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不知道这里食堂的师傅手艺如何但今天他决定在这里吃了，因为吃完饭之后，他决定给林月华准备了一场大考。

    王铁锤带着饭盒出去给他打饭了，由于他虽然岁数不大，但毕竟是男子到女子食堂中吃饭有些不妥。

    以王铁锤带领着其余几个女孩儿是赶紧往食堂走还好到的时候虽然食堂已经开始打饭菜了，但还有人排队。

    不少人就坐在食堂的桌子边吃饭，边吃边说香，有肉的菜味道就是好，林月华也赶紧拿碗排队。

    今天不错，青菜米粥浓稠可以，而且中午依然有窝窝头，一人一勺子菜，各种下水切成一小块，用辣椒炒的。

    这些辣椒是林夕在长嫂的那个小花园中发现的，当时这些辣椒被当成一种奇特的花儿在看。

    林夕发现之后便把这些还青着的辣椒揪了下来，用它来炒动物内脏吃。然后这道菜便在蒙学和女校中被当成了一种补充营养的荤腥。

    王铁锤打好饭菜后，便端着饭菜向外面走去，而剩下的几个女孩儿都坐在桌子旁老老实实的吃饭，他们可没有王铁锤的特权。

    就连林玉华也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吃饭，因为现在这所学校的祭酒已经是她的长嫂林海氏。如果林月华敢违反校规，那林海氏是绝对不会惯着她的。

    林夕闻了闻饭菜腥味有点重，尝了一口，味道很一般不知道伙夫是怎么做的，总感觉饭菜有一股怪味儿。

    可是王铁锤却吃的很香，丝毫没有感觉到异常。可能是运动量太大，饿了林夕这样自我安慰到。

    不过这条在学校食堂吃午饭的规矩却林夕定的。当时是为了给那些蒙学的男孩子增加一些营养。

    可是女校也把这条规矩照搬过来了。女孩子的运动量不大但是食堂做的饭菜是真难吃。

    这是林海氏特意让食堂做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让这些女孩子吃些苦。当然这主要是针对像林月华这样的林家的女孩子。

    至于粮城的那些女孩子吃这些有油水的饭菜都是感觉到香的不得了。

    当然蒙学那边也是不少吃这些肉的，至于这些内脏是因为补充体内的维生素，让这些人不得夜盲症。

    当然他们主要吃的肉大多是海鱼，因为这地方毕竟靠海这些东西很好找，而且都是吃的都是当天做的新鲜的海鱼。

    蒙学校有船只就是襁褓号，每天出海训练的时候顺便都会捞一些海鱼回来，这些就是他们每天的伙食补充。

    这些由襁褓号现捕来的海鱼都是活的。

    它们用一个大木桶装着送到蒙学中然后便由厨师们进行宰杀烹饪，给这些孩子们食用。

    唐知县这时正在忙活他手里这一下这一个突然死亡了十好几个人的案件。

    他告诉捕快让他们把这些人查清楚，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定要找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

    他们有什么共同的是否属于共同一个家族？或者他们籍贯是否在一处？是否有和同样的癖好？

    或者是跟同一个人做生意，甚至是祖辈上是否有联系？住址方面会与不会有共同之处？这些东西全都算在内。

    他们既然是死在同一个案子里，如果这些人之间毫无联系，凶手就绝不会动用这么可怕的手段来杀死十六个毫不相关的人。

    所以找到他们之间的相同点，是破案的首要前提，可是一转眼之间，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由于这件案子太过耸人听闻，所以广州的官场都注意到这件案子上。反而使查案的过程变得异常顺利，没有得到任何阻碍，捕快询问任何人都会得到爽快的答案，可是即使这样这十六个人，居然毫无相同之处！

    这些死者中，有的是打更的更夫，有的是药铺里的坐堂医生，有的是酒店里的伙计，有的经营着裁缝铺，也有是暗娼的妓女，甚至有摆摊儿的小商贩，杂食铺的老板，杂耍的艺人甚至还有一个要饭的乞丐。

    他们被杀的地点分布在广州城内各处，平时的住处也是星罗棋布。

    当唐知县不信邪，把他们死亡的地点标注在广州城的地图上，可是形成的那个图形也没有丝毫意义可言。

    基本上就和杂食铺赵老板一样，这些人死的都是猝不及防，凶犯下手的时候都是干脆利落。就拿要饭的乞丐来讲，他就那样斜靠在关帝庙的墙角上打盹儿，如果不是血流淌到了街心，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割喉而死。

