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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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杀心

    龙凯环视一周,无聊的打着哈欠,恍然间,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如果按照常理,就算是休息室中有完善的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收了这么重的伤,他也不应该这么快痊愈才对。

    华魏成推开身前的人群,迈步上前。他每一脚落下,地面都会颤上两颤。魁梧的身影让不少人主动避让。

    在华魏成正要登上擂台的时候。另一道身影抢在了他的身前。

    华魏成看钱眼前的人之后,忍不住骂道:“你小子来干什么!”

    费灿鼻孔朝天,回应他:“连你这种小喽喽都能上台,我为什么不能?”

    “放你娘的勾子。”华魏成爆了一句粗口:“滚开。”

    费灿也不示弱,不难烦的挥挥手,“一边凉快着去,按照顺利你也应该排在小爷我的后面直到不?”

    “那个狗日的定下的顺序?”

    “就是小爷我。怎么,不爽?”

    “……”

    两人都希望比对方先一步登台,四周的人群也都习以为常,这两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平日里在擂台上也是胜负参半,你赢我一场,我胜你一局,这样的情况长达三年之久。可能是他们两人觉得没有办法在武力上胜过对方,于是很自然的从“武斗”演变成了“文斗”。

    龙凯一阵头大,他最烦躁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吵架,更何况是两个大男人想泼妇骂街一样唾沫横飞。

    “行了行了,别吵了!”龙凯连忙说到,向也没有就脱口而出:“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两人对视一眼。

    “一起上?”费灿对着华魏成询问了一句。

    华魏成斜乜这他,“就怕你不敢。”

    “别那么多废话。”费灿大手一挥,“走着。”

    ……

    “我原以为你会不会同意我的提案。”龙凯对华魏成说到,在他的心中,华魏成是一个狂妄孤高的人,一打二就算随后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华魏成摇摇头说到:“我虽然狂妄,但并不愚蠢,站在擂台上连打了五场而没有一点倦态……”说到这里华魏成停顿了一下,“恐怕你还没有亲尽全力吧。”

    龙凯耸耸肩,不置可否。

    华魏成长叹一声说到:“我本来是想和你好好的斗上一斗,只是你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让我望尘莫及。看着这么多人上台挑战,心中也是瘙痒的很,最终也只能选择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说这么多干什么?”费灿打断了他,没有过多的礼数和寒暄,话音一落他便已经冲向了龙凯,双手飞舞出残影,悉数向着龙凯的身上打去。

    龙凯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费灿竟然是这样一个急性子。心中诧异的并没有减缓他的步伐。双手背后,看似缓慢的挪动这步子,将费灿的每一个招式躲开。

    龙凯只是闪躲这,并没有反击的架势。

    华魏成也冲了上来,一边对费灿说到:“我看他之前的打斗,对于所有的选手都是手下留情,最严重的都是轻伤。你不用担心什么,放心进攻便是。”说着便挥舞这手中的长刀,在身前变化出漫天的刀影。倒影交错,看似将龙凯和费灿全都笼罩在其中,可如果自己观察刀影的运行轨迹便可以发现,所有的刀影没有一刀会落在费灿的身上。

    费灿却脸色一边,对着华魏成大吼一声:“停手!”

    就在华魏成挥刀的一刹,龙凯有了动作,双腿弯曲扎下马步,双手中拇指和小指内扣形成两只碗状的龙爪样子,送肩膀,沉肘,虚灵顶劲,双手画圆,很缓,很慢,却又一种优雅宁静的韵律蕴藏其中。费灿只觉得自己面前龙凯身影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摊深不见地的泉水,泉水冰凉冻彻心扉,而他自己就在泉水的最底端,没有阳光暗无天日,无法呼吸。

    骤然之间,平静的泉水动了,好像有人在最底端打通了一道洞穴,死水瞬间活络了起来,压抑与沉闷眨眼之间变成了惊涛骇浪,而费灿自身被暗流支配着,周身不能顺遂,只能像是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费灿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绿色的光芒从龙凯的身上迸发出来在周身弥漫,瞬间变化成了数十个拳头。

    洞玄境界的真元异象,已经可以不依附在实物上,在空中凭空凝结,只是这样做对武者消耗极大,却往往没有与巨大消耗对应的效果。但用在这里却恰到好处。

    每一只绿色的手掌对应了一道刀影,只是那些拳影没有继承龙凯真实双手上的那种宁静祥和,恰恰相反变得刚猛无比,正面硬上了每一道刀影。

    当!所有的刀影与拳影在同事碰撞在一起,数十声碰撞的声音和在一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波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刺耳的声音钻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眩晕感。

    华魏成喉咙一舔,那些空中的刀影并不是虚化,而是挥舞太快而产生的残影,此刻每一道刀影的反震力量穿回到他的手上,让他一瞬间便受了内伤,华魏成心中惊骇,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龙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手下留情,他起了杀心!

