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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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阻拦

    河登市处在一片盆地中,四面环山,这些山峦是一把双刃剑,即是天然的屏障,站在山峰上想周边望去没有什么活物能够逃脱视野;也是厉鬼的催命符。如果让凶兽登上山峦,冲山上俯冲的势头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城墙。于是在四周的山峰上都有重兵驻守。兵营练成一片呈拱卫之势将河登市护在中央。想要到达河登市就必须穿过军营。

    东方泛白,沉睡还未完全醒来的天空睁开朦胧的眸子,蓝色的瞳孔睁开一条缝隙,露出点点蔚蓝。透过白色的积雪和石头树的缝隙,能够看到前方灰白色的铁丝网,走进了出了石林之后,眼前一片都是绿色的军营,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四五点左右正是一天之中睡的最沉的时候,军营安静的像是刚吃饱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高处的哨塔上灯光划过。

    巴士停了下来。

    静,十分安静,任何不经意之间的声音格外的突兀,就连踩在积雪上吱吱的声响都显得十分刺耳。那军营之中好像没有人居住,四周一片死寂。

    谭向荣与罗非白走下巴士,与军营门口的士兵交谈着什么,龙凯坐在车上看到谭向荣脸上堆满了硬生生挤出来的僵硬笑容,说到底谭向荣也是一届武夫,上阵杀敌这种事情他擅长,与人交谈的那些场面话就显得格外生硬。

    不知道谭向荣说了些什么,那士兵的脸上竟有些怒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谭向荣眉头挑,心中显然是有了一些火气,还是耐心的说着什么。

    砰!一道人影撞在巴士的车窗前,仔细一看那竟然之前与谭向荣交谈的士兵。龙凯转头看向另一边,罗非白正死死的抱住谭向荣。

    接着一声急促的军号声响起,之前沉寂的军营一瞬活了过来,一道道绿色的身影从军帐之中窜出,在空地上排好方阵,随着一名军官大手一挥,士兵们便冲出阵地,将巴士包围在其中,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说来繁琐,实际上这一切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完成了。

    这小子有给我搞了些什么麻烦?龙凯心里骂了一句,走下了巴士。就听到罗非白急促的声音:“谭副官,冷静,冷静啊。”

    “老罗,你给我起来!”谭向荣低喝一声,震落了石树上的少许积雪。他显然是留手了,不然那名士兵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先前砸在窗户上的士兵站了起来,吐出一口血痰,指着谭向荣的鼻子骂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想蒙混过关!”

    谭向荣听到士兵的叫嚣,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强行挣脱罗非白的束缚,将他摔在一边,向前一步。身上升起熊熊的火光,火光扭曲了视线,融化了脚下的积雪,水又化成雾腾腾升起将谭向荣的笼罩,跳动的火舌卷的白雾混乱的旋转着,浑身浴火的谭向荣被白雾衬托的宛若神魔一般。不远处的铁丝网低下头来,竟然是被这烈火烤灼的有了融化的迹象。那士兵的脸上一丝恐慌一闪而过,下意识的后退了半分。

    队伍前方的军官瞳孔一缩:“先天七重的武者?拔剑!”

    铮!近百名士兵动作齐齐拔剑出鞘,动作整齐划就连铮鸣声都和再一次不分彼此,声音震耳发聩。

    咔咔!千名士兵举起手中的枪械,幽深的枪管对准了谭向荣。

    谭向荣环顾四周,冷笑了一声,对着那名士兵说道:“你没长耳朵?好,我再说一遍,我是舞林市守城军副统领谭向荣,此前贵市对我们发出了交流赛的邀请,我应邀来此。”

    “那你也听好了!什么狗屁交流赛我根本没有听说过!”那士兵伸着脖子,与谭向荣针锋相对,只是他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是商队,在我们检查货物没有问题之后,缴纳了关税你们才能进城。想用这种子虚乌有的名头入城?门都没有!”这士兵明显是将谭向荣看成了企图逃脱关税的狡猾商人才会做出如此行径。

    谭向荣没说什么,只是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只是这一步,那士兵眼中的景色骤然变化,面前的谭向荣变成了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而他自己就站在巨人的手掌心,四周燃烧的烈火将自己包裹,无处可逃。那士兵浑身紧绷,本就已经湿透的衣衫又有汗水渗出,明明是寒冬腊月却好像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身上的汗毛在燥热的空气中卷曲起来,甚至还有阵阵的肉香味道传出来。

    即使是这样,面对心里和身体的双重压力,那士兵还是站在那里,身板挺的笔直。

    谭向荣生气的原因很简单,交流赛是河登市抛出的橄榄枝,虽然这橄榄枝随时会变成致命的匕首,可是明面上依旧是渴望和平的信号。河登市方面不怀好意,这一点昨晚罗非白已经分析的清清楚楚。本来谭向荣心中想着此次河登市之行只需要小心暗地里的计谋便可,未曾想到还没有抵达城市,河登市方面就已经给自己立了一个下马威。

    从没有听过交流赛?这种荒唐的话谭向荣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给老子滚回去!”

    那士兵木然看了看自己的长官,与四周的高温向比,脸上的火辣更让他难以忍受。士兵咬了咬牙,死死的瞪着谭向荣,随后便回走向队伍之中,走着走着直接摔到在地上几度挣扎都没有爬起来,看来是与谭向荣的对峙让他的身体完全虚脱了。

    军官斜视了士兵一眼:“丢人玩意,抬回去!”

