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顶天收听到乡城里老韩来了刘家。唐管家又来林家问林妈晓月的生辰八字，以回去告诉姓韩的先生，他要根据这个，再结合刘波的八字，来算定下彩礼的吉日。

    杨顶天暗中收听，听到姓韩的拿了钱，果然有点信誉，给刘家算定的吉日是十八天后下彩礼，三十一天后迎亲。杨顶天安心。

    跟着，这天晚饭时间时，姓唐的又来林家，满面笑容地跟林家说了先生算定的两个最为紧要的吉日。林爹林妈听得是一个月后迎亲，既不说快，也不说迟，只能看出林爹微微有些欢喜，林妈却是叹息。

    晓年和杨顶天晓得事情在自己计划之中，心中安定。晓月虽然知道两个哥哥的计划，但不知道两人的计划能否成功，因此想到一个月后，要过门去刘家，到底有些不大安宁。

    第二天，因脚伤还没好利索，杨顶天和晓年还是休息。于是这天，杨顶天三个又认字、写句子。到这天时，晓月已能写好几百字和生活中一些简单的句子了，这是一个没有电视和手机的古老时代，所以这样的速度是很快的了，这也让晓月挺开心自得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晓月快成年了，大脑初进文字，因此短时间内，记忆和存储量处于直线上升的态势。等字数到达比较稳定的量时，比如上千个字，可能就不会增加那么快了。

    这一天，刘家也没有来人。按照这个古老时代的规矩，刘波这个花花公子，这个小坏蛋，他也是不能来林家偷看他的未来小老婆的。没有刘家来人烦扰，杨顶天他们过得相对开心安宁。

    这天午后，林爹林妈捉了几条鲤鱼回来。原来林家有个百来个平方大小的小鱼池，水深一两米，里头放有鲤鱼和草鱼，因为鱼池不大，所以鱼不多，经常吃没有，一个月要吃几餐鱼的话，就能月月有。要吃的时候就去撒网，把鱼捕上来，拿大的，放小的。这天晚饭，一家人就吃鲜鱼。

    第二天早饭过后，天上下了不大不小的雨，但晓年跟杨顶天的脚已经好了，而且二人也不愿再干等了。于是二人披了遮雨的斗笠和蓑衣，拿了上山的用具，在晓月和晓岁的目送下，向院子外走去了。林爹林妈趁着雨天，去照看他们种的那些瓜果蔬菜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杨顶天两人抵达了五脊山下。这时，晓年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他说，他俩是不是该拜一拜山神，然后再入山，免得出意外。

    杨顶天本来没想到这一点，但晓年这么说后，感觉好像有道理，而且这一次他是很认真而且下了很大决心的了，所以认同了晓年的提议，决定按照古代的方式跟晓年认真地拜一拜山神。

    两人身上只带了一点中午吃的干粮，就是四五天前买的蜜糖和糕饼。那些蜜糖和糕饼，晓岁、晓月天天吃，当然晓年和杨顶天也会吃一点，到了今天，已经快吃完了。所以，两人在五脊山山脚三条溪流汇聚的地方跪拜山神时，象征性地拿出了一块蜜糖和一个糕饼。拜山神这玩意杨顶天是半信半疑的，但拜过后，杨顶天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心理的安宁。

    晓年问杨顶天去哪面山。杨顶天问，哪面山最深最大。晓年说是当天二人受伤、受惊的猴子林最大。杨顶天于是说，就去猴子林。晓年看出了杨顶天眼睛中的决心和无畏，于是不多说，跟杨顶天一起爬山进林。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经过当日踩夹子的地方，发现夹着山鸡的夹子不见了，想必是放夹子的猎人取走了。跟着，又过了看见大灰熊的地方。雨没有停，本就幽深的林子显得更加潮湿与幽暗了，隐隐有些阴森吓人的感觉，如果是一个人，估计晓年和杨顶天，谁也不敢在那里面多待一刻。

    晓年随口道：“咱俩选的这日子可不大好，恐怕会下一整天！”杨顶天道：“怎么能说日子不好呢，不吉利！”晓年醒悟，急道：“对对对！应当说天气差了一点，但不妨碍咱俩挣大钱！”继而道，“走了这么久，大哥还没闻到那尿酸味？莫非是湿漉漉的，大哥你的鼻子不大灵敏了？”

    杨顶天不大喜欢别人说他的鼻子，诉苦道：“不灵敏或许是好事，我能做回正常人，免得总被你们拿我鼻子跟旺财的鼻子比！”晓年见杨哥说了心里话，忍不住一笑，道：“那也是的，这个比喻不恰当。”

    脚下的草木枝叶呲嚓作响，俩人又走一阵，杨顶天道：“咱们这是到哪里了？”晓年看了看左右，道：“应当是猴子林的深处了。”继而道，“你还没闻到尿酸味么？不会是鼻子真的失灵了吧？”尿酸味是林爹所说的金腹蛇身上的气味。

