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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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盆满钵满,心里热乎乎的

    众人心惊时,杨顶天接着道:“此外,本官所讲重要事情,有以下几点:第一,钱正好为什么要卖女儿;第二,高老三买钱正好女儿钱兰花,是给他自己买,还是替别人买;第三,高老三买钱兰花,买来做什么,是否征得钱正好的同意。比如说,高老三说买钱兰花是用来做家里的使唤丫鬟,钱正好就答应卖,结果高老三买过手后,却把钱兰花转卖给了他人,与他事先跟钱正好说的不一致,就说明他是骗买!”

    “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两点。第一,钱正好是男人,男人不能生产孩子,所以高老三所买钱兰花是由她母亲生育出来的,高老三买了这个母亲的女儿,就该取得该母亲的同意,而这个文契中,高老三并没有提到钱兰花母亲,也没有她母亲的署名和手印;试问,钱兰花母亲来向高老三要她的亲身女儿,高老三如何答复?第二,这个文契中只有钱正好一人的署名和手印,没有高老三的署名和手印,由此说明,这个文契不一定是高老三的。也就是说,高老三不能证明这个文契是他的!”

    听杨顶天说到这,众人纷纷点头应是,觉得有道理。不过,也有人听不明白,或者觉得杨顶天是歪理。

    不过徐光和管大兵发现杨顶天所说的,确实有道理,比如文契里确实没有提到钱兰花的母亲,里面也没有高老三自己的签名和手印。

    高老三越听越恐慌,不过他觉得这个文契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个世道里,大家基本上都是这么做的,所以高老三觉得杨顶天是狡辩。

    高老三向管大兵喊冤道:“大人!他这纯粹是强词夺理,污蔑小民呀!”杨顶天见高老三一个罪恶的人贩子,竟然还说自己污蔑他,顿时怒了,向高老三质问到:“你说本官污蔑你!那本官问你,钱兰花现在在何处?在做什么?”

    高老三心虚不敢说话。管大兵有点不耐烦,道:“他问你话呢,你还不赶紧说来!”高老三无奈,道:“小民把她转卖给了小湖乡的一个叫贾长贵的养猪户了,她现在在那里!”

    杨顶天又看钱正好道:“钱正好,你把女儿卖给高老三之前,知不知道他将要把你女儿转卖给小湖乡的贾长贵?”

    钱正好急忙道:“禀告大人!小民不知道啊!高老三说要把我女儿卖给这县城里的一个姓赵的大户人家,还说我能经常见到我女儿,我才答应他的啊!如果我知道他要把我女儿卖去别的远地方去,我是不会答应他的啊!”

    高老三可能觉得钱正好窝囊废一个,好欺负,于是厉声道:“你说我骗你,可有人证?”钱正好和高老三谈那个事情时,只有他俩在,没有第三人,所以钱正好找不出人证。

    杨顶天也问高老三道:“依照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骗他的了!那么你没有骗他,你人证又在哪里?谁人能给你作证!”高老三一惊,也回答不上来了。

    杨顶天道:“既然你们两个谁都证明不了自己,那就是都说谎!都在欺骗本官和在座的各位大人!那是不是要给你俩人各大五十大板,你们才能说实话!”

    高老三和钱正好都一惊,他们知道,五十大板,打重是会死人的,就是不死,也不想白白忍受那一顿痛。

    杨顶天见震慑住了高老三,接着道:“本官再说,钱兰花母亲的问题!钱兰花母亲是钱兰花的生身之母,你为何没有她的同意,就带走她的女儿,你这样做,难道不是掠夺他人女儿么!”

    高老三说不出话来。杨顶天向徐光和管大兵拱手道:“敢问二位大人,掠夺民女,依着本朝律令,该当何罪?”管大兵还没说话,徐光已回答道:“依律当斩。”

    徐光的声音没有杨顶天的激烈和高大,但高老三听得见,管大兵和其他人也都听得见。

    高老三终于慌了,他扑通一声,向管大兵跪下道:“管大人!小民冤枉啊!”高老三觉得杨顶天和徐光是针对他的,这俩人靠不住,而管大兵毕竟是本县的县令,他可能会“公正”一点,所以向管大兵喊冤。

    杨顶天继续刚才的理由,就着手中的文契道:“还有,这文契如本官上面所讲,没有你的署名、手印和其他诸多的要紧内容,做不得数!既然做不得数,那就等于废纸一张!既然是废纸,就证明不了钱正好卖了女儿给你!但你刚才已经当众承认,是你带走了钱正好女儿钱兰花,现在钱正好代他夫妇二人,来向官家告状,要你还他们女儿!你还不了他们女儿,便是死罪!”

    徐光此时和杨顶天是一队的,都偏向钱正好和他女儿一边,所以徐光听了杨顶天的话,心里得意,脸上的神情也轻松愉悦,他觉得这出戏,挺好看。

    管大兵作为这个县衙的主人,听着杨顶天喧宾夺主,而且他脑子确实没有想到杨顶天想到的那些,所以一直说不上话,虽然杨顶天讲得有理,但他确实有点不太舒服,大概是觉得有损面子。

    杨顶天此时很气愤,他看不惯高老三明明骗买了他人女儿,害了一个少女,却还有脸喊冤,所以他要把高老三彻底整倒,整到他无话可说,心里才出气。

    杨顶天想到的道理已经说完了,他觉得对付高老三这种顽固而又脸皮厚的,应该用点特别手段,于是杨顶天起身走向管大兵,借用出刚才他和徐光给管大兵州府的命令文书。

    管大兵一来没有理由拒绝,二来不知道杨顶天要做什么,心里好奇,就借给杨顶天了。杨顶天拿了州府的文书,向高老三展示道:“这个州府的命令文书是两天前,本官和本县县令孙修仁孙大人一同自本州刺史严辉严大人那里要来的!用来告知管县令抓捕你!如果你还顽固抵赖,你信不信,本官还可以请孙县令,再去州府一趟!再向刺史大人要这样的一个文书,直接要了你高老三的脑袋!”

