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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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8 骑军对决,我知道你的顾虑

    耶律阿保机以行营为宫,号称“简天下精锐,聚之腹心之中”,遂先是选诸部豪健千余人,再扩充至三万精锐兵马为腹心部,而后又去契丹语金刚之意,而定名皮室军。这支侍卫亲军按说在耶律德光继位之后,兵力会增至三十万。眼下虽仍维持三万多人的编制,但也的确堪称契丹装备最精良、战力最剽悍的精锐之师。

    随着萧阿骨只嘶声号令,契丹皮室军甲骑高呼应合。虽然正处于颓势,可是不少将兵眼中也仍透出股勇决凶悍之气...除了仍留守在耶律阿保机所处的捺钵大帐周围五千兵马,其余皮室军将兵则开始驱使坐骑,转动驶出行伍,先是甩开四蹄开始向前小跑,逐渐加速,很快便疾驰起来。

    萧阿古只的双眸当中也满是浓郁的杀机,亲自指挥着皮室军骑众汹涌而前,千万只马蹄激荡地叩击着地表,发出轰隆隆的响动声。

    做为契丹开国二十一功臣当中,被耶律阿保机喻为“耳”的这员元勋宿将,自兄长萧敌鲁病逝之后,又挑起统掌契丹军政的大梁...萧阿古只自然也绝对不容许有敌军威胁到耶律阿保机那边,所以正有股狂怒的战意在他的胸膛中翻滚、激荡......

    然而萧阿骨只倒也听过汉家兵法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也绝不会孤陋寡闻,对于魏朝那些武名远播的名将也十分了解...他也知道从西面截击而来的大同军节度使谢彦章,以善于排兵布阵,临阵指挥骑兵而闻名于世。

    眼见大同镇骑军催马直朝着东面狂奔而来,行伍当中一排排兵刃闪着耀眼的寒光,也犹如怒涛狂潮一般...决死的战意,也从一些契丹皮室军将兵的眸中迸射而出,战马奔腾间,萧阿古只衡量着双方的距离,突然他那对招子中凶芒暴涨,并将手中硬弓猛的往前一引,而厉声大吼道:

    “放箭!!”

    奔驰于前列的皮室军甲骑,便立刻开始挽弓搭箭,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便朝着魏军骑阵呼啸而去,森寒的箭簇撕裂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箭尾翎羽在空中形成密匝匝的一片,好似乌云坠落,便落下大同军正催马突进的骑军甲士。

    饶是契丹皮室军骑术精湛、弓马娴熟,可是骑射打击,终究还是远不及大规模弓兵弩兵集结成密集的阵型,而进行步射的杀伤力...虽然行伍中难免有些骑兵中箭坠马,可是更多的甲骑或是架起旁牌,或是挥舞兵器格挡,乃至在马背上腾挪闪避而毫发无伤。

    何况即便有些箭簇射在魏军甲骑身上,大多也都卡在了甲叶的缝隙间,对骑兵的杀伤力十分有限。这些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战争,见惯了生死,杀人如同草芥的锐骑将士也罢冒着箭雨冲锋,看做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所以单是一轮骑射打击,也远不足以打乱他们的阵势。

    然而疾落向魏军骑阵的箭雨当中,也有一支拇指粗细的箭镞发出呼啸风声,也显得十分的凄厉。一名策马疾驰的魏军骑将陡感目前寒芒一闪,下一刻,这支羽箭镞尖竟直贯入铠甲,并投胸而出,甚至钉入他身后另一名甲骑的心窝!那员骑将面露惊骇之色,也浑然没有料到射穿自己的箭镞穿透力会如此霸道,旋即身子猛的前倾,便重重栽下了马去......

    而契丹宫帐军的骑阵当中,萧阿古只手中紧绰的硬弓弓弦兀自绷响个不停...毕竟他也善开硬弓,非但每次射击时,甲盾时往往应弦被洞穿。萧阿古只也不似善挽强弓的景延广那般,还要下马瞄准进行步射,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的他就算坐在起伏颠簸的马背上,开硬弓施射,准头与穿透力同样超乎寻常!

