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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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加试

    当然,这当中不包括林家兄弟等人。他们已经用漂亮的馆阁体将文章抄在试卷上,首先是作为长兄的林长圭。他站起来,拿着卷子走向了高台。

    然后第二名紧跟着是他是陈天赐。他把除了应该交的考卷拿好,全剩余的东西,团吧团吧便扔到了考蓝里。他拎着考蓝紧随着林长圭的身影向高台走去。

    林长钰慢条斯理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完毕,放到他随身带来的考篮里。一手提着考篮,一手拿着试卷,也走向了高台。林夕看见三位兄长都已经交卷了,便也利索把桌子收拾干净。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提着考篮,远远的坠在林长钰的身后走向了高台。

    林家兄弟的集体交卷震惊了高台上的考官,同时也看傻了台下正在抓耳挠腮的一众考生。虽然陈天赐不姓林,但也被视为林家的一员。

    全场绝大多数的考生望着林家兄弟都莫不是感到惊讶。特别是那些至今还一字未写的秀才,这时的心当真是哇凉哇凉的。

    陈提学看到林长圭将卷子收拾完毕,手提考蓝从位置上站起来,向高台走来,看样子是来交卷子。陈提学同样感到一阵意外,但旋即却是一声冷笑。

    宋提学心里得意地想着即使你们的考卷答的再优秀,我也要找出毛病来,将你们一个个黜落。

    陈提学为了防止别人说闲话,故意针对林家子,他把这个现场批审名额向后扩了几名。

    这样一来别人就无话可说了,即使陪考官中有人向着林家兄弟。

    陈提学得意洋洋的对那个收卷的衙差沉声的说:“将前十名考生的试卷呈上来,本官要当众批审。”

    林提学冷笑着看着正向高台走来的林长圭。那怕是你已经认命的还是什么事儿?如今当众将他打落,怕他已无话可说。

    但是当他看到其余的林家兄弟也拿着考卷跟在林长圭的身后向高台走来,就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了。

    林长圭胡乱写篇文章放弃了此次考试。但林家其他几个兄弟绝对不会因为林长圭是他们的长兄而跟着的,那这几个人就是真的答完试卷了。

    这下,陈提学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是无法再收回来的,只能把林家几兄弟的卷子都当场判决。

    陈提学这时下意识的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轻啜了一口,随着茶水的入喉陈提学的心神也冷静下来了。

    陈学正和孙教喻相视一眼,都没有加以制止,卷子很快送了上来。

    陈提学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同时酝酿着怒其不争的情绪,打算在试卷找出一些错误来当众进行黜落。

    因为这种考试时间短而且事先不知道题目。那些考卷中难免会有一些小错误。因为是毕竟考试时临时编写的文章并没有经过仔细的核对和反复的琢磨,也没有那个时间,所以考试上的卷子上难免都会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错误。

    因为那种没有错误的文章都是反复琢磨出来的。如果要是在考场上写出没有错误的试卷来,那几乎就是进士榜上的人物了。

    如果是那样的试卷陈提学反而要考虑一下。因为如果这样再黜落对方那就结下生死大仇。除非对方或者对方的亲友永远不踏足官场。否则,一旦捉住自己的错误那就绝对不会给他留一丝生路的,甚至心胸比较狭窄的,还会牵连到自己的亲友和后代。

    这一次只是赌一口气,却没有必要结下这样的生死大仇。何况林家本来就是官场中人,根本不存在是否踏足官场那一说。如果挑不出任何错误陈提学反而还会给一个高高的名次来显示自己的公正。

    陈提学接过衙役交上来的林长圭的试卷徐徐摊开试卷,发现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漂亮的字,是一个极讨他喜欢的馆阁体。

    “哼,答完题又如何呀?必然是牛头不对马嘴。”

    陈提学心里又是冷冷发笑,同时酝酿着愤怒的情绪,打算对这种狗屁文章进行痛斥,让大家知晓自己对这个琼州府试案首是多么的失望。

    在陈提学看卷的同时,林夕他们几个人的卷子被分别的送到了旁边几个陪考官的面前。

    因为加试是仿照乡试而来的。通过的卷子要坐在高台上的这五位考官共同选出,才能够给予名额去参加乡试。这场加试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那些滥竽充数的秀才去到乡试上给本府丢人。

