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逍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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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境

    就在石头与阿太,心中暗自向往之际,老槐树下的两位邋遢大叔,却已窥探到了他们的心神。

    他们二人皆是摇头,似乎对石头和阿太的理想,都不怎么认同。

    “唉,我就说这小子没啥志向吧,你瞧,嘿!”

    “嘿,这个倒是有出息,又有志向,但我倒觉得有些过,将来未必是好事,太过急功近利了…”

    “哼,那也比胸无大志的强,我觉得一少年人,就应该有阿太那样的志向和锐气,不然将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

    “唉,你还是老样子,回到这里都多少年了,怎么身上还有那么重的戾气…”

    “我倒是觉得,石头这孩子颇有慧根,天性也善良,有一颗纯净之心…”

    “哼,你说的倒是好听,这个世界需要善良吗,根本不需要,只要足够强大就行,没有什么善良与不善良的…”

    “行了,瞎子,再说就有点过了,将来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切不可故意引导他们的人生轨迹…”

    “哼,都随他吧,我又不是他的师父,他也不需要我来教什么,我才懒得管呢…”

    石头和阿太并不知道,因为他们两个人,槐树下的二位大叔,已经在暗中激烈地争辩了一番。

    这时候,大树底下的十几个孩子,眼见两位大叔许久闭口不言,神情异常不善,便自觉渐渐散去了。

    唯有他们二人,来得晚没有听过瘾,有些意犹未尽,迟迟不肯离去。

    “你们两小子,还不肯离去,在想什么呢?”

    石头和阿太本来也要离去,只觉得今日听得实在太少,谁知还未转身,槐树下的瘸子大叔,却突然张口问了一句。

    这倒让还在犹豫的他们二人,顿时间,陷入了又惊又喜之中。

    整个村里的小孩都知道,槐树下的这两位大叔,性格孤僻而奇怪,只讲故事,却从不与人搭话聊天。

    没想到今日,他们居然破了例,单独向自己二人开了口,这如何不使他们倍感幸运。

    “那个,大叔,我想问问,外面真的有神仙吗?”

    “呵呵...当然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奇不有,仙人侠客熙熙攘攘,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阿太终是比石头胆大一些,欣喜中便朝着瘸子大叔,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句。

    不过他的问题,却是瞎子大叔代替了瘸子大叔回答的,语气更是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那个,大叔,外面,世界是真的吗?”

    突然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阿太差点激动坏了,一脸的向往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神舞仙飞的情景。

    只是,在他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时,石头却羞涩地问了一句,让他们三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外面的世界,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与这里一样,山川明月,城郭世人,别无二致…”

    “不仅如此,还有妖魔怪鬼,凶神恶煞,大千世界孕育万族,一切自然都是真的…”

    槐树下的两位大汉都没想到,看似呆呆笨笨的石头,却问出了一个质朴又深奥的问题,让他们甚感意外。

    回答石头的依旧是瘸子大叔,瞎子大叔倒也睁开了,仅剩的那只眼睛,脸上莫名而古怪。

    “哦,那外面的世界肯定很大…”

    石头很天真,听着瘸子大叔的解释后,又悄悄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可他的这句,无关紧要的低语,却将性子火爆的瞎子大叔,给差点气着了。

    “哼,那可不,咱们这村子与外面的世界相比,那就相当于大海里的一滴水,你说世界大不大…”

    “啊…”

    “呵呵…不用理他,他就是这样古怪!”

    “不过,你们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瞎子大叔没好气的哼了一句,这让害羞的石头,一下子变得更加难为情,小脸差点就红透了。

    温和的瘸子大叔,却笑吟吟地安慰了一句,并抛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诱惑。

    “想!”