    萧阿古只那对锐利的招子。很快便又来回寻觅起来,在敌军骑阵当中分辨衣甲制式,搜索魏朝军中诸级将官,以确认下一个目标...他当然要竭尽所能引发大同镇骑军的混乱,若是撞上大运能确定节度使谢彦章所处的位置...自然也要立刻去尝试射杀这一路敌军的主将!

    而眼见契丹皮室军迎击过来,并且立刻抢先进行骑射...团团戎卫在节度使谢彦章周围的牙军侍卫,也纷纷架起骑兵抵御矢石所常用的旁牌,就相当形成一圈圈盾墙,还有身手矫健的军士全神戒备,以确保他们的节帅不会为战场上的流矢,乃至有敌将刻意要进行偷袭的暗箭所伤。

    “谢节帅!契丹这拨骑军迂回袭扰,不断试图打乱我军阵型,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听身侧一名亲随牙将问道,谢彦章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庞从容依旧,他双眼微眯,而眸中有精芒流转,旋即断然下令道:

    “契丹骑射的杀伤有限,诸部儿郎小心应对便是。前来迎战的这拨骑众,看来也是契丹军中的精锐...而对方迫不及待的要来截击我军,自然是要策应耶律阿保机所处的捺钵大帐,那就只顾继续往东面奔袭过去!

    这一路契丹骑军眼见他们国主有难,决计不能坐视捺钵大帐被死死拖住,而几轮骑射也只能伤得我军皮毛...便不得不主动驱骑拦截过来,到了那个时候,再变阵击敌侧肋,重挫胡骑!”

    按谢彦章下达的军令,由大同镇骑军所组成的洪流,伴随着如洪雷一般轰响的马蹄声,哪怕冒着箭雨,仍是直直向前冲去。期间虽然不住的有甲骑中箭栽落马下,但是这一股猛烈的洪流丝毫未曾受到阻碍,仍是毫不停歇的驰骋过去,看来再不出许久功夫,便将直撞杀到耶律阿保机的行宫大帐那边去!

    而萧阿古只本来还在疾声喝令,指挥麾下军骑准备发动下一轮骑射,自己则又抄起硬弓,就在魏军骑阵当中,搜索敌方主将谢彦章所处的位置......

    然而两股由大批骑兵所组成,都处在高速冲驰状态的骑阵几乎要错身而过,萧阿古只便已发觉对方视如无睹,也不管他所统领的契丹皮室军,仍然势如怒涛洪流,只顾朝着捺钵大帐那边杀去...萧阿古只面色立变,也已然猜到了谢彦章心中的打算。他口中污言咒骂了几句,便立刻咆哮喝令,又开始指挥皮室军收起骑弓,抄出马战兵刃,便直朝着大同镇牙军所组成的骑阵撞杀了过去!

    敌军根本不受撩拨,看来意图也十分明显,只顾朝着天皇帝那边席卷而去...那么别无他法,也只能催马主动凿入敌阵,哪怕以血肉之躯拼死阻挡,也绝对不能让这一路南朝骑军冒犯到天皇帝分毫!

    由萧阿古只统领的皮室军精兵锐骑,遂也立刻拨马转向,干净利落的换了武器,便心急火燎的又驱使战马直直朝着大同镇骑军撞杀了过去...随着狂乱的马蹄声愈发清晰,这两支狂飙疾进的骑军,也终于无可阻挡地撞一处......

    霎时间金铁相击、战马悲嘶、喝骂呐喊、铁蹄翻腾...血雨伴随断肢残躯漫天飞舞起来,近身骑战从一开始便十分惨烈,战团当中,鲜血到处喷溅,又给这片旷野间添上一抹鲜艳的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