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南北朝第一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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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质问

    刘义真本应在三日之后召见北魏使团,商讨换俘的事务。

    然而,被寇赞的坚定态度所激怒的刘义真,决定不再遵循这些繁文缛节,而是直接命令手下直接传信给长孙寿,表达了他即刻见面的迫切要求。

    长孙寿刚刚踏入驿站,一路的旅途劳累让他渴望能稍作休息。

    就在他准备解衣歇息之际,下人急忙来报:“桂阳公刘义真已经派人来传口信,说桂阳公急切地希望与他商讨换俘的事宜。”

    长孙寿闻讯,立刻整装待发,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万一惹得刘义真不高兴,把奚贵给砍了个屁的,那就糟糕了。

    使团一行在侍卫的引领下,向着刘义真的行辕而去。

    透过马窗看着沿途的景象,有些事情却让长孙寿感到十分震惊,一群群晋军士兵竟然帮着老百姓并肩修缮房屋,他们或搬砖,或和泥,忙而有序,这在北魏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有军爷帮腌臜百姓干活的?

    更让长孙寿诧异的是,靠近城墙的地方竟然还设有一个专门的薪酬发放处,每一个排队的人脸上都洒满了笑容,他们排着队领着自己应得的报酬,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无人监督,却也无一人偷懒。

    长孙寿好奇的问带路的侍卫:“这薪酬发放处是什么意思?”

    侍卫瞧了一眼,笑道:“哦,这是发放工钱的地方。”

    “工钱?什么工钱?”长孙寿一脸迷茫,难道修缮城墙之类的还用付工钱?

    “这是咱们桂阳公想出来的新鲜玩意,桂阳公将城墙修缮、河堤挖掘、护城河拓宽分成一个一个施工组,每个施工组由司州刺史的各个功曹担任组长,他们核算工作量后招募青壮年来施工,并且根据工作量核算工钱,最少每人都能领到五十文工钱和两斤粮食。”

    听完此话,长孙寿都惊呆了,官府修城墙、挖河堤、挖护城河还能这么干,这么干钱从哪来,粮食从哪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看来这个刘义真果然不能小觑!长孙寿心中默默嘀咕道。

    待长孙寿带领使团抵达刘义真的行辕时,天色已渐暗。

    行辕内灯火通明,正厅中已摆好丰盛的晚宴,然而主位上却空无一人,刘义真并未现身。

    司州刺史毛德祖代替刘义真主持晚宴,他笑吟吟的迎接长孙寿,迎着长孙寿等人入座。

    “各位十分抱歉,桂阳公现在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还请各位见谅,先行落座。”毛德祖一脸谦虚的说道。

    “哪里,哪里,毛刺史您客气了!敢问寇赞,寇主使现在何处?”

    按说寇赞先行拜访刘义真,自然应当在此等候才是,但长孙寿看了半天也没看到。

    毛德祖笑了笑:“过会,过会你就知道了。”

    长孙寿也不知道这刘义真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再说一路舟车劳顿,自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便不客气的坐下来。

    毛德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这个场景自然也是能镇得住场子的,他风度翩翩,谈笑风生,使得宴会气氛颇为热烈。

    然而每当长孙寿每每提及交换俘虏的事情,毛德祖总是巧妙的转移话题,或者引导众人欣赏舞蹈,显然是有意避开这一敏感的问题。

    就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刘义真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脸歉意的对众人说道。

    “诸位使者,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还请见谅。”刘义真谦虚的说道。

    长孙寿虽说早就听闻桂阳公年轻有为,但亲眼看到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时,还是要感叹一句,刘裕真的是生了个好儿子。

    刘义真的到来,无疑是给这场晚宴增添了新的焦点,长孙寿心中暗喜,他知道,这真正的谈判,此刻才刚刚开始。

    长孙寿提起一杯筛过的米酒对刘义真说道:“桂阳公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这辈我敬桂阳公。”说罢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刘义真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刚刚我奉承寇赞的话吗?!

    刘义真也举起酒杯微笑着陪了一杯。

    “桂阳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好酒量……”长孙寿还准备给刘义真戴高帽。

    “长孙副使,您有话直说,不用如此拐弯抹角,我不是个墨迹的人。”刘义真微笑着看着长孙寿。

    只见长孙寿恭敬的向刘义真询问道:“敢问桂阳公,是否可以考虑释放您先前俘虏的我北魏武士和奚贵将军!”

    此言一出,原本轻松愉悦的宴会气氛顿时凝重起来,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气息。

    刘义真听完便爽朗的大笑起来,还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长孙寿的肩膀:“当然没问题!我刘义真一言九鼎,你们可以把俘虏带回去,而且,我也不再向你们要一粒粮食。”

    长孙寿闻言大喜,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连声称赞刘义真的仁慈和大方,使团里的其他人都纷纷给刘义真敬酒,夸赞刘义真少年老成,未来必有一番作为。

    然而,这欢乐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刘义真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他沉声说道:“可另一笔账我们该怎么算呢?”

    话音未落,他拍了拍手。随即,一名侍卫迅速从大厅外冲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将手中提着的东西往大殿中央一扔,然后转身离去。

    那物体被白布紧紧包裹,但鲜血已将其染透,这一情景让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刘义真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地对长孙寿说:“副使大人,你还是亲自看看吧!”

    长孙寿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颤抖的双手缓缓打开那个血染的布包,一个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人头露了出来。

    那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迅速在大殿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在场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惊慌失措地吸气,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惊叫起来。整个大殿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与恐慌。

    然而,刘义真却连看都没看那血淋淋的人头一眼。他一手端着米酒,另一手则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一道血痕。

    这道伤口看起来像是被某种锐器所伤,但似乎因为某种阻碍,伤口并不深。

    他瞪视着长孙寿,语速虽然缓慢,但语气严厉地说道:“副使大人,你们主使寇赞,以拜访我的名义行刺我,这该当何罪?如果不是我日常穿着的鹿皮胸甲抵挡了一下,我这条命恐怕就没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