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算命
“在人物志的介绍中,季铭祖上曾是炼器世家,可惜在仙人消失的近千年中传承不断流失,到最近几百年里已经没人记得曾经的辉煌,只留下一把仙剑的锻造方法,但灵机断绝的年代里显然不可能锻造成功,直到季铭这代人才出现转机。”
“近几十年来季家因天灾人祸近乎灭门,只有季铭和父母得以逃脱,但他父母仍然先后死在逃灾路上,只有自己得幸存活下来,后来便在青渚城中一铁匠铺中当学徒维系生计。”
“据说在灵机复苏的最早五年中他得了一凡人扮作的算命先生指点,虽然本来只是骗钱的伎俩,但是真让他有所感悟从此下定决心振兴家族,后来在赵国北侵时逃灾离开,在此过程中得到大机缘,等到游戏公测时已经是练气六层的修为,更是在五年后修成筑基,再五年后便锻出仙剑,当时年方三十四岁。”
“金丹中期法宝,仙剑‘摘月’!”
想到此处,陶济心中微微有些遗憾,毕竟前世的游戏中,这仙剑似乎并没有一位玩家能拿到手,一直都是季铭自己的随身武器。
后来天妒英才,季铭金丹修为时被人围攻致死,不然本有突破元婴的机会。
陶济很快将这些遗憾抛之脑后,开始琢磨怎么拐走这个最强炼器师。
“只要能提前刷到他的好感,还怕以后没有装备用?”
至于季铭所在的铁匠铺,他已经提前踩过点,确定了目标就在里面当学徒。
于是陶济在城中随便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用威逼加利诱将他浑身衣服扒了下来,再拿走他的算命装备,又故意将衣袍薅得破破烂烂满是褶皱,更是用泥土灰尘之类的东西将头发糊了糊,最后还贴上假胡须之类的玩意,确定自己不会被看穿,整理妥帖后才候在铁匠铺门外静待时机。
等待的过程并不算长,没多久就让他觅到了机会。
眼见季铭从铁匠铺中走出,陶济不动声色走近几步,咳嗽几声调整了声线,故意苍老着道:
“那小子,你可需要老夫给你算上一卦啊?”
闻言,季铭转过身来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位算命先生,只是笑着摆手道:
“老先生,我向来不信这些玩意,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等等!”
陶济喝住将要离开的季铭,虚着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皱起眉头欲擒故纵道:
“算了,你走吧,或是老夫看错了,你这身子这么硬朗,怎会有过血光之灾?命数深重的更是不像常人。”
“奇怪奇怪……”
一边神神叨叨地念着,陶济一边摇头晃脑着走开。
可季铭听到这番话却愣在了原地,神色飞快变换起来。眼看着陶济就要走远,他终于下定决心追了上去:
“先前是我莽撞了,还请老先生教我!”
……你要再喊迟一点我就该回头喊你了……陶济额上浮出冷汗,转过身用疑惑的口吻道:
“哦?我许是看错了,没甚么可以教你的。”
只见季铭先是左右看了看,随后面色一狠,沉声道:
“不瞒老先生,季某现在虽孤身一人,但曾经也是一家少主,只是在短短十余年间,全家上下皆先后暴毙,仅我一人幸存。”
“老先生若是有所指点,季某感激不尽!”
说出这番话时,季铭浑身上下的气机骤然一变,先前只是一位英气阳刚的精壮小伙子,此时却隐隐变得狰狞起来,从骨子里冒出一股狠意。
陶济作出恍然的神色道:
“怪不得怪不得,既然如此,把你左掌给老夫看看。”
接过季铭伸出的左手,陶济假装仔细在看,实则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唬人。
他一直觉得算命就是用正反皆可的语句故意去引导他人思维,不管后面如何发展,横竖都解释的通,再加上故作高深的术语,往往就能骗得普通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他却不打算如此复杂地去行事。
……我可是记得剧本的……片刻之后他心中已有腹稿,于是再次开口道:
“你这命数好生奇怪,据你所言家中只余你一人,但依老夫所见却沉重得很,远不是一人能有的。”
“莫不是家中有什么高深的传承?除此之外,老夫也想不到还有何物能背负如此命数。”
听到这话,季铭先是一脸疑惑,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大变,于是匆匆遮掩了表情连忙求教道:
“那依老先生所见,我该如何是好?”
“我算算……”
陶济装模作样掐指演算起来,估摸着样子做的差不多了,用故意深沉的语气道:
“兵祸连结,随遇而出!”
季铭细细咀嚼起这八字箴言来,虽然暂时并未理解,但他还是向陶济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老先生指点!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老夫陶济。”
陶济抚摸着粘上去的山羊胡,心想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至于之后再见面时年龄对不上怎么办……别问,问就是仙人手段。
“既已完成小友嘱托,老夫就不在此地久留了。”
“老先生慢走!”
于是陶济便消失在人潮中,只留下季铭在原地独自回味。
…………
青渚城外某酒肆。
“掌柜的给爷来碗热酒!”
一魁梧男子大摇大摆跨过大门进来落座,厚重的体魄压得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堂堂‘裂骨掌’,也来掺和这种小打小闹?”
魁梧男子闻声望去,看见旁桌一黑衫男子正拨弄着手中竹筷,眼神玩味。
“你这杀千刀的怎的也在此地?莫不是忘了三年前的事!”
魁梧男子冷哼一声,手指捏得噼啪作响,那黑衫男子同样作出警戒姿势,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两位给我个面子,有何恩怨等此事结束再争,如何?”
两人先后看向说话这人,黑衫男子嬉笑道:
“陈太守,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说的哪里话。”
陈青川摇摇头,作出一副和蔼的笑脸道:
“两位皆是受邀前来,自然是我陈某的座上宾客,哪有给不给面子的说法?我家中已经备好美酒,功成之后便可尽情畅饮!”
“行动在今晚开始,两位先去我府中落脚吧。”
…………
天香阁内。
“什么?!”
“陶公子,此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不若明日再补给公子两坛?”
中年掌柜一脸歉意地低着头,面对陶济的连声质问,他只是回道:
“陈太守今夜要宴请宾客,派人来阁中将剩下的‘融雪松’尽数带走,我不过一小小掌柜,哪有能力去跟太守争论?还望公子体谅一番。”
……又是那该死的陈青川……陶济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