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南北朝第一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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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九五之尊

    就当刘义真率领大军返回长安之时,建康也在上演着最后一幕。

    那是六月初九的清晨,阳光洒落在建康的城头,而城内的气氛却是肃杀而紧张。

    宋王刘裕,在众文臣武将的簇拥下,策马进入建康城。

    他们的马蹄声,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头上,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政权更迭。

    而此时的建康宫中,司马德文独坐龙椅,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

    他已经走完了那繁琐的三辞三让的流程,此刻,他正在等待着自己命运的最终审判。

    宫门大开,傅亮带领着朝中百官,浩浩荡荡地来到宫殿之中。

    他们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请求司马德文书写退位诏书。

    这一刻,司马德文环视四周,看着那些曾经对他俯首称臣的官员们,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他不由得大笑出声:“汝等皆食我司马氏之禄,今何如?欲杀我以表忠心于新主乎?”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透露出无尽的悲哀与无奈。

    然而,傅亮对这位名义上的皇帝并无太多的同情。他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份已经草拟好的退位诏书,声音冷淡而坚定:“启奏陛下,请陛下在红纸上誊写退位诏书,昭告天下,禅位于宋王!”

    司马德文看着这份臣子代写的退位诏书,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表。他抬头看向傅亮,苦笑道:“傅爱卿,真是一手好字,寡人之玺在此,汝可直接钤之。”

    傅亮依旧不搭话,只是提高了音量说道:“请陛下亲笔书写退位诏书!”

    但傅亮并不回应他的调侃,只是提高声音再次请求。

    这种坚定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司马德文,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何如?吾乃天子也,汝等安能如此对我乎?”

    傅亮却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回答道:“自从桓玄之乱后,司马家的统治就已经失去了民心。如果不是宋王的出现,你们司马家哪里还能维持这二十年的统治?天下不值司马氏久矣!”

    听到这番话,司马德文如遭雷击,颓然坐回龙椅。他明白,傅亮说的是事实,司马家的江山确实早已摇摇欲坠。

    他无力地提起笔,在红纸上誊抄了那份退位诏书。

    傅亮接过那份诏书,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转身离去,带领着群臣如潮水般退出大殿,只留下司马德文孤独地坐在龙椅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宫殿和自己被废黜的命运。

    六月十四日,天清气和,刘裕领文武百官,于建康南郊设坛祭天,承天命而即皇帝位,改国号为:“宋”!

    是日,祭坛巍峨,旌旗蔽日,鼓乐喧天,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刘裕冕冠龙袍,神采飞扬,步履从容。至坛前,亲手捧上祭品,俯首叩拜于天地神灵之前,祈求江山永固,社稷昌盛。其辞诚恳,其情切切,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百官亦紧随其后,齐声高颂天地神灵之德,其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祭坛之下,万众瞩目,人心振奋,共襄盛典。

    礼毕,刘裕登坛称帝,百官山呼万岁,声震九天。

    而完成禅让流程的司马德文则被刘裕册封为零陵王,所行的礼节,全都仿照晋朝初期的制度。

    看着痛哭流体的司马德文,刘裕眼中闪现着杀气,心中依旧对那日中渎水之击耿耿于怀。

    “零陵王,朕准备命令刘遵考将军在秣陵县为你建设王宫,你意下如何?”

    “陛下隆恩浩荡,臣不胜感激!”司马德文俯地痛哭,却是不敢直视刘裕。

    刘裕大手一挥,让内官将司马德文搀扶起来,走下祭坛。

    就当司马德文走下祭坛的那一刻,文武百官之中有一个人大声痛哭,悲痛异常,这反常的哭声,让一众官员十分诧异。

    他们目光所及,那位失声痛哭的,竟是秘书监徐广。

    只见徐广泪流满面,双肩颤抖,显然心中悲痛至极。

    徐广,这位历经数朝的元老,素以学识渊博、为人正直著称。

    他曾编纂史书,记录国家兴衰,对晋王朝有着深厚的感情。此刻,他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心中的哀伤如泉涌而出,无法抑制。

    侍中谢晦看到徐广失声痛哭,心中甚是不满。

    他快步走到徐广身边,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地说道:“徐公,您这般痛哭流涕,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徐广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眶中的泪水仍在打转。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谢侍中,您是宋朝的佐命大臣,自然对新朝满怀期待。但我,作为晋王朝的遗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王朝走向终结,心中的悲哀与感伤,又怎能与您相同?”

    谢晦听后,不禁皱起眉头,他试图理解徐广的情感,但心中仍有所不甘:“徐公,时移世易,朝代更迭乃是天数。您这般执着于过去,又有何意义?”

    徐广苦笑着摇摇头:“谢侍中,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见证了晋朝的兴衰,对它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泪水,不仅是对过去的怀念,更是对未来的担忧。”

    二人的对话引得周围官员纷纷侧目,徐广的话无不像尖刀刺着这群昨日还是晋之忠臣,今日又变成宋之新贵。

    这让谢晦一时之间下不来台,深深记恨住了这个老匹夫。

    典礼的钟声仍在耳边回荡,刘裕身着龙袍,神采奕奕地乘着天子车驾,正式入主建康宫。车驾缓缓行驶在宽阔的宫道上,两侧的文武官员紧随其后,他们或低声交谈,或神色凝重,共同见证着新朝的诞生。

    车驾停稳,刘裕步入朝堂,端坐于龙椅之上。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心中满是豪情壮志。

    刘裕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今日,朕承天命,建立新朝,愿与诸卿共同努力,开创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

    群臣闻言,齐声高呼:“万岁!”

    刘裕微微抬手,示意群臣平身。他继续说道:“新朝初建,百事待兴。朕决定改元永初,以此昭示新朝的新气象。同时,将《泰始历》更名为《永初历》,以传承我朝之精神。”

    紧接着,刘裕开始封赏有功之臣。他向内官使了使眼色,那内官迅速捕捉住了信息,打开锦帛,念叨:“司空刘道怜忠诚勇猛,晋为太尉,并封为长沙王;司徒刘道规生前忠诚于国,功勋卓著,追封临川王;刘穆之呕心沥血,披肝沥胆,追封为南康郡公……”

    其他功臣,例如徐羡之等人也都论功行赏,分别增加了官职和爵位。

    封赏结束后,朝堂上洋溢着喜悦和振奋的氛围。

    此时,张邵站了出来,恭敬地向刘裕行礼道:“陛下英明神武,今日新朝初建,百废待兴。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臣恳请陛下早日立下太子以安民心。”

    而此刻刘裕脸上却闪现出了一丝难色,笑着说道:“储副之寄,事归重大,非可易定,不须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