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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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深渊(2)

    这喜悦落在宣离眼中便是如此刺眼,好似在讽刺他的可笑一般。他一步步的走向蒋阮,那动作十足的富有压力,好像凶猛的野兽在面对自己的猎物一般。他走到蒋阮的桌前,双手撑在桌上,自上而下俯视着蒋阮,突然冷笑一声道:“王妃倒过的不错,这些日子看起来还圆润了些。”

    “佛门境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心宽了,自然什么都好。”蒋阮微笑着回答。

    宣离眼中便闪过一丝警惕:“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难猜。”蒋阮也笑:“不过就算猜得出也走不出去,这一点殿下不是比我还明白?”

    宣离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在他生平所见的妇人之中,唯有此女最为狡猾难缠,这地方是琦曼的大本营,便是任何人也不能找来的。单是蒋阮能猜出是寺庙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谁知道她有没有机会通知萧韶的人。虽然琦曼信誓旦旦,但蒋阮又岂是那等好对付的人?

    不过他今日来显然不是为了此事的,宣离看着蒋阮,冷笑着问道:“那份圣旨,是你故意引诱我的吧。”

    蒋阮轻轻笑了起来。

    这笑容瞬间戳中了宣离最为恼羞成怒的心思,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蒋阮的脖颈,他的手宽大有力,蒋阮洁白纤细的脖颈就在他的掌中。他的手心慢慢的收紧,那女子的脖颈便好似要折断在他手中一般。宣离眯起眼睛,目光在那张美艳明丽的脸上流连。

    很奇怪,蒋阮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他生平见过的女子无数,可每次遇到蒋阮的时候,心中便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大约宣离也能感觉出来一点,那是占有欲。

    他阅美无数,便是南疆圣女丹真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是在宣离眼中,倒也不过是一副皮囊好些的蠢货罢了。可蒋阮却不同,这个女人狡猾,有心计,独立,狠绝,还生了一副这样美艳的脸,若是和他站在一处,倒也般配。这个女人是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的,宣离目光有些恍惚痴迷,一双手紧紧攥着蒋阮的脖颈,几乎要凑到她脸上去了。

    蒋阮被他掐的已经有了喘不上气,却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宣离猝然一惊,立刻松手,蒋阮如今留着还有用,还要拿去与萧韶做交易,万万不可现在就死了。乍一放开手,蒋阮立刻捂着脖子咳了起来。宣离却又好似突然想到了蒋阮的身份,没错,她是锦英王府的王妃,是萧韶的女人。这个女人固然聪明,可她从头到尾都是在跟自己作对,她是个祸害!

    “殿下恐怕误会了。”蒋阮喘了许久气,终于能开始说话,她还是有些难受,所以还有些干呕,最后才到:“那份圣旨可是真的。”

    “什么?”宣离皱眉道。

    蒋阮微微一笑,她的脸色虽然因为宣离的动手显得有些苍白,却还是口齿清晰道:“殿下,我说的是那份圣旨,我手中的那份圣旨,本就是真的。当初我带那封圣旨出宫的时候,并非想要做诱饵,原本就是我打算将那封圣旨带走而已。”蒋阮看着宣离有些怔住的表情,继续道:“可殿下知道为何我要将那份圣旨带走吗?因为那封圣旨上是一封传位诏书,可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十三殿下,宣沛。所以我要将那封圣旨带走。”

    “为什么会有两份圣旨?”宣离冷冷道:“你在骗我。”

    “我大可不必骗你,因为陛下在那之前也没有抉择下来啊,陛下那样精明的人,就立下了两份圣旨,打算将这两份圣旨都交到一个忠心的亲信手中,朝中局势一夜间就可千变万化,若是有什么万一,只要销毁其中一份,拿出另一份昭告天下即刻。八殿下,陛下是你的父皇,你们父子想来感情也是很深厚了,陛下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宣离心中惊疑不定,他知道蒋阮每次总是喜欢胡乱骗人,可是皇帝的确是这样的性子,皇帝生性多疑,做事情又善于留有余地。留两份圣旨的做法,他的确做得出来。不过照蒋阮那样说,那另外一份圣旨的名字……

    他看向蒋阮,语气逼人道:“另一份传位诏书,写的是谁的名字?”

    蒋阮盯着他的眼睛,笑了:“是你啊,殿下。”

    她说的话轻飘飘的,却好似重铁一样沉甸甸的砸在宣离心上。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若是他,岂不是这些日子他都将自己的那份圣旨留了下来,平白给了宣沛抢占先机的机会?这都是蒋阮故意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蒋阮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开口道:“柳太傅与十三殿下本就有师生情谊,对于这样的读书人,大约只有用情感来感化。柳太傅本就是十三殿下的人,自然会帮助十三殿下,我本想着将另一份圣旨带回府去销毁,就如你所想的,这两份圣旨一出,天下必然大乱,唯有烧掉一份留下一份,烧的是帝王路,留的是皇家之路。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有人将我从半路上掳了去。我来到此地后,便也慢慢想明白了,也猜到了背后之人是你。既然阴差阳错也能达到我的目的,何乐而不为,所以我便什么话都没说。如今看着殿下你这幅模样,我大约也就明白了,看来那份诏书已经出了,不是吗?”

    宣离看着面前女子笑盈盈的说着这一切,她丝毫不介意此刻的身份,甚至还如同好友一般的将自己的计划不加掩饰的讲给宣离听。却听得宣离心中更是犹如堵了一团棉花。他咬了咬牙,暗道当初琦曼只说那圣旨千真万确,便也没有多想,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倒是蒋阮算的一手好算盘,竟是他自己做的孽?这算什么!

    他的神情陡然阴鹜起来,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甚至因为扭曲而显得有几分丑陋。他恶狠狠道:“那又如何,圣旨现在还在我们手上,只要拿出来,宣沛就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储君。这天下的江山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

    “殿下恐怕要失望了。”蒋阮怜悯的看着他,只是那怜悯这似乎还含着些看热闹一般的嘲讽:“已经没有那份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