    队伍中另一名士兵走出,背这他走入营地。

    那军官换上了笑脸,对着谭向荣拱手说道:“谭向荣谭副官?”

    谭向荣心中的怒气去了不少,身上的火焰也暗淡了下来,打量着眼前这人:蓬头垢面之下依稀可以看出英俊方正的脸,浓密的胡子看上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身上有一股子腥臊问道,应该是身处军营中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与之相对应的是一声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军装

    “我是,请问你是……”

    “在下段正平,河登市守城军副统领。”段正平笑着,说着就将谭向荣往军营中请,“来者即是客,是段某怠慢了几位,还请道帐中一叙。”

    “不必了。”谭向荣摆手说道,拧在一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请问我们现在可以进城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段正平正说着,话锋忽然一边,收起了笑脸,“只是谭副官只凭借一个编造的原由,就打伤了我的下属,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话音一落,四周上千名士兵齐齐向前一步,大喝一声:“杀!”声硝冲天而起,震的巴士上的窗户嗡嗡作响。

    谭向荣也笑了出来,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没有想到对方还是不依不饶。

    “你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段正平脱下身上的军装,折贴成方块在一旁放好,活动着的手臂:“从前一直听说舞林市的谭副官神勇无双,今天我便来领教领教,传言是否属实。”说罢身上亮起金芒,宛若烈日一般的金光恍的人睁不开眼睛,从耀眼的光芒中依稀可以看到,金光的源头在段正平的身体表面簇成铠甲宛若实质,甲胄上龙飞凤舞各种花式好不漂亮。背后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手中凝实的长枪杀意纵横。

    谭向荣神色肃然,从身后抽出长刀握在手中,“呼”的一声,身上的火焰更胜之前,熊熊火焰之中竟然看不到谭向荣原本的身体,只能隐约看到其中黑色的轮廓,火焰中黑影的面部狰狞的笑着,宛若从幽暗地狱之中脱困而出的恶魔,对着段正平举起长刀。

    “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慵懒的声音响起。一只手竟然无视那熊熊烈火,穿过火焰拍在谭向荣的肩膀上,微弱的绿芒从掌心中流出,窜入谭向荣的身体在经络之中游走一圈,谭向荣身体中沸腾的真元竟然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谭向荣大惊,无论他如何运转,体内的真元都不停调动死寂一片,如果不是身体并无异样,他甚至要怀疑自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修为。

    谭向荣豁然转头,看到的是龙凯。龙凯打着哈欠拍了拍谭向荣的肩头:“火气太大,容易伤肝。”

    段正平看到这一幕,暗自心惊:这年轻人是谁?就算是他,在谭向荣的烈火之下必然会有损伤,而刚刚他分明看到,在积雪化成的水雾之中,那年轻人甚至没有用真元包裹手掌,就这么用肉体硬生生抗下了火焰毫发无伤。可是身上却只有先天一重的气息。

    他究竟是谁?

    龙凯的出现让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至少两名先天七重的武者是打不起来了。

    之前发生的一些龙凯都看在眼里,不管是之前的小兵还是段正平的反应都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是说他们真的不知道交流赛的事情。

    这就有意思了,明明是河登市发来的邀请,为什么镇守边关的将士们没有得到指令?难道是河登市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要知道河登市原本的守护者已经被龙凯斩杀。按照常理来说凶兽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但河登市依旧存在没有被攻破。想必是军方和当权者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而这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造成了眼前的这一幕。这其中是否有能够利用的地方呢?

    这些想法在龙凯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谭向荣看了看龙凯的手掌,张口正要说些什么,龙凯打断了他:“这件事之后在谈,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说着龙凯走到了段正平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叫高曲义过来吧。”

    当龙凯说出“高曲义”三个字的时候,四周的队伍中一阵骚动,上千士兵瞪着龙凯,不少人撸起手袖想要冲上来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暴揍一顿。

    高曲义正是如今河登市守护者的大名。眼前这个小子竟然敢直呼守护者的名讳,真是胆大包天!

    段正平一个眼神,原本躁动的队伍有重新安静了下来。看到这里,龙凯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包括之前面对谭向荣威压依旧保持风骨的士兵在内,自己做看到的是一只军纪严肃令行禁止的军队,想来这样的一只军队在战场上一定会大杀四方,完全不见一年之前乌合之众的样子。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看起来这名新上任的守护者确实有两把刷子,仅仅一年的时间,就能将一帮游兵散将调教成一只虎狼之师。

    段正平眼神闪烁着,对于谭向荣的怒火他毫不在意——对方是先天七重的武者又如何?先不说自己与对方境界相同,武者不到八重的境界,任何人对上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都只有死亡这个下场。他在意的是谭向荣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谭向荣对龙凯的态度他看在眼里,与龙凯对高曲义的好奇一样,他同样对龙凯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只是与龙凯的纯粹的兴趣不同,段正平的好奇之中还带着不安与恐慌——谁能够压制势头正猛的谭副官而后者对其没有任何的怨言?答案呼之欲出,想一想一年之前的那场惨剧,段正平打了个冷颤,对龙凯恭敬的说道:“我这就去请高守。”

    不久后,一名传令官急匆匆的跑来,在伏在段正平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段正平脸上阴晴不定,转身看着身后的将士们,咬了咬牙说道:“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