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南北朝第一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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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入洛阳(下)

    刘义真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迅速收拾心情,他如撒豆子一般将大军的一半部署了出去。

    这样的举动让在场的众大臣满头雾水,他们原以为这位新来的爷是来剿匪的,现在看来更像是来增强城防的。

    面对大臣们的困惑,刘义真却无心解释。

    他深知历史的走向,知道眼前这些出身名门世家的大臣们,在未来四五年后的表现会是如何的糟糕。尽管他们现在地位显赫,但在刘义真眼中,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而已。

    所以,当刘义真看到王涓之那尖嘴猴腮的面容时,他心中的不满更甚,甚至想抽他几鞭子。

    他明白,这些人根本靠不住,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人。

    沈田子、傅弘之调教的镇安军,虽然战斗力还未达到北府兵的水平,也无法攻城夺地,但他们在坚守城池、修缮城墙方面却有着丰富的经验。

    再加上刘义真多次对这支军队进行个人崇拜式的演讲和封赏,使得他们现在对刘义真充满了敬仰和忠诚,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军事部署完毕后,刘义真开始关心起民政事务来。豫州刺史是他的亲叔叔刘道怜,但刘道怜并未出席此次会议,而是派了豫州长史刘湛来参会。

    刘湛,出身南阳涅阳的名门望族,其祖父和父亲都是朝廷高官。他自视甚高,常常将自己与历史上的名相管仲和诸葛亮相提并论。

    因为家族在豫州有一定的影响力,刘裕便将其外放给刘道怜做长史。

    然而刘道怜虽然是刘裕的翻版,但却只继承了刘裕的缺点,贪财好色,文治武功样样疏松。

    这个豫州刺史的职位本就难当,再加上刘义真告知有反贼囤聚在颍川一带,刘道怜自然就待在安城不走了,将豫州大小事务几乎全权交给了刘湛处理。

    刘湛,这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生得仪表堂堂,面容清秀,线条分明。他的两道浓眉如剑一般斜飞入鬓,双眼皮下的鹰钩鼻更添了几分英俊。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帅哥。

    此时他微微抱拳出列,向刘义真汇报道:“桂阳公,前任刺史在任时,曾命我统计过豫州一应的户籍账册。现在整个豫州大约有六万户左右,人口约三十二万左右。”

    王涓之也举一反三地补充道:“司州人口更少,只有两万五千户左右,人口约十万人。”

    刘义真听完这些信息后愣住了。整个司州、豫州就只有这么些人吗?人们常说逐鹿中原,中原不是这一块吗?

    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残垣断壁,人口稀少,让所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其实这也不能怪刘义真不知道这些情况。

    黄河流域这短短百年来打了多少仗啊?

    北方这些政权每每攻略此处时,几乎都实行了三光政策:杀光、抢光、烧光。无论男女老幼他们都会迁到河北去所以才造成了河北强大而河南衰弱的局面。

    刘义真曾想在关中实行的那条招募流民的政策可在这里却行不通。

    因为这里的流民要么逃亡南方和关中要么就躲进了大山里。也正因如此虽然刘裕率领军队收复了河南但颍川、南阳一带仍有大量叛军存在。

    看着眼前的这些烂账刘义真突然感到一阵空虚。他心想若是早知道是这么个局面他当初就不该乱上书提议来此。

    他真是该死啊!可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于是他只能强行振作精神继续询问:“那税收如何?徭役又如何呢?”

    刘湛和王涓之互相看了一眼面露难色地回答道:“税收倒是不重三十税一只是这徭役几乎很难征发。比如修河堤、修城池等几乎无人参加。”

    “这是为什么呢?”刘义真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两州的男丁要么已经死绝了要么就躲出去了。他们要等什么时候不征发徭役了才出来与家人团聚。如果徭役征发得厉害他们就往深山老林里去躲着只留下一些老人、小孩和妇女。面对如此繁重的徭役我们也没办法征发妇女、儿童和老人去参加啊。”刘湛耐心地解释给刘义真听。

    在深入了解了中原的实际情况后,刘义真内心那个苦啊,真是无法言说。

    他原本以为离开关中,来到中原,就像是从散户室跃升到了大户室或者中户室,那自己还不是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可谁知道,这哪里是升级?这简直就是被人拿剪刀过来狠狠地割了一茬韭菜。

    他刚刚把关中治理得井井有条,福还没享受几天,一转眼在这中原地区又变成了个穷光蛋。

    不过,刘义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他迅速调整心态,果断下令:“征集民夫们,我们要修缮城墙,挖掘护城河,确保城池的坚固。只要参与这些工作的,都算作完成了徭役,而且我会给钱,还管饭。每天两斤干粮,五十文铜钱,绝不食言!”

    王涓之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振奋,但还是粗略地算了下账,然后有些为难地说:“桂阳公,这…这需要不少钱粮啊。可是我们的府库,实在是不充裕。”

    刘义真一听这话,猛地一拍桌子,骂道:“你们这群瘪犊子,谁说让你们掏钱了?这笔钱粮由我来筹措!你们只要确保钱粮能够准确、及时地发到每个人手里就行了!”

    说到筹措钱粮,刘义真之所以这么财大气粗,是因为他早就在关中布局了。

    除了让镇安军在关中屯垦外,他还让镇安军几乎垄断了整个关中的精盐生意。

    虽然盐铁都是官营的没错,但刘义真卖的可是精盐。

    在这个时代,人们吃的大多是粗盐,杂质多且味道苦涩。刘义真就利用这一点,将粗盐提纯后再卖给关中的世家大族。这简直就是一件零成本、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却让他挣得盆满钵满。

    王涓之和刘湛哪里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老板?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叩首如捣蒜一般。

    而作为豫州刺史的毛德祖此时却有些坐不住了。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是商议剿匪的事情,可这讨论来讨论去却丝毫不提剿匪的具体计划或行动只在内政上打转。

    这让军旅出身的毛德祖感到十分疑惑难道现在只靠文官们谈谈说说就能解决司马楚之的问题了?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桂阳公我们是否应该详细讨论下如何剿灭司马楚之的事情?”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

    刘义真摆了摆手,笑道:“这个事情还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