    唐知县把手中的地图扔了出去，然后静下心来喝了一杯茶。他决定到这些人死亡的地点去看一看，也许有什么线索被那些捕快遗漏了。

    唐知县第一个要去的就是那个乞丐死去的位置。

    那是因为这个乞丐在唐知县画的地图上，代表着“工作地点”和“死亡地点”的两个圆圈几乎是重合的。而其他人的死亡地点和他们平时生活工作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重合的位置。

    等到唐知县带着县里的捕快赶到死者被杀那个位置附近的时候，只见乞丐死亡的地点一边是关帝庙的大墙，另一边则是一排商铺，中间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宽阔大街。

    跟随而来的捕快就指着地上的干涸鲜血，向上官说起了这个乞丐。

    “附近的住户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毛虫”，此人大概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晚上就住在关帝庙后面的破房套子里，白天出来往大墙上一靠，就地讨饭为生。”

    “这个乞丐心眼儿有点不全，一身又脏又臭，衣服都破成了布条子。谁给他吃的东西，他就会对人家哈哈傻笑一阵。”

    “至于他的这个外号，是因为他躺在那里时，经常会毫无羞耻地把那什么露出来，而且它的形状……”

    “行了”

    唐知县连忙打断了那个捕快的话，然后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这起杀人案使得城内甚至都产生了混乱，广州府的公人和捕快更是急得满城乱窜。所以唐知县在大街上走动虽然引来了人们的好奇，但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唐知县来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人的死亡现场。根据捕快报告，这个女子是一个裁缝开着一家制衣铺。

    她是家里的独女了招赘一个女婿，平时织补手艺不错所以裁缝铺的生意很好。

    她那天原本正在自家裁缝铺里干活，走出来喊住了一个小贩，想在小贩手里想买两个梨吃。

    正当她跟卖梨的小贩讨价还价之时，突然就原地倒下死了。

    女子死因是后心中了一剑，剑锋从后背的肋骨缝中插进去，直接穿透了心脏。

    这时捕快在旁边补充道：“我们问了一些江湖上的高手。那些人看了现场说这个杀手用的是反手剑，也就是握剑时，剑尖朝向了尾指方向。

    当行凶时，他的衣服应该是深色的。这个季节天气炎热，每个人穿的衣服都比较轻薄，如果是颜色非常浅的衣服，这样藏剑，剑尖上的血迹很快就洇出来了。”

    杀人者是一个用短剑、穿深色衣服的人线索非常具体，而且指向也很清楚，但是一条无法查证的线索有跟没有一样。

    唐知县摇了摇头，之后他毫不犹豫，又奔向了第三个死者的位置！

    越过了几条街之后，这次死去的人是个皮货店的伙计。

    这个死者二十三岁，由于他经常笑呵呵地跟人打招呼，所以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基本上全都和他脸熟。

    番禺县的捕头连忙跟着唐志县身后继续解释道：“据他的街坊所说，这位皮货店伙计在肉铺上买了一块猪肉，但是他没走出多远，就发现肉的斤两好像不够。于是他就回去找那个肉铺老板理论，两个人正在街边争吵之际，忽然间那个伙计就死了！”

    唐吉祥听到这段话之后立刻就皱了皱眉向着办案的捕快飞快地问道：“那个伙计工作的皮货店位置在哪里，马上带过去。”

    “就在这条街上再往东，走上一盏茶时间……”那个捕快话音还没落，唐知县已经飞快地向前走了过去。

    唐知县走到皮货行门口向四周看去，果然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钱铺“聚恒昌”。

    唐知县这时剁了一下脚冲捕头大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继续给我查。如果你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你应该知道追比的手段。”

    说完唐知县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去了。

    在明代这个时期，钱庄和票号还没有大行其道，所谓汇通天下的银票，也还是处在萌芽状态。

    这些徽州钱铺全都是由徽商开办的，他们经营的业务就是用铜钱兑换银子、或者用银子兑换铜钱。

    除此之外还有黄金的汇兑和购买，这在是一桩非常大的生意。

    而总督大人挑头开的那个帐局实际上就是学这些徽州钱铺的经营手法。只不过帐局是针对外贸的，而不针对内部，所以双方才没起冲突。

    徽州钱铺之所以能开到广州来，就是因为的广东布政使和刚刚调走的巡抚大人是徽州人，所以在他们的支持下，这些钱铺才能开遍广州的大街小巷。

    因为在民间所用的银子，通常会由整锭整块变得越来越细碎。

    银子作为货币流通出去的时候，上面是没有面值的，所以花销的时候需要剪开，才能以合适的重量付给别人。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现在的所有的商铺中都有夹剪，就像是大钳子一样，可以把银子剪开。同时还会有“戥子”，就是用来称量银子重量的小秤。