    至于陈提学,他的确是能够让参加考试的考生不给予乡试的名额。但那是在考试完毕,众考官同商议之后才能够取得的结果。像这样当堂判卷就必须当场给予结果,而不能拖到考试之后。

    这就杜绝了陈提学与其他几位考官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因为这种公开判决的卷子需要判决之后要贴在榜单之下接受那些考试学子的监督的,这也是防止呢这些考官利用规则独断专行。

    所以这种这种当场判卷的情况虽然有,但是很少,因为这样对那些考官是十分不利的。因为他们不可能睁着眼说瞎话。

    而如果考试完毕再公布名单,估计没有几个秀才敢于质疑陈提学的决定而查看自己的试卷。

    陈提学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漱口,之后将茶水吐在旁边的痰盂里,然后放下茶杯,拿起了林长圭的试卷。

    旋即,他的眼睛像钉子般的钉在第一道题上,眼睛久久不能移开。题目由他而出,他也尝试过解题,只是得到的答案并不算是太满意。如今看到这个答案,当即是茅塞顿开,这才是最正确的答案呢?

    一个没有拿到试卷的陪考的官员一直观察着上官的表情,发现他好像是拉了肚子般,那眉头简直是在跳舞一样,便拱手说。

    “大人茅房,出门转左。”

    “啊,谢谢。”陈提学将试卷放下,感激地望了那个官员一眼,随手便把手中的试卷放到那个人的案前。只字不提这份试卷如何,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

    他自然不是真想上茅房,而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这份试卷将他打落真的可以吗?

    他一看林长圭的试卷,他就知道林长圭肯定以前做过这道题,或者说与其类似的题目。并且反复的琢磨过。那么他不用看林家兄弟其他几个人的试卷。一定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所以自己想黜落林家兄弟的想法。就会变得十分困难。尤其是自己居然当堂判卷,使这种可能性变得十分渺茫。

    因为只要把这这几张卷子贴出去。自己就没有任何理由黜落这几个人考乡试的资格。

    傍晚时分。最后一批学子依依不舍的交了卷子,一个考生当场就哭晕了过去。不需要等到后天放榜,他就已经知道,凭着这份空白的卷子,是不可能取得乡试资格,一年的寒窗苦读,又是一无所获收场。

    这并不是个例,有好几个考生都交的白卷。而一些将试题写满的考生也都是如丧考妣。且不说那个如同云里雾里的圆圈,但是那个一树百获,鬼知道是不是自己猜的杏树。

    这场考试无疑是压抑的。当晚,很多考生就喝得酩酊大醉。

    客栈弥漫着酒味儿。一些考生的酒品极差,酒醉后又哭又闹,可谓是丑态百出。

    考试的第二天是给考官的阅卷时间?很多人开始期待着明天的榜单。

    关心这场考试的倒不全是应届考生,还包括一些普通的百姓,他们甚至比考生本人还要紧张。

    高升赌坊在上次大出血后,这次联合了琼州城的所有赌坊卷土重来玩了一次大的。他们把所有参加考试的考生的名字全部列了出来给参加各个考生的标上了相应的赔率。

    这次本不应该有什么悬念的加试,随着考试后,各个参加考试的秀才们的反应和秀才们醉酒后透露出的考试的内容,使得这次赌博更加疯狂起来。

    因为这次考试变得扑朔迷离。任何人都有可能脱颖而出,哪怕对方给出的赔率都相差不大,正是如此,这群赌徒的热情被点燃,纷纷进行下注,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作为大热门的林长圭仍然保留在下注的名单中。不过,赔率却由最初的一赔二暴涨到一赔10。只是对于这种高赔率的诱惑,很多人却不屑一顾,表示一枚铜钱都不会下注买他高中。

    在历史中,还没有得罪了提学官而得到乡试名额的案例呢?反而是有不少认为了解内情的人压林长圭得不到乡试的名额。

    不过,在大家都盯着明天的榜单时,某个书生身穿白色短袍,头戴幕笠手持一把纸扇,顶着夕阳的余晖,漫步在一条条被阳光侵蚀街道上。

    自从上次给人暗算后,他身边不仅跟着书童,还带了四个护卫。

    当经过一家不经眼的客栈时。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仆人从旁边的茶馆悄悄地跟了上来。

    他淡淡的问:“今天有什么动静?”

