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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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1 后方失守,不得不来补救

    控制住水路要扼之地,魏朝方面,甚至已开始着手准备派遣官吏前往辽西,接管平、锦、营...等诸处州府民政事宜了。

    毕竟耶律阿保机掳掠了大量汉俘以建锦州,平州与营州等地也多有遭契丹强掳至当地的...在打完这场战争之前,便要统计有多少被迫背井离乡,遭受异族统治的汉民迫切地希望重返家园故地,又有多少百姓愿意留在当地...涉及到重新梳理户籍、核实私财家产,考量是否又应当鼓励移民填地等诸多事宜,自当也都怠慢不得。

    然而后方失守,辽西诸州迅速沦陷,契丹那边当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三万兵马自西面的榆州气势汹汹的杀入营州地界,距离治所柳城也已不过数十里的路程。

    榆州(后世辽宁省凌源市西十八里堡)于汉朝时节为右北平郡治下疆土,前朝唐廷时称黎州,本为奚人所占...而后耶律阿保机征服当地,按正史线便曾命麾下将领押解南下剽掠所得,强掳镇州等地汉人百姓迁徙过去而改称榆州...当地虽然同样汉民众多,可是驻守的却以契丹军为主。而且卢文进倒从魏朝,协助魏军速取各处州府的消息已经传开,戎卫榆州的契丹军将惊觉东面诸州皆反,便火速召集同僚兵马,意图尽快夺回失地。

    朝着西面做急行军的契丹兵马,犹如滚滚涌动的乌云...而位于骑阵最前列,统领这一路军旅的主将萧痕笃面色阴沉沉的,很明显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萧痕笃也是当初契丹联盟核心部族遥辇氏的贵胄子弟,他少时起便于契丹开国太祖耶律阿保机帐下听命,跟随东征西讨屡建功勋,按史载原本的轨迹,他以后还会做到辽朝北府宰相这等要职。

    而萧痕笃虽言行有慷慨豪迈之气,为人忠孝,施政崇尚宽简,往日与同契丹治下的汉人、奚人臣子相处得也相对和睦些...但是对方如果背叛契丹,这当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从契丹的立场上来看,那些汉儿、奚人属臣,就算是先前曾动用武力征服,可是你们也已经接受招抚愿意臣服...更何况很多汉人文臣武将,当初于中原军阀混战之际,因为本来所效命的势力覆亡荡灭,或是走投无路,或是要谋求集更为远大的前程,故而才前来投奔契丹的......

    那么我契丹许以你们功名权势,结果与南朝交战的要紧时期,你卢文进与奚人那几部首领...便如此轻易的归顺魏国,致使我契丹苦心经营的多处州府落入敌手,形势更为被动...也当真该杀!

    感受到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萧痕笃直恨不得立刻将煽动辽西诸州汉儿军民归顺魏朝的卢文进,乃至受他怂恿而一并背反契丹的奚族首领大卸八块...眼下国主耶律阿保机于蓟北统掌大军,压力极大,也暂时无暇它顾。而司职转运由塞北草原运往燕云北隅辎重的萧痕笃惊闻后方有失,也只能尽可能召集兵马,迅速杀入营州,而要在魏军立足未稳之前,尝试歼灭叛军、驱逐外敌。

    “禀报萧痕笃沙里!远探拦子马撞见汉儿叛军哨骑,将其杀退之后,追击十里,便发现卢文进统领马步军众,看来已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待一队轻骑疾驰而来,迅速禀说前方探寻敌情的远拦子带回来的消息...萧痕笃的双眼更似要喷出火来,而咬牙切齿的说道:

    “卢文进这个叛徒,不龟缩于城中死守,倒敢出城前来迎战?这也再好不过!唯有将你千刀万剐,才能稍泄我心中恨意!传令全军快马加鞭,务必要尽快杀溃汉儿叛军,而诛杀卢文进那个叛将!”

    然而萧痕笃身边的一名契丹军将思忖片刻,却不免有些疑虑的说道:

    “可是萧痕笃沙里,我倒觉得有些蹊跷...卢文进那厮,既然已煽动得奚人几支部族背反,听闻又有南朝兵马走水路进入辽西地界...那么我军杀入营州,急于夺回失地,但是经远拦子探报,也只发现卢文进统领的汉儿叛军...那么南朝军旅与奚人兵马,眼下却又在何处?”

    萧痕笃面色犹如寒铁,头也不转,双眼虽仍只顾朝着前方凝视过去,却也沉声回道:

    “你的顾虑也有道理,但是眼下形势紧迫,也容不得我等谋而后动了...辽西诸州多为汉人,又有奚人诸部聚集于营州,可卢文进那叛贼竟煽动汉、奚军民叛我契丹,而由南朝控扼要隘之地...如若我军不能尽早营州、锦州等地,也无异于坐以待毙!

    既然已发现卢文进的行踪,这一切都因那贼厮鸟而起,好歹也要尽快诛杀逆臣贼子,以儆效尤!我等势必要尽早平叛,能夺回一处州府便算一处...总之我军绝对不能坐守榆州而不做任何反应,又当如何荡灭肃清侵入辽西的南朝兵马,我等一边作战,一边还要等候天皇帝定夺才是!”

    由萧痕笃统领的这数万契丹兵马,奔行至位于后世辽宁省朝阳市境内松岭山山麓地界之时,也终于望见东面有大股本来效力于契丹的汉儿叛军排开阵势,诸部步军已列成长枪如林的密集阵型,又有骑军部署于两侧,看来也是有意要堤防有敌骑从侧翼攻击步阵软肋。

    而听远拦子轻骑策马回来禀说,确认过了前方汉儿叛军的行伍间,的确打出的是卢文进的旗号之后,萧痕笃心中怒火更是蹭蹭的直往天灵盖蹿...他也顾不得在阵前叫骂喝问,便断然一声令下,疾驰杀来的契丹兵马阵中,便有号角骤然吹动起来,大股大股的契丹骑军将兵厉声呼啸,急不可待的擎紧了手中兵器,便驱使坐骑马蹄展动,形成一股股洪流而直朝着当初在他们面前还要保持低调,如今却已翻脸背叛的汉儿军阵列冲击而来!

    “抵住契丹军骑的冲势!我等辽西诸州汉儿兵马,得以归复汉土,也好歹要让天朝兵马知晓,先前我等虽为势所迫,而只得受外族驱使...却也绝非毫无血勇骨气的孬兵弱将!

    这次便是我军儿郎,为天朝建功而得以重返故地,仍能得受重用的机会...只消抵住一个时辰,这一路契丹兵马届时也必将溃败!”

    另一边的军阵中心处,卢文进策马来回踱步,也正奋声高喊道...他旋即又向如潮水般杀来的契丹骑众望去,口中又喃喃念叨:

    “是啊...契丹丢了辽西诸州,坐镇榆州的兵马便不得不来...可是由我率部在此应战,诸部奚族则迂回奇袭后方空虚的榆州...再由符都虞候统领魏军半路杀出...你们却又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