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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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疑问

    林夕出了考场回到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之后就来到了林长钰的书房。

    林夕找林长钰,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因为他心中有两个疑问一直横亘在他心间。

    他要找的答案就在林长义的嘴中。所以今天趁着今天没事。他要将心中的疑问解开。

    林夕索性就坐在林长钰的书房里拿着他的毛笔写字。

    研墨是一门专门属于读书人的功夫,是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只要看他研墨的手法就知道了。

    由于一次次的研磨手法逐渐熟练。所磨的墨也浓淡由人,为了缓解磨墨时的枯燥。不少人还自己总结出来了专属于自己的研磨手法。

    大致可以推磨法跟转圈研磨法。推磨法只适用于新的墨条以及长方形砚台,这样可以很好的处理新末条的边角。至于转圈研磨法,自然适用于圆形砚台,林长钰书桌上的砚台就是一个圆形砚台。

    林夕往墨池里倒了一勺水,就捏着半截墨条轻轻的转圈。随着墨汁逐渐出现,他又往墨汁里倒了一勺水,继续研磨。

    研墨是一个真正的熟练读书人的必修的技能,主要看能否磨出正好写那些字的墨量?

    这种技能对科考是有很大的作用。因为在考试时,如果卷子写完了,砚台里还留着残墨。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很容易让残墨污损的卷子的情况出现。

    所以,每个励志参加科考的人,都会根据自己要写的字的数量而磨出刚刚好的浓淡适宜的墨汁分量。

    所以说,每动一次笔都会磨一次墨。正好是做完一篇八股文的分量。这样既可以检查自己写的文章有是否有错漏。还可以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文章,有一举两得之妙。

    林夕磨完墨之后,提起笔。在林长钰的书桌上的一张纸上写出已经在自己记忆中的一篇八股文。

    当林夕将最后一笔从纸上抬起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

    “写的好,字好,文章写的也妙。”

    林夕转头一看,自己的四哥林长钰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澜衫正满脸微笑站在他的身后,仔细的盯着他在桌子上写字。

    林夕对林长钰说道:“四哥,你,突然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幸亏我已经写完了,不然这字就白写了。”

    林长钰这是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对林夕说道:“你小子,没事,从来不到我这里来。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给我找大麻烦。不然我也处理不了。”

    林夕拿起手中的毛笔,在笔洗中洗涮着,残余在毛笔上的墨汁。

    不一会儿林夕将毛笔洗干净以后,控了控水,挂在旁边的笔架上,然后转过头对林长钰说:“我找你是来要债的,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林长钰奇怪的问着宁林夕:“我什么时候欠着你一个解释?你不是都是问问题我给你答案吗?什么时候我给你了一个问题而没有给你答案呢?”

    “上次我问了你一个问题,说为什么赌坊不接受我赌二哥中秀才的赌约,而一定要非要我赌二哥中院士案首的赌约,赌坊才接受。你说等我考上秀才再告诉我。现在院试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没有发榜,但我有一种感觉,我一定能中。所以我就提前到你这里来要那个问题的答案来了。”

    林长钰听后哈哈大笑,对林夕说:“这个问题是公开的秘密。在琼州府,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它就是秘密。但对于你来说,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只不过是你从小就离开了林家。这些一些基本的常识,只不过是没人告诉你而已。”

    “我告诉你,原来咱们军卫这些考出来的秀才,根本就不用进行加试,而是直接可以考举人,这件事情你相信吗?”

    林夕看着林长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件事就一定是真的。我选择相信。”

    “那这件事情就好说了。你知道为什么咱们琼州府作为一个下府?会有近60个秀才的名额吗?正常的下府只有三到40个秀才的名额。你知道多出来的那些名额是从哪里来的?”

    林夕看着林长玉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想了想,回答道:“难道多出来的那些名额是我们军卫的?但是这件事和我们直接能考举人有什么关系呢?”