    对于瘸子大叔抛出的诱惑,石头和阿太几乎都不假思索,异口同声喊了出了自己的心声。

    不过,接下来回应他们的,是一脸不耐烦的瞎子大叔。

    “呵呵,想看看也好,但你们要是去了外面的世界,肯定会非常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太弱了,外面的世界,那是强者的世界,像你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鸟,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什么…”

    瞎子大叔的话语,就像是一块巨石,突然间砸进了石头与阿太的梦境之中,在他们心中惊起了滔天骇浪。

    一时之间,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那要怎么办…”

    “我们也想变得强大,可是没人教啊…”

    瞎子大叔的戏谑之言,犹如一盆凉水,差点浇灭了石头和阿太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

    终究是阿太机敏灵动,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试探着惋惜了一句。

    同时,他也将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的两位大叔身上。

    果然,他的话才刚说完,两位奇怪的大叔便似来了兴致,瞎子大叔更是没有直接拒绝。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不错,想让我们教你们,也不是不行…”

    “但必须得遵守我们定下的规则,你们能做到吗?”

    “嘿嘿,什么规则啊…”

    见自己的小聪明被瘸子大叔识破,阿太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红着小脸继续追问,脸上的希冀之色变得异常浓厚。

    “我们两人,可各教你们一法,但有一个条件,即不许你们将此法传授或泄露与他人,包括你们两人之间,也不许交换…”

    “你们,能守得住吗?”

    看着阿太与石头充满期待的表情,瞎子大叔突然正襟危坐而起,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面对着石头和阿太二人,问声直击心灵,惊得他们皆皆后退了一步。

    “谨记大叔之言,阿太守得住!”

    阿太很机灵,听了瞎子大叔的问声,只是顿了一下,便毫不迟疑地作揖许诺,一边还拉了拉旁边石头的衣角。

    “谨记大叔,石头也守得住!”

    石头见阿太拉自己的衣角,虽然有些害怕瞎子大叔,却也学着阿太的模样,恭恭敬敬地作揖许诺。

    “好,既然你们有此决心,且都过来…”

    “阿太,你来我这边…”

    见石头与阿太分别作揖许诺,瘸子大叔也正襟危坐而起,并喊着阿太去他那边。

    阿太听到喊声后,激动中还不忘朝石头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走了过去。

    “喂,小子,还不过来,等什么呢…”

    眼看阿太已经走向温和的瘸子大叔,石头心中正惶恐之间,槐树下的瞎子大叔,便不耐烦地冲他喊了一句。

    “大叔…”

    面对着眼前的瞎子大叔,石头确实有点胆怯,但他还是挪步走近,并向瞎子大叔怯怯地应了一声。

    “行了,闭上眼睛,放松心神,居内守中…”

    “试着去想象,自己是一块磐石,一座山岗,或是一片白云,一朵野花…”

    开始的时候,石头心里很紧张,整个身体僵硬的厉害,思维更是不受大脑的控制。

    直到瞎子大叔说到磐石之时,他的心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接着,他便像困了一样,睡意越来越浓,意识也越来越淡。

    而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一个发着金光的手指,却突然点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与此同时,另一个发乌光的手指,亦点在了阿太的额头。

    霎时间,莹莹的光华从四周而来,渐渐汇聚在他们眉心之间,犹如星辰皓月,璀璨夺目,瞬间没入进去。

    光华消尽,宛若虚幻,一切竟如炊烟渺渺,随风而逝,再无半点痕迹。

    随之消失的,不仅仅是所有的真实,还有槐树下的两位大叔。

    仿佛他们二人从未生,野从未死,更是从未出现于槐树之下。

    一切竟像梦幻泡影一般,虚无缥缈,亦梦亦幻,只似在刹那间混沌交错,轮回往复。

    在一片巨大的混沌之中,石头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那是一片金色的世界,天与地不分,昼与夜不分,像是混沌未开,万物未生之初。

    四周只有一片金色,像气流在空中缓缓飘动,又似汪洋大海正在推波涌浪。

    时间不知过去了有多久,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完全失去时间,停留在了莫名的一个空间之中,来回不断地激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