    还没等华魏成做出反应,一道狂风扑面而来,他抬头一开,龙凯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前,右手握拳,中指的志杰凸起。龙凯的右手臂垂落下来轻柔好像没有骨头一般,柔软如随风而动的杨柳。右拳挥出,就像是顶点带着长锥的软鞭,直指华魏成的太阳穴。

    躲开!华魏成心中怒吼这,只是脚下刚要发力,他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火烧一样剧痛无比,若是在平常,就算是洞穿身体的伤痕所产生的疼痛,华魏成也能凭借意志力强忍下来。可龙凯明显没有给他调整的时间。

    拳峰已近,华魏成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滚!”咆哮声音在耳边炸响。费灿手脚并用爬到华魏成的身边,他嘴角还挂着鲜血,一把推开华魏成。

    龙凯一拳落在了空处。

    嗯?龙凯轻疑一声,之前他已经将一道绿色真元打入了费灿的体内,虽然说着并不致命,但至少短时间之间应该没有行动能力才是。

    费灿抹去嘴角的鲜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腿颤抖着,一半则是因为恐惧,另一半是因为……

    “为什么?”费灿对龙凯问到:“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手下留情,却对华魏成痛下杀手?”

    龙凯哑然,他倒是忘了费灿那如同野兽一样明锐的直觉。

    现在看来,费灿抢着上台不是因为他与华魏成之间的间隙,反而是察觉到了什么。

    龙凯笑着说到:“或许是因为一时兴起也说不定呢。”

    费灿低垂这眼帘,颓然的说到:“我和你认识不到短短的半天的时间,原以为你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看来是我错了。”费灿说着抬起头,紧紧盯着龙凯的眼睛,黑色的眸子幽暗深邃,“之前随手杀掉的保安也是,此刻的华魏成也是,对你来说,生命算是什么?”

    龙凯有些惊讶的说到:“没有想到你和台下这些义愤填膺的蠢货一样。”龙凯说着嘴角扬起,饶有兴趣的问到:“怎么,你也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口诛笔伐?”

    费灿摇摇头。

    龙凯仰望着天空说到:“我想想……生命是有重量的,虽然我十分厌倦那些用道德作为武器的伪君子,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过往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许便是每个人身上无法抛弃的重担。”

    “那你为何……”

    “但是……”龙凯话锋一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如果眼前的生命与我的目的向悖,那么他的,他们的生命就像随风飘散那的沙粒一样毫无意义。”

    “哈哈哈!”费灿的身后想起爽朗的笑声。华魏成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对龙凯说到,“好一个轻如沙粒,如果你龙凯是那种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懦弱之辈,我还真的瞧不上你。”

    龙凯看着华魏成,嘴角扬起:“有点意思,正常人在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肯定是保命,以保障自己的性命安全为主。可是我看你……还想和我打下去?”

    华魏成不懈的说到:“我不是那待宰的羔羊,你想要取我性命,而我希望的则是用你这一快坚固的磨刀石,将自己打磨的更锋利一点。”

    “过刚易折。”龙凯摇摇头说到,“你就不怕我这块顽石断了你的刀刃。”

    “有的事情总要试过了才知道。”华魏成说着,走到了费灿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面露难色憋了许久这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费灿听到这种肉麻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拨开华魏成的手掌,瞪了他一眼:“给老子爬。”

    这个时候,自龙凯上台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裁判跑到中三人中间,“停……”原本底气十足的裁判看到了龙凯的眼睛,其实瞬间弱了下来:“那个……擂台上不能闹出人命。”

    龙凯笑了,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一种阴森恐怖的味道。

    那裁判下意识的后腿了半步,转念一想:对方只是一个黄毛小子,我有什么好怕的?!这样向着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声音颤抖着说到:“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

    龙凯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裁判脑门上冷汗之下,他想起之前惨死的两名保安,心中的惶恐无以复加:“我……你……”

    “无妨。”评委席上传来魏无贤的声音,他一手撑着脑袋悠闲的坐在哪里,“让他们继续。”

    裁判没有多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费灿!”台下传来呼喊声。费灿扭头看去,卢学海就站在哪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腰间还别着两柄样式奇怪的匕首。

    费灿看着目瞪口呆的看着卢学海,目光移动到他腰间的那匕首上再也挪不开了。

    那是他的贴身兵器,平日里不管是在学院的擂台上还是在荒野之中,总是带着这两只趁手兵器。因为今日最初的目的只是来观战,因此并没有待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家中。

    从体育馆往返家中,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在龙凯闯入擂台的时候,卢学海就已经料到了费灿一定会忍不住上台,这才急匆匆的跑回了家中取来兵器。

    无需语言交流,卢学海便已经明白了至交好友心中所想。

    “费灿。接着!”卢学海将匕首扔上擂台。

    费灿接住它们,如其说它们是匕首,不如说是短剑更贴切一点,剑身有断臂长短,不到半个手掌的宽度中间向外凸起,像极了落叶的模样,两个血槽分布于剑脊的两侧。剑柄不长,捏在手中只能占据半个手掌,剑柄上还有圆形的指环可以转动。

    费灿将两柄短剑拿在手中,手指轻轻抚摸着血槽,原本是银白色的剑身,在血槽的位置蒙上了一层红的发黑的颜色,那是常年被血液浸染之后导致的。费灿的手指感受着短剑上的凸起与凹陷,那是他无数次死里逃生的证明。

    将中指套入指环之中,双手反握,真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

    没有了利齿的老虎,最多能成为凶悍的野兽,并不能成为草原上的霸主。

    费灿的双腿依旧在颤抖着,一半是因为恐慌,另一半是因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