    林长钰看了看林夕,又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的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我只提了个开头,你居然猜到了正确答案。”

    “好吧,我不跟你绕圈儿了。咱们卫所在弘治爷年以前是有军卫学校的。从学校中出来的学子,经过卫所的考试,就可以直接有秀才的功名。后来军卫中考秀才的人越来越少。就由军队的这些军官们把这24名军秀才的名额给分了。底层的卫所学子根本无法拿到这些秀才的名额。”

    “可惜,这件事情后来被那些文官觉察了。加上土木堡之后军方的力量逐渐削弱,所以就被那些文官抓住了把柄。非要卫所把这些名额交出去。而卫所的这些军官心里有气。但是迫于文官的压力。最后在两广总督的威胁之下。琼州府不管是军卫还是县里的学子都统一考试。然后根据成绩。看谁能够获得这些童生、秀才的名额。”

    说到这里林长钰看着林夕的双眼说:“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林夕用手敲着桌子。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跳动,敲出了有规律的节奏了。林长钰就在旁边兴致勃勃的看着林夕在那里思考。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林夕犹豫的语气回答林长钰:“是不是所有县城的学子在参加决定秀才名额的院试的时候,都突然间不能够参加考试了。”

    其实,林夕是根据张容献被林长钰整的不能参加院试这条线索推导出来的。

    林长钰突然间哈哈大笑。他笑了一阵之后停住了笑声。

    林长钰认真的对林夕说:“你参加过府试,你知道,府试所有检查考作弊考试的人,都是卫所的军士。还用阻止他们吗?只要栽赃他们夹带作弊,那些人还能参加考试吗?这样的事情连续发生了两年。不光是府试,还有院试和乡试。”

    “你知道为什么广州乡试所搜检的卫所需要从整个两广地区随机抽调吗?就是为了防止卫所这帮军官给他们使手段,坑那些普通县试来的秀才们。”

    “最后,这件事在两广总督的调停之下。琼州府和其他各府的卫所的秀才名额都交给付县试、府试、院试来选择。

    但是,以咱们琼州府和南海卫为例,琼州府和南海卫各有十个名额是必定会拿到秀才的功名的。剩下的那40多个名额是所有的学子一起靠自己的本事去争的。”

    “拿南海卫为例,你在县试的时候,是不是发现二哥和魏云没有跟你一起参加考试?因为他们两个是在屋子里考的。那屋子里一共有14个学子。他们抉择十个名额。被刷下来的四个不能参加今年的府试了。而从那屋子里考出的十个人。无论他们的卷面有多差?一定会拿到秀才的名额的。这也是父亲在你来之前告诉你,你的名额已经给魏云的原因。”

    林长钰用双眼看着林夕的表情。见林夕并没有露出懊恼的神色,甚至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林夕这时候突然间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那个表叔会对自己阴阳怪气的?恐怕他以为是自己占了这个秀才的名额。

    于是他问林长钰:“咱们的那位表叔。是不是也想要这个名额?”

    林长钰点了点头,然后问林夕:“你这个名额是因为你献出了那个治白糖的方子,家族奖励给你的。难道父亲把她让给魏云,你一点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至于能不能考上,我是无所谓的,如果不是为了完成陈先生让我考上举人的遗愿,我连这个考试我都不会参加。再说魏先生教我是真心实意的,回报他一个秀才的功名。对我又没有什么损失,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林长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夕,林夕不理会他的目光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卫所每年都能拿到固定数量的秀才能名额。恐怕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年案首都没有卫所的份儿的原因吧?”

    “对,这也是双方达成的默契。军卫的考生即使有夺得案首的能力,也不会给他案首这个身份。但是今年来了个糊涂的宋知府。居然想把军卫所有的子弟都刷掉。结果得到同僚的警告之后,为了给军卫赔罪,所以二哥才能够拿到府试的案首。”

    林长钰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他也打破了历来的默契。以后咱们军卫的学子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案首了。因为这潜规则这个东西则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咱爷爷那帮老军官才聚在一起庆祝了一番。而且,由于宋知府打破了规则。陈提学如果不想惹怒全省的卫所系统再来一次搜检时出现的乱象。恐怕还要给咱们一个交代。我估计,这一次院试的案首很可能还会落到咱们二哥的脑袋上。”

    林长玉看着林夕那副不相信的表情,于是笑着对林七说:“你知道为什么秀才的功名一定要由经过院试这一个级别才能够拿到吗?”