    “少爷,今天一直都老实待在林府里边,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仆从拱了拱手,微笑的回答。张容献朝门口望了一眼,只看到掌柜在拨着算盘,然后又淡淡的吩咐说。

    “你继续盯着,一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马上告诉我。”

    “好。”仆从点头答应,看没有人发现,又偷偷走向了一间米粉铺。

    张容献已经走过客栈,将画扇敲在手掌上,冷笑着说:“老实待在家里,这个时候倒是老实了。”

    尽管没有证据表明之前被暗算的事就是林夕派人干的,但对方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尤其他在琼台学宫的门口被林夕几句话吓得跑回了临高城更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他的老父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当时把他打了一顿。并大声斥责他。为什么要无事生非?难道那几块东西比他以后的功名之路还要重要吗?

    而且他父亲告诉了他一些关于琼州府科举考试的一些内幕,让他无比悔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林长圭会得得案首,这是宋知府对他做出错误决定的一种补偿。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琼州府城中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因为这是琼州府文武两班官员的共同决定。没人敢对这些考试的士子出手。

    而据老父分析,自己这次可能真是被林家暗算了。其原因就是自己当时放的那场火,就是被人知道了原因自己家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而且他不想体会输的滋味,老父也恨林家对自己出手如此利用家族的力量请出了陈提学。所以这次他定然不会让林家子通过加试的,就是过了,也让他们无法参加乡试。张容献此时出现在琼州府城,就是想看看林家兄弟没有得到此次恩科乡试名额的那副沮丧的模样。

    “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他们这次考的不错呢。”书童笑嘻嘻的说。

    张容献将画扇打开,却又是冷笑着说:“考得好又能怎样?还是太过天真了,莫以为考得好就一定能够通过了。乡试的名额是攥在陈提学的手里。可并不是只通过考试的文章好坏进行选材的。”

    “我想他肯定是这样以为,听说这次的考题难倒了不少人,很多人都交了白卷,他们能过的概率大增。”书童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说。

    张容献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手中的画扇慢悠悠的挥动,脸皮笑不笑的说:“那又如何?他们可能忘记了判定权在谁的手里。哪怕显得有些不公,看哪个考生敢帮他们出头找提学大人的麻烦?”

    “陈提学,他不仅掌握着院试,更掌握着大家的年终考评和科考名额。哪怕你过了院试,仍然受到他的诸多钳制。

    李时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真得罪了提学官,那乡试你就不要指望了。”

    “正是如此,确实没有哪个考生敢得罪陈提学。”

    书童看着一个手持赌单的汉子经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着额头说:“公子,我差点忘了,孙掌柜方才让我问你,前几天咱们主持赌盘出现了几笔大单,都是赌林家兄弟可以获得乡试名额的,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做对冲啊?”

    “人都是有贪欲的,咱们这次赌盘的林家子赔率提得如此之高,自然会有人想着要跟咱们赌运气。不过,事情都怕万一。虽然咱们有一些的把握,但如果跟府试一样爆了冷门的话……还是做对冲吧。”

    张容献想到上次自己做的决定赔的数千两银子,打了个冷战然后说道。

    “都是谁压的林家子?”

    书童想了想,说道:“有一些是单独压的都是散碎的几两银子?大概有100多两。反倒是压林家子中不了乡试名额的人比较多,有大概15000多两。”

    “有几笔大注分别是两千两压林长旭,一千五百两压林长圭的。有二百五十两压陈天赐。还有一百两是压林长钰的。除了林长圭是1:10,其他人都是1:3。

    孙掌柜的派人跟踪的那些砸钱的人发现他们都是林府的家丁。”

    与此同时,林夕哭笑不得的看着王铁锤和林月华拿出来的赌单。王铁锤压了他两千两白银。林月华压了林长圭一千二百两银子。

    两个小姑娘正拿着两张赌单郑重其事的交给林夕。让他明天下午把银子提出来。林夕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这两位把那个赌场当成了提款机了。

    林夕看着赌单上的赔率心里想这回不知道那个赌坊又要大出血了因为他看到那个赌单上有好几家赌坊的名字。还有一个是取钱的地点跟上次自己去取的那个张家的赌坊不是在一个地方。

    林夕完全没有想赌坊敢不赔钱的这个选项,他现在就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培养出两个女赌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