没~?”

    话音同时,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工具:

    其中,某个尾部被串连一团、形状酷似电力表的工具。

    他酷似神秘地凑近二人,轻声低语:

    “这是专门应对智能锁的多功能开锁工具,俗称万能钥匙;

    “只要是市面上合法合规发行过、有大明皇朝公家认证的智能锁具,一扫就完事。”

    似是说到了得意之处,他手掌挡在一侧腮部,更为悄咪咪地向甄甜甜和郑厦二人说着:

    “要是哪天被人绑了,被锁在小黑屋里——

    “嘿嘿,就算是黑市里的稀罕锁具,咱都能给你破咯”。

    他的手掌一转,竖起大拇指,指尖点了点他那下巴处,约莫半指长短的胡须:

    “咱祖上姓鲁。”

    一时间,甄甜甜和郑厦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鲁……?’

    二人心中暗自猜测:

    “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鲁大师?”

    外人在场,甄甜甜犹如母亲仍贴身教诲着待人处世的礼仪,行为显得拘谨不少:

    一副小家碧玉姿态的她,仿佛连过于发达的运动神经,都已被深深压抑。

    反而是由心中同样满是疑惑、嘴上连打着饱嗝的郑厦,继续追问:

    “鲁大师,是不是那位木匠祖师?

    “听说鲁祖师的手艺高超,连锁都不用,仅凭木工铆接技巧就能达到天衣无缝的效果。”

    “嗯……咳——”

    主治医师轻咳一声,打断某个王婆卖瓜般的‘大忽悠’,继续向涉世未深的大孩子们,摆弄传销的话术,“志怪传说的东西,少在医院里议论。”

    继而,他话头一转:

    “司空匠,差不多行了。”

    被唤作司空匠的中年男子,动作麻利地往工具箱里收拾着门前的‘锅碗瓢勺’。

    很快,他便给众人让出一条通往田川丰所在病床的坦途。

    只是,等待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