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不认识他就已经是在说谎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现在说的情况也是在说谎？”顾飞敲着桌子反问。

    “我没有说谎！我和他确实不认识，仅仅是一个班的同学，也就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刘灿面不改色，“我举个例子，有A和B两个人，有一天他们相撞，B摔倒了，而B平时总是被A欺负，所以就说这次也是A故意推他的。但是A完全没有觉得是在欺负B，他觉得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次也只是刚好撞在一起而已。他们都没有说谎，请问顾警官，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那就是A其实并没有在欺负人，而B自己想太多了吧，这次也只是刚好撞到一起摔倒了而已。”徐波试着回答。

    “是吗？”刘灿直直地看着顾飞，“真的是这样的吗？”

    顾飞依旧沉默。

    “只是A自己觉得没有欺负人，然而这点和B的想太多实际上是一个性质的，每个人看问题都很主观，只会说自己是对的。要是这时有个目睹全程的C，那他肯定又会得出另外一个结论，要是没有上帝视角目睹全程的第三者，就无法分辨，所以在战争和纷争中，两边的说法都不同，就算两边都没有说谎，也没有添油加醋，也肯定会对不上。A有自己所认定的真相，B也有自己所认定的真相，并且C也有。所以有多少人，就有多少观点和真相。”

    “说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徐波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刘灿。

    “我想说的是认知的不同会带来不同的结果，如果说顾警官你所谓的我和梁彬彬认识跟我说的认识的标准不同的话，我看我也没什么能够协助你们的了。”

    “有位目击者说，案发当晚，看到你和被害人出现在那里。”徐波翻看着笔记本。

    “徐警官，你确定目击者看到的人是我吗？他是怎么描述我的？他认识我吗？”

    “按照目击者说，当时看到的人，是和你今天早上的装束一模一样，黑色的运动服，大红色的跑鞋。”

    “那就是说他没有看到我的脸？”

    “当时比较晚了，光线不是很好，目击者确实没有看清面貌。”

    “那就对了，既然没有看清样貌，仅凭黑色运动服和红色跑鞋就说当时的人是我，这种说法，会不会太不严谨了啊？”

    “你说你案发的时间你在家里，又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你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无效的。”

    “我就一个人在家，怎么可能会有人给我证明？我再声明一次，我没有杀人，”刘灿郑重其事的说道，“说到这里，我倒有个问题，想问问两位警官。”

    “请说。”

    “你们了解那位目击者吗？”

    “什么？”

    “其实，我和那位目击者对你们来说都算是陌生人，可如果按照顾警官的标准，我和那位目击者相对于顾警官来说，我就是顾警官的熟人，你们为什么就相信他说的话，而不相信我？”刘灿义正词严。

    顾飞皱着眉头沉默着。

    刘灿踱步到了审讯室门口，回过头看着还坐在座位上的顾飞和徐波，说道：“警察同志，如果问话结束的话，我可以走了吗？你们是无权扣留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的。如果你们非要强制拘留我的话，最多也就48小时。不管你们如何审讯，我还是一句话，我没有杀人！”

    徐波像征求意见似的看向顾飞，顾飞沉思着默不作声，“那好吧，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了解，我们可能还会跟你联系的。”

    刘灿走出了审讯室，徐波叹了一口气，“真是难办啊，这家伙思维逻辑缜密，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啊。咱们手头的信息真的太少了。。。。。。”说着，看向了放在桌上的刘灿的背景资料。

    “你说的对，确实有些太着急了。通知赵静他们分成两队对周边进行调查走访，一队在体育场附近，一队在天河花园附近，两队重叠区域重点搜查。咱们两个到刘灿的大学了解情况。”顾飞安排道。

    “收到。”徐波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你们说刘灿啊，”李老师推了一下眼镜，努力地思索着，“刘灿性格比较孤僻，思维缜密，能言善辩，独来独往，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任何朋友也没谈过女朋友。”

    河风大学位于龙子湖大学城，它是一个由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农业大学、财经政法大学等15所院校共同组成的象州市的一个重点教育区域。

    顾飞和徐波此时正坐在刘灿当时的系主任——李老师的办公室。

    “刘灿上学时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吗？”徐波问道。

    “那倒没有，他上学时按时上课，按时下课，对他自己感兴趣的精神病学格外的用功，整天把自己埋在图书馆，除了晨跑的习惯，他再没有别的爱好了，没见他跟其他同学有过什么交往，总是自己一个人。”

    “梁彬彬也是您的学生，您对他有什么印象？”

    “梁彬彬我倒是印象深刻，家里挺有钱的，喜欢参加社团活动，在学校朋友很多，出手阔绰，非常受大家欢迎。还有就是，我记得应该是在两年前的时候，家里人给梁彬彬买了一台车，但是暑假结束后就没再开过。”李老师喝了一口茶，“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老师，只要是与梁彬彬有关的个人信息，越多越好。”

    “梁彬彬虽然看起来交友广泛，性格开朗，在班里喜欢让同学听他的话，其实在我看来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狐假虎威？”徐波和顾飞对视一眼。

    “对，虽说他喜欢参加社团活动，但也就是参加足球社团活动比较多一些罢了，足球社团风气不太好，社团中的成员人高马大经常欺负学校里的人。梁彬彬虽然名义上是去参加社团活动，实际上不过是给这些学生做个小跟班，他们聚餐或者有什么想要的比较昂贵的东西，都是梁彬彬承担的，就算这样，梁彬彬也偶尔会受到他们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