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亭台之上，老者说道站在亭台中央，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在陈明的感知之中，地面上彩石的花纹通通活了过来，紧接着，脚下的人工湖开始有节奏的，潮汐一样散开了波纹，还算平静的水面之下，在陈明的感观之中，蕴藏着是毁灭的力量。

    只一瞬，湖面杀机收敛，属于阵法的核心，毁灭般的力量消失不见。“如果灵符是沟通天地间灵的话，那么数就是规，规范灵的走向，由数组成的链规天地间一切有灵之物，法宝，法器，甚至是人，修士所接触的一切，都可以入阵法之中。数还是活得，它同样可以由已知的向未知延伸。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见陈明一脸茫然瞪着眼睛看自己，老者索性换了一种通俗的解释：“当你画一个圆，你画一大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剩下一部分怎么画，术数同样如此，将已知的代入未知，就能在一些场合下，知晓一些没有被发现的东西。”

    陈明在沉思，并不是没有听懂老者所言，然而老者以为陈明还不明白，继续说道：“就比如根据一份残破的阵图，我和另一名术数师一起补全了他，然后铺设在宝山城中。还比如我根据已经现世的96座秦碑，推测出了第97座秦碑的位置。”

    “等等，你是说，你就是那位推测出铁秦古碑的术数师？”陈明在沉思中忽然听到了老者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寻找的术数师，原来就是眼前的老者，也难怪他能在宝山书院仅凭一句话劝退书院的高手轻描淡写化解陈明的危机。

    “那必须是我啊。小伙子你去问问这宝山城里，谁不知道我秦方？”老者得意起来，接着说道：“最开始看你如痴如醉，我还以为你也研究阵法，后来我一想，研究阵法的人从来不会蠢到在别人的阵中窥探灵阵。习武之人往往看不起术数师，但在这个世界上，天文，阵法，通灵，机关甚至更高阶的锻造，制符同样需要简单的术数功底，真正厉害的术数师价值远高于同等境界的修士，单纯的灵武术走到尽头也不过是一方豪强而已，真正的登峰造极之人，武术，术数缺一不可。”见陈明有些心动，秦方循循善诱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习？”

    “跟我上一世的数学很像啊。”陈明心中吐槽，反而对术数更加好奇了，对于秦方的邀请，陈明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自己是来寻找术数师的，结果对方不仅找上门来还要收自己为徒，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点，但想了想，在这宝山书院之中，秦方也不可能害自己，出于习惯，陈明问道：“那你能教我什么？”

    “随你，术数之道，随你喜好。”秦方随意地说道。

    约定了明天在湖畔见面后，陈明踏出湖心亭，陈明仍然感觉有些梦幻，自己苦苦寻找的术数师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还要教自己术数，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离开，郑畴后脚踩着水面踏进了湖心亭，望着笑眯眯的秦方，郑畴感觉自己有一种又被摆了一道的屈辱。

    “陈明的天赋在锻造上，我不信你不知道，你现在跑来骗他，让他跟你学灵阵，浪费他的时间。秦大院长，你还要脸吗？”郑畴面目狰狞，他太了解眼前的是个什么样的老狐狸了。

    只见秦方对于那句“秦大院长”中的嘲讽意味丝毫不过敏，反而笑眯眯说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天赋？从他的眼里，我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但我看到了他对真正巅峰破海之境的向往，没有什么合不合适，无非是学过之后多少有所不同，老郑啊，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郑畴直接炸毛，他哼哼两声，语气阴沉：“还破海境，整个大陆的巅峰，方圆十万万里的南洋破海境高手不过秋叶，秦南两国之王，所以，教书育人的秦大院长，你的格局很大啊，是跑来教我这把老骨头作人吗？”

    “不敢不敢，不过陈明这孩子我也很喜欢，既然来到了我这里，我就有义务发扬我教书育人的作风，这同样是我宝山书院的气度。”秦方随手掏出一把纸扇打开轻轻摇着，其上赫然写着“教书育人”四个大字。

    “刚下完雨这么冷的天用扇子真是脑子有病。”郑畴阴阳怪气说道。随后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留，跳下亭台，沿着水面一路小跑到岸边，远远留下一句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如果陈明什么都没学到，我看你怎么收场。”

    “不劳您费心了。”秦方收起折扇，走向另一侧，只不过依旧是踩着水中浮起的台阶而去。陈明一行人从桑海学府前来这么多天，之所以每天都是好吃好喝供着，甚至连郑畴在湖中垂钓凤尾锦鲤都没人来管，就是因为荣誉，宝山书院作为当之无愧的宝山国第一学府，

    他们可以随便去其他学院欺辱学生，耀武扬威，口出狂言，是因为他们自信能立于不败之地，而当这种自信被陈明一人踩在脚下摩擦的时候，甚至陈明一行几人更是作为回礼前来宝山书院交流学习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为什么没有人去挑战陈明，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书院严格禁止，这一战，不能打。陈明的实力甚至站在了大多数高年级学生之上，在同届中最强的孔恩已经被完败，如果陈明再胜利，宝山书院颜面无存，如果陈明失败，也是在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或是高年级学生出手，宝山书院更是胜之不武，反而会遭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