    杨顶天道：“我鼻子再灵，也得有金腹蛇呀！所以我想，是不是这种蛇很少，很难碰到？”晓年道：“这个倒是的，整个五脊山，方圆一二十里，一年下来大家捕捉到的金腹，加在一起，也就十几条而已。”

    杨顶天道：“确实不多！如果按月算的话，一个月几乎刚好能有一条金腹被捕捉到。”杨顶天是现代人思维方式。晓年道：“冬季天冷的时候，蛇是不会出洞的，一年最多七个月能捉蛇。大哥难道不晓得这个道理？”杨顶天见晓年面露疑色，道：“我当然晓得，蛇是冷血动物，冬季冬眠。”杨顶天说得没毛病，可“冷血动物”是现代词语。晓年迷糊之间，觉得又是自己读书太少，听不懂。

    正此时，杨顶天狗鼻子一动，微微有些惊恐道：“我闻到了一股气味，跟那天那只大灰熊的一模一样！”晓年一惊，道：“不会吧！咱俩又要像那天倒大霉啦？”杨顶天道：“你闻不到这个气味吗？”晓年仔细嗅了嗅，道：“我没有啊，一点都没有。”杨顶天道：“这说明它距离咱俩还远。”

    晓年道：“那咱俩回头走？”杨顶天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对了！如果真是那天的那只熊，它是带着脚上的夹子一起跑的，可它不会自己掰开夹子啊！”晓年忽然醒悟，道：“对啊！如果真是它，夹子一定还在它腿上，而夹子还在它腿上的话，它的那条腿一定得坏了！”

    杨顶天急道：“三条腿的大灰熊能跑吗？”晓年道：“我没见过三条腿的熊，不过我想三条腿肯定是跑不快的。”转而道，“大哥有什么主意？”杨顶天道：“那么大的一只熊，它的皮子应该值不少钱吧？”晓年欢喜道：“当然啦！可能会比咱们那天的那支山参还贵！”杨顶天道：“那咱们瞧瞧它去！”晓年大喜，急忙跟着杨顶天的鼻子走。

    走没几步，杨顶天忽然回过头来问晓年：“你放屁么，这么臭？”晓年道：“我哪有放屁啊，净胡说！”杨顶天道：“那为什么会有一股臭屁味呢？”晓年道：“一定是大哥你的狗鼻子又作怪啦！”杨顶天道：“你真闻不到？”晓年道：“你说的那个臭屁味？”杨顶天道：“是啊！”晓年道：“没有闻到！我鼻子不如你厉害。”杨顶天不喜欢别人说他的鼻子，于是不做声。

    走几步后，杨顶天又忍不住了，道：“没错啊，是一股臭屁的气味，而且很明显了！”晓年笑道：“我还是没闻到，咱们的鼻子跟大哥你的真不能比！”杨顶天道：“好小子，你损你大哥呢！”晓年收了笑意，道：“你只闻到臭屁味，没有大灰熊的气味了吗？咱们要找的可是大灰熊啊，你可别跟丢了呢！”

    杨顶天正色道：“大灰熊的气味一直在的，只是这臭屁味是现在才闻到的。”继而道，“你爹有没有说过，这里什么东西是臭屁味啊？”晓年一笑，道：“这个倒是没说过，不过山里有些臭虫好像是臭屁味呢！”晓年笑罢，催促道，“又不是金腹的尿酸味，你还是别管了吧，咱们赶紧走过去就是了！”

    杨顶天可能是好奇，指道：“是这个方向，很明显的一股臭屁味。”晓年一边看向杨顶天所讲的方位，一边道：“奇怪了，我怎么一点都闻不到……”杨顶天道：“难道你鼻子坏了？”晓年道：“呸，呸！是你的鼻子不正常，反而说我的坏了！”杨顶天眉头一皱，不想说话。

    这时，两人朝气味散发的方向又走了几步，忽然听得呲呲擦擦的树叶声响，杨顶天闻到的臭屁味更为明显时，晓年眼睛大大一亮，惊喜无比地道：“是金腹蛇！竟然是金腹蛇！！”

    “什么！会是金腹蛇？”杨顶天太意外了。说时，两人急上两步，杨顶天也看见了，确实是蛇。不过，他也看到了另外一点，惊道：“怎么有两个头呢？”晓年道：“不会吧，金腹蛇没有长两个头的？”晓年刚刚说完，那黑白条纹的金腹蛇听见了二人的声响，忽然惊动，从树叶底下摆出了两个尾巴来。

    晓年更是惊喜地道：“不是两个头，是两条蛇！它们正在交合！”杨顶天已经醒悟，欣喜无比，原来是雌雄两条金腹蛇正在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