    林夕有些犹疑的看着四哥,对他提出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长钰看着满眼疑惑的林夕笑了一声,接着解释道:“因为县令和知府大人有一个权利,他们可以开除他们衙门下的那些吏员,让秀才们暂时冲任吏员。如果那些秀才们愿意,甚至可以一直当下去。”

    “比如咱们家里的魏师傅再被张家诬陷为科场舞弊之后,被判罚就是冲入南海卫为吏。虽然衙役中吏员是贱籍,但他们身上有很大的权利。

    如果这些人不配合,县令怎么办?那就开除他们,换一个人,而外来的人是无法掌握本地的情况。本地的这些秀才们却不存在这种情况。

    所以才有了那句任凭你官清似水,怎奈吏滑如油,那句话。

    如果这些吏员想架空县令,而县令又有魄力的话,就可以把他们全部开除。然后用本县的生员和童生们代替他们。

    但是这里就存在一个情况,如果这些人是县令或者知府点出来的话,他们就是师生关系,那就很容易形成割据势力。

    所以大明就从制度上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些能够暂时充当吏员的都是有秀才功名,而秀才是由省里点出了,这样就直接切断了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而那些县令知府又都是流官。在地方上最多待上个五到七年的就要转任别的地方当官,这样避免出现地方割据势力。

    在卫所中也是一样。本卫的生员是不可以在本卫充当吏员的。只能去其他卫所如果被人发现本卫的生员在本位充当吏员,那么就是相当于谋反的大罪。所以各卫所都不怎么注意本位所的生员的考试。因为即使培养出人才,也是给其他人培养的。”

    林夕总算解答了心里的疑问,但是他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才是他今天来的原因。至于,林长钰说的那些问题。

    他虽然分析的不太清楚,但是具体的答案他心里已经有了和林长钰说的差不太多。但是关于秀才和地方官的关系。只有这个时代的官员才了解的情况,却是林夕所不知道的。

    林夕稳了稳,知道这个消息对自己的冲击,然后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咱们的小妹林月华从海里捡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已经在我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了,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

    林长钰戏谑的看着林夕,说道:“我以为你一直能够忍住不问呢。”

    林长钰正了正表情,严肃的看着林夕说:“那个东西非常有名。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过它的名字,但是真正见到那东西的本来面目的人很少。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它就是龙涎香。”

    林夕突然有一种豁然豁然开朗的感觉。世界上最早发现龙涎香的国家是中国。

    汉代,渔民在海里捞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蜡状漂流物,这就是经过多年自然变性的成品龙涎香。从几千克到几十千克不等,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但干燥后却能发出持久的香气,点燃时更是香味四溢,比麝香还香。

    人们发现的大部分龙涎香是抹香鲸肠道中的一种分泌物。在遇到刺激性异物(如鱿鱼、章鱼的喙骨)后,鲸肠道中的油脂和分泌物会将异物包裹,经过生物酸的侵蚀和微生物把其他有机物分解,随消化系统或经呕吐排出体外,然后在海水中经过漫长的氧化过程,并遇到海洋中的盐碱而自然皂化,形成的干燥固体香料。

    海中的龙涎香起初为浅黑色,在海水的作用下,渐渐地变为灰色、浅灰色,最后成为白色。其中,白色的龙涎香品质最好,它要经过百年以上海水的浸泡,将杂质全漂出来,才能成为龙涎香中的上品。

    当地的一些官员,收购后当做宝物贡献给皇上,在宫庭里用作香料,或作为药物。

    林夕望着林长钰说:“龙涎香就是那种黑黑的,又黑又臭的石头的样子。”

    林长钰对林夕说:“龙涎香有很多的样子。像小花得到的那种是很有欺骗性的,真正的上等龙涎香是白色的。不过,不管是什么颜色的龙涎香在没有点燃之前,闻起来都是有些发臭的味道,最好的龙涎香也只是没有味道而已。”

    林长钰的解释和林夕头脑中找到的答案逐渐吻合。

    林长钰看着林夕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笑着说道:

    “是不是想问,那些龙涎香都到哪里去了?那种东西如果没人知道的话,就会放到咱们家的宝库里。但是,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就没法留在手里了。所以老夫人决定在宝库中又拿出三块最上等的白色龙涎香和小花儿的那六块一起。由老管家带着咱们家的奏折交到了皇上的手里。这才是它最终的也是最好的去处,否则放到哪里都会带来一阵一些血雨腥风的。”

    林夕这是解开了他心中全部的迷团。然后他对林长钰说:“四哥,过几天就要出院试的榜单了,我要向你借20个人,要最威武的家丁,我要到赌坊去把我的银子搬回来。”

    林长钰哈哈大笑说:“那天我亲自带人跟你去搬银子。一定要带上几辆马车。把那些银子摆在马车上,给所有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