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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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 贤能为上,理当重用的人物

    喟叹后唐国祚终究难以保全,起码也还保全自己的家世与基业,而接受降从魏朝这一事实的臣子,其中有几人也引起了李天衢的注意,遂先后召唤他们入殿觐见,以确保这些人以后能死心塌地的为魏朝所用。

    第一人名为康澄,本来李嗣源继位整顿朝纲时,他会提出国家不足惧之事五种,深可畏之事六种,也能切中治政弊端,而得李嗣源褒奖,也有能力剖析时局,及时指出朝廷民间有可能动摇国本的隐患;

    第二人唤作张希崇,本为燕地出身,按原本的轨迹曾为契丹所掳,而得受耶律阿保机重用,赐封其元帅府判官、卢龙行军司马、蕃汉都提举使等要职。可是张希崇却选择叛离契丹,率领所辖两万余人南投后唐。

    只是按说张希崇本来应是在李嗣源称帝后,才叛契丹而投后唐。可按如今的时局演变,桀燕覆亡时,他便已降从河东。而他极其善于开荒屯田,也是治理边疆的行家里手。待张希崇的才能被发现之后,自后唐明宗伊始,一直到后晋石敬瑭上台,都会授予其镇守一方的旄节,让张希崇只管到边陲要塞一边种地,一边带兵......

    就凭着这手本事,张希崇从卢龙军一介小校做到了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接连主持边疆军政事务,受郡公爵禄,还被赐为清边奉国忠义功臣...可按着他本人的意愿,就是盼着入朝参与政事,结果当他展现出治理边陲地域时开垦屯田,抚谕番族的天赋而治绩出众,便一直在北疆屯田治军。

    后来后晋建国,他向朝廷奏请迁回中原内地,石敬瑭核实他的履历功绩之后,心说行啊,这人不错啊,你也别返回朝堂了,仍做一方节度使,就给你换一处边陲要地继续治理去吧...张希崇闻讯后遂喟叹“我注定死于边疆,莫非这便是命?”,而感到郁不得志,积久成疾,最后卒于任上。

    李天衢心说张希崇现在还没完全展现出能力而被外派地方,我当然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意愿,而往死里用他...但你既然是治理边疆的天才,起码也要发挥出最大的能力为国所用。

    边陲要地,少不了也要张希崇去打理几年,大不了咱定期行进轮换,亦或安排张希崇至云中代北那等北面塞外,南通中原的要扼地带,起码不至于在荒凉偏僻的北疆开荒种地,还要提防北地异族犯境寇钞...那他也不至于在边疆郁闷到死;

    另一个被李天衢召见的后唐降臣,则是年少时便投到李克用帐下的河东军老资历康福。他是沙陀人,而擅长多种蕃族语言,善于管理财货,如今担任马坊使,总辖且善于打理马牧事务...虽然带兵打仗的能力不及李克用所收的那些义儿,他倒也属于复合型的人才。

    而且按史载线李嗣源做了后唐皇帝之后,也会时常召康福入殿,讨论时政利弊,两人还都是以蕃话胡语相互交流,往往听得旁人一脸懵逼...而后便招致权臣安重诲嫉恨,将其调离朝廷,结果他管理营田、蕃落、榷税等地方事务,乃至灵武军韩家兵变后继任节度使,治理藩镇仓储充盈,把民政也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康福到了后晋时节,也得以赐号输忠守正翊亮功臣受封开国公爵,过世后追赠太师,谥号武安,一辈子也是功成名就,争得个生时高官厚禄,身后庙食祭飨。

    根据康福的能力而言,以后魏朝的疆域也必然向塞北拓张,他在那时想必也能发挥出不可或缺的作用。

    而康澄、张希崇、康福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按原本的轨迹,都是在李嗣源继承皇位之后,才愈发得受重用。后唐明宗一改庄宗时节的苛政弊政,整顿吏治,对官吏加以考核。不但严惩聚敛民财,以权谋私的臣僚,同时对清廉干练、政绩突出的官员下诏褒奖、给予表彰,以开创明宗之治。他们三人,也正是那段时期的代表人物。

    李天衢心想先前后唐朝堂的风气是奸邪当道,还有不少徒有虚名的重臣身居高位,却根本不尽职守,倒有一些能臣屈沉而不受重用。除了张宪等虽有才干,可终究因死忠于后唐,不肯降从而选择自尽的臣子之外...现在要做的,也正是从其他会接受招降,愿意归从魏朝的臣僚中进行择选,确定可以重用的人物,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只是直到接见康福之时,李天衢眼见这个沙陀属臣如今三十四五的年纪,大腹便便,虽然生得富态。可他眉宇间始终挂着几抹愧意与忧色,却也是有问必答,丝毫不敢怠慢。

    这倒也是...李天衢心想康福这类的后唐臣子,他们按史载线在李嗣源取代李存勖称帝,李从珂又夺了明宗宗室基业,直至石敬瑭倚靠契丹灭亡后唐而建立后晋...也都接受了现实,并没有为李克用那一脉子嗣效死尽节。所以如果后唐当真为魏朝覆灭,这类人还是很有可能争取招降过来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当初毕竟效忠于李克用,如今李存勖又身死不久...他们降从于魏朝,固然是要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是念及旧主,也难免心中有愧。另外后唐的统治阶层比起其他势力,以沙陀为主的其他族裔比例要高出许多,也有可能考虑到有别于汉人的身份,也难免会使得一些臣僚感到不安。

    寻思一番后,李天衢遂对康福言道:

    “对于朕而言,沙陀大多族裔归化汉唐久矣,便如我魏朝当年与朱温抗衡,他伪梁文臣武将,诸部军旅却都是以汉人为主...朕与晋主虽势不两立,可河东沙陀,便如朕当年东征西讨时招抚受降的汉家儿郎那般,也别无什么分别。

    后唐臣僚,虽方自降从我朝,可昔年汉臣班固有言‘毋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卿无须忧虑,但凡我魏朝臣子,朕一视同仁、不分厚薄。而安抚河东民众,尽快稳定局势,使得汉儿、沙陀...乃至其他诸族各部百姓能盼得个安乐生计,也须卿这等臣子能够勤于职守,而为朕分忧了.....”

    康福闻言先是一怔,似乎也是有所感触。他口中连声表达着受宠若惊,实感诚惶诚恐。而再听从李天衢安排指示之时,康福看似也更为主动,也不像方才那般显得十分被动了......

    魏朝大军拿下晋阳,除了处置后唐朝廷众臣之外,诸部军旅经过整顿,也还要调兵遣将,攻破太原府乃至河东全境仍然据地死守的河东余部。而在此期间,近臣解青收到巡查太原各地的部曲上报,便又前来向李天衢禀说道:

    “启禀陛下,在逃的晋主正室刘氏,以及当日趁乱从晋阳城逃脱的申王李存渥,也俱被拿获......”

    解青禀奏时,他脸上神情倒也变得有些玩味起来,旋即又道:

    “刘氏与那李存渥,奔逃至太原晋阳以南的清源县治下一处镇坊,经过当地居民告发,五百轻骑奔赴镇坊东隅的寺庙当中。而斥候军士发现刘氏、李存渥,并一举擒捕下来时。那对男女,却正在行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