    所以经常出现的“散碎银子”就是从此而来，这些银子作为流通货币，收下它的人不仅要关注它的重量是不是够足，同时还要看它的成色是不是够纯。

    所以这个时代的买卖人全都有看一眼银子、咬一口或在衣襟上擦一擦，就能判断银子纯度的本事。

    至于钱铺的职能，假如你有一大堆散碎银子，想把它熔铸成元宝或者把五十两一锭的银子兑换成五锭十两的，那你就要去找钱铺了。

    同时还有做买卖的人，把每天收到的铜钱去兑换银子以便收藏。

    钱铺从中收取一定比例的火耗费用，这就是他们的利润来源。现在帐局的总商李世文家里原来就是干这个的。

    而这间聚恒昌钱铺，是徽商开设在广州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分店差不多有二十家。

    在这个时代，哪怕拥有一家钱铺，都可以称得上是大富之家，所以这能也看得出，这些徽商确实是财雄势大。

    唐知县这在此时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心中有个疑惑，需要找人问一问。

    唐知县回到县衙中。等待到了傍晚的时候让人带着一份礼物来到了巡海道衙门，让人通禀之后。

    他便熟门熟路的走入了后宅，这时魏大人准备好了一桌酒菜正准备吃饭。

    看见卡着饭店来的唐知县说道：“我就知道你最近一段时间准得来找我说吧，发现了什么？”

    唐知县左右看了看，魏大人说：“早就给你清好场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问题？放心的问出来吧。我也十分有兴趣知道到底是谁制造的这起骇人听闻的大案。”

    唐知县不慌不忙的坐在桌子上，先拿起酒杯给两人斟上一杯酒，然后自顾自的喝了下去，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魏大人。

    魏雨农无可奈何的端起酒壶，给唐吉祥斟满酒。

    唐知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开始我也是一头雾水，后来我决定亲自勘察现场。

    我走访过几个死者死亡的地点之后又看了看死者生前工作的地方。”

    “有发现难道你已经破案了！”魏大人对自己这位好友破案的本事是深知的，知道他既然能说出这些话，恐怕案件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在死去的那个乞丐经常讨饭的位置对面，在裁缝铺的斜对过，在那个伙计工作的皮货店对面，居然有着一模一样的三块牌匾，“聚恒昌钱铺！”唐知县把它得到的结论说了出来。

    “那十六个人之间的共同找到了！如果他们都是因为监视钱铺被杀的话，那就说明，他们的身份并不像是露出来的那样简单，他们本身就是一群特殊的人。”

    “照你这么说，”魏大人沉吟着说道：“为什么会有人在徽州钱铺的门口，在同一时刻杀死了这十六个人？”

    “如果是有人想威慑那些徽商的话，他们也用不着筹备得这么精密，第一，他们应该去杀钱铺里的人，这样才能起到恐吓的作用。第二，他们也没有道理，非要在同一时刻杀人啊！”唐知县边喝酒边提出自己的疑问，但是他给魏大人一个肯定的结论。

    “被杀的这十六个人是一伙的！你给我痛快点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唐知县看着老友在那里仿佛心有成竹的闷头喝酒，于是有些恼怒的说道。

    “好吧，现在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会到我这里才把这件事点破，因为你明白这里边牵扯的事，实在是太大了！”

    魏大人这时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按照你的设想继续说下去。这十六个人是一伙势力派到徽州商人开办的钱铺对面的。他们乔装打扮，长年累月地在那里扎下根来，他们为的是什么？”

    “监视徽州商人，也就是钱铺的经营和流水随时掌握他们的情况。”唐吉祥立刻干脆利落地答道。

    “没错，他们蓄谋已久居心不良，而且势力庞大。可是在今天的一个下午，这十六个眼线全都在同一时间被清除了。”

    “咱们且不说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我倒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估计你也猜到了，我们把原因写到手上，互相展示一下，看我们猜的对不对。”

    两人便从旁边的桌子上抹好抹汁，然后拿毛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互相把手背冲上，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写什么。

    两人走到桌旁，同时把手翻了过来，只见魏大人手上写的是仁和，而唐知县手上写的是质铺。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然后拿毛巾把手上的字迹擦去。