    杨顶天这一句其实是三分真实七分恐吓。不过,这个恐吓确实管用,高老三脸色一变,身子软了下去,不敢再向管大兵喊冤了。

    杨顶天刚才的这几句,其实也是说给管大兵听的,意思就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都这么清楚了,你管大兵还不管的话,那我们长清县这边就只有再去州府一趟,请求州府出面了。

    管大兵有了这个命令文书,相信杨顶天他们有这个能耐,所以不敢袒护高老三。

    管大兵看向高老三道:“高老三,你还有什么话说!”高老三跪倒在地,惊恐不安地看着管大兵,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管大兵不耐烦,直接对左右候命的官兵道:“既然他没有话要,那你们就带了他,去那小湖乡,把钱家女儿带回来吧!”

    高老三身子一软,简直要哭了。杨顶天大为欢喜,向管大兵拱手来,认真道:“管大人英明!乃是百姓之福!”管大兵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夹在中间的徐光,如同隔岸观火,跟自己没啥关系,还是跟刚才一样,觉得挺好看,挺解闷的。

    官兵一边,他们已经带了高老三,急忙向外走去了,自然是去找回钱家女儿钱兰花。

    高老三所说的小湖乡,官兵们都知道,那是怀人县县城以外的十个地方乡镇之一,在怀人县城东北三十里处,快马来回半个时辰的路。

    近一个半小时后,官兵们带了高老三、钱兰花,还有喊冤而来的养猪户贾长贵,他看上去四五十岁,此时是钱兰花的男人。钱兰花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女,已经让这头老猪给拱了,而且拱了一两个月了。

    进县衙来,钱兰花看见了她爹,他爹也看见了她。钱正好看见女儿,分别才一个半月,竟然跟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了此前的活泼可爱,没有了此前的天真少女模样,目光变得呆滞,脸上神色慌张,挺是凄惨。

    钱正好良心终于发现了,也是愧疚不安。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了钱兰花,痛哭道:“兰花儿呀!爹对不住你,爹对不住你啊!”

    本来呆滞的钱兰花,给他爹这么一抱,听他一番痛哭,顿时没了痴呆,则呜呜呜地哭了。看得杨顶天心里既是欣慰又是痛楚难受。

    养猪户贾长贵跪向大堂正中上方的管大兵诉苦道:“大人!她是我花了两万钱买的呀!我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如今兰花她又被拿走了,我可冤了呀!”

    杨顶天、徐光、管大兵,当然还有钱正好,听了贾长贵的话,都惊了一惊,他们都知道高老三买钱兰花只花了四千钱,转卖给贾长贵竟然是两万钱,中间赚了整整一万六千钱!这它吗的差价赚得也太多了!

    最吃惊的还是钱正好,他此时才知道,那个黑心的高老三竟然用她女儿,骗了那么多的黑心钱。

    杨顶天心里也怒,他向管大兵道:“管大人!这高老三实在不像样!不仅骗人钱财,还把好好的一个良家少女,害成了这等样子!应当重罚呀!”

    跟着又就跪地诉苦的贾长贵道,“还有这个贾长贵,他不问青红皂白,就私下买走了他人女儿,还私自当做了他的女人!他的钱财活该花了,不必还他!即使要还,那也是高老三的事,他若再胡搅蛮缠,叫官兵们乱棍打出去便是了!”贾长贵一惊,不敢再说话。

    管大兵看了刚才钱正好父女抱头痛哭的样子,还有贾长贵说的二万钱的话,知道高老三这个事是无论如何,脱不了罪的了。

    管大兵点点头,跟着转头向徐光低声道:“徐老弟!本官这里罚高老三两万钱,由你和钱正好父女带走!然后高老三留下,本官自行处理!至于那个贾长贵,不理会那倒也是!徐老弟觉得怎么样?”

    徐光是官场老手,一听就明白了管大兵的意思,意思是罚高老三两万钱,这两万钱怎么处理,完全由徐光说了算,管大兵这边不干涉,他只要高老三留下就可以。当然,对方留下高老三,多半也是为了钱财,这样发财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徐光心里欢喜,就点头答应了。杨顶天见徐光点头答应,不敢再多说。

    管大兵于是命令官兵带高老三回家去取钱。高老三这时只想怎么能保命,对管大兵一方要求的钱财,不敢不给,他知道,徐光他们一走,他的死活全由管大兵说了算。

    半个小时后,官兵们带了高老三和装了一小箱子的银子和铜钱来。徐光心里欢喜,跟着道别了管大兵,带杨顶天和钱正好父女,自然还有长清县衙的官兵,向长清县赶回去。

    虽然这时回去得赶夜路,但此行盆满钵满,徐光和官兵们,当然也包括杨顶天,心里都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