    在与此同时，林夕正坐在女校食堂的门口，看着面前的林月华在那里耍赖。

    林月华说道：“十一哥哥，这些兔兔多么可爱，你干嘛非要把他们宰杀掉吃肉呢！咱们养着它不好吗？”

    此时林夕旁边的一位厨娘正在处理，因为林月华杀兔子刀法不准而被剁砍了七八刀才死亡的兔子。

    那位厨师利落的把兔子的皮扒下来，然后把肉剁成几块儿，把内脏能吃的部分也都扔到了放肉的木盆里，然后站在旁边继续看着林月华在那里耍赖。

    林月华看林夕丝毫不动容，便又寄出了她百试百灵的推脱大法。

    “是哥哥你没教好，你看你杀的那只大兔子多么利索，我之所以这兔子杀不好，就是因为你没教好。”

    林夕只在旁指着围在旁边看着的其他的四个女孩儿说道：“她们都完成了，就你在这里给我找乱七八糟的理由。有那时间你还不如慢一点下刀把杀兔子，解剖兔子这件事情给我干完。”

    其实林夕对面前这种情况一点儿都不意外。陈小花、铁蛋儿和白鸽这三位都是出身贫寒。

    没有进入林府之前，平时没少帮着家里杀鸡杀鸭子，即使没杀过她们肯定也经常接触所以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她们学着林夕的手法，很容易就把兔子干掉，然后把内脏一个一个摘出来。

    至于王铁锤那是从小当男孩子养大的，男孩子小时候哪个没有霍霍死几只小动物，那都不能说是个合格的男孩子。

    所以真正需要过关的只有林月华自己。事实果然没出乎林夕的预料，林月华这家伙根本就不敢下手杀小动物。甚至这只几只被他杀死的小动物都是她闭着眼睛乱捅的。

    并不是林夕一定要逼着林月华动手残杀动物，而是这里面是有深意的。

    林家以后什么样，谁也不敢说，如果林月华不敢见血的话，那么以后面对困难的时候，林月华有可能连自身都无法保护。

    而且学医的人如果不能面对杀戮的话，那这个医术他也学不明白。因为治疗的时候医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所以心里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尤其是林月华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尤其这一关尤其重要，如果她过不了这一关，林夕就决定以后不再教她医术。

    看见林月华还在那里耍无赖，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夕伸手从旁边装兔子的笼子中拎起一只红着双眼雪白毛发的小白兔。

    说来也是十分奇怪，林夕在他们抓的这20多只兔子中居然发现有一只得了白化病的兔子。

    林月华十分喜欢，就要把它养起来，这时候在华夏的大地上白色的动物是非常罕见的，连白色的猪都非常罕见，中国的传统家猪都是黑色的。

    这只是在别人眼里非常罕见的白兔，在林夕眼里那就是平常的动物。

    所以宰杀起来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他把白兔拎到手里，对林月华说：“刚才那些兔子的皮毛都是灰的，所以拿着黑色的刀宰杀它们的时候，你有可能看不清我是怎么动手的。所以这次我拿这只小白兔给你实验。黑白对比分明，你一定能看清楚的我是如何动手宰杀这只兔子？”

    林月华跟林夕待久了，知道他哪句话说的是闹着玩儿，哪句话说的是认真的。

    看见林夕如此表示，林月华连忙从他手中把白兔抢了过去，重新放到笼子里，然后从旁边的笼子里挑出来一只大兔子。

    并让她的侍女白鸽把兔子摁好，然后林月华拿起地上的尖刀开始按照林夕交给方法的先一刀把兔子的喉咙拉开，然后两人控制着这只不断挣扎的大兔子，把鲜血收集到碗里。

    等兔子不动了，把它平摊在地上然后用刀将四兔子的四肢划上一个圈儿，然后用尖刀把兔子皮沿脖子划开。

    白鸽拽着兔子脑袋，林月华拽着兔子皮费尽全身力气将兔子皮扒了下来，然后把兔子皮扔在一边。

    又用尖刀把兔子的肚子划开，把里面的内脏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放到盆里，林月华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在眼泪便不住的从双眼中流出。

    林夕虽然看着不太忍心，但是这一关是林月华必须过的所以就装作没看见她哭泣的样子。

    林月华将兔子收拾完之后，立马冲过去抱起那只装着白兔的竹笼，用警惕的双眼看着林夕，仿佛怕林夕把这只兔子也给扒皮去骨给炖了一样。

    看林月华完成了任务，林夕便对等待在旁边的厨娘说道：“把这些兔子全都宰了，用我给你们的东西给我炖一锅麻辣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