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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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碰到了交警,让交警拦住了

    因为说书先生讲的是书面文,一开始杨顶天听得有点迷糊,但仔细听了片刻,便知道是讲前朝亡国的原因和这个大成朝的开国帝王和后继帝王的一些历史故事。

    又因为说书人口嘴厉害,不仅吐字清晰,而且声情并茂,所以杨顶天听着听着,便有点着迷了。杨顶天也因此了解了大成朝的几个开国帝王和他们治国的方针策略。

    茶馆中的许多闲客也像杨顶天一样,听得津津有味,个个兴致勃勃的样子。不过,讲到最后一段的“安居乐业,商贾兴旺”时,先生便收了扇子,同时拱起手来,用白话讲结束语了:

    “感谢众位看官的捧场!今天就讲到这里,咱们明天接着讲!陆某在此也向诸位讨几个赏钱,觉得陆某讲得还行的,请给一点!陆某在此谢过!”

    杨顶天在二一世纪时,经常看网文,看到精彩痛快之处,也要打赏。此时看这说书先生真诚讨要赏钱的样子,知道他跟二一世纪里许多的网文作者一样,不容易,说得好了,有人捧场,有人打赏,发挥得不好了,可能冷场,也可能受到听客们的吐槽。

    而且能够让他说的精彩内容有限,他要把握好一天说多少,怎么把精彩内容发挥好,怎么把握住那些有钱而慷慨的听客,那些喜欢抬杠挑毛病同时掏钱不积极的,他也要想办法应对。可想而知,他是不容易的,搞不好还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姓陆的先生道了谢,说讨赏钱的话,便有两个茶馆的小伙计低头哈腰的捧着大铁盘向茶客和听众讨要赏钱来了。

    台上姓陆的还没有下去,他一来要留意听客们的打赏情况,好知道今天听客的情况怎么样,下一次说讲要怎么发挥,是否该临时加说。

    当然了,有阔绰的大佬,给了大赏钱,要他加说,他还是要说下去的。这样的情况,说书人有点累,但所有的听书人都乐意。

    杨顶天看见两个捧盘子,低头哈腰讨赏钱的小斯,知道他俩应该是茶馆的伙计。茶馆是说书人的平台,艺人和平台平分收益,这应该是古往今来,雷打不动的规矩。大家都要吃饭的么。

    看见客官们打赏,又看见台上的先生观看和道谢,杨顶天忽然有了个想法:“刚才听他说的内容,他好像对本朝代的一些历史和人物挺了解的,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既然这样,我何不借这个机会,多给他一些赏钱,然后向他讨教一些本朝的人物和事迹呢!”

    于是乎,伙计端盘子走到杨顶天跟前时,杨顶天摸出了一个二两重的银锭,相当于一百六十个铜钱。而刚才那些打赏的,杨顶天留意了,最多的也不过二三十个而已,有的人,伙计的盘子还没递到旁边,他就转过头,假装和别人谈话去了。

    这个挺大的银锭放入伙计的盘子后,立刻引来了旁侧听众的注目和议论,当然也包括台上留意的先生。

    杨顶天举手向台上姓陆的微微拱手,然后走向旁侧一个安静的茶座去了。杨顶天知道,姓陆的一定会过来。

    于是,杨顶天坐下不片刻,姓陆的过来见礼了。杨顶天起身,拱手回礼,并请姓陆的坐下,问了姓名才知道,姓陆的全名是陆象先。

    彼此不熟,杨顶天不清楚对方脾性,所以杨顶天单刀直入,道:“在下听陆先生讲书,颇为精彩!听先生所讲,必然是晓得本朝的一些人物与事迹的了,因此有心向先生请教一二!”

    陆象先道:“请说!”杨顶天道:“不知当朝宰相是什么人?”陆象先道:“尚书令朱佑光,右丞冯夷,左丞李阳春;中书令焦遂,中书舍人吕留良;门下侍中方正硕,门下侍郎段微。”

    陆象先讲得干净利落,可见他对所讲的那些人都熟悉,而且思维也不错,或者有一些在杨顶天面前卖弄口才的嫌疑。

    而且陆象先看上去四十来岁,这个年纪对于杨顶天来说,是大了许多的了,所以他对杨顶天有轻视也说不定。

    杨顶天也虽然不愿别人轻视自己,但他更怕对方怀疑他的来历,所以听见对方只回答问题,而不多说其他,也觉得是一种好。

    杨顶天又问:“不知当今圣上的皇子有几位?”对方道:“皇长子杨正山,皇三子杨正秀川,皇四子杨正业,皇五子杨正德,皇七子杨正文,皇八子杨正秀,皇十子杨正清,皇十一子杨正书。”

    杨顶天想知道皇帝如今多大年纪了,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关于皇帝的事情,一般人是不敢轻易谈论的,于是改口问皇长子杨正山,道:“不知太子如今年岁几何?”对方道:“据说三十上下。”杨顶天想:“这么看来,皇帝也不过五十上下年纪,还不算太大,可能在位的日子还长。”

    杨顶天想到跟邱铜在官道驿馆上碰到的宫廷禁卫军大老远跑来这边给什么曹贵妃和太子妃采摘什么翡翠枇杷的事情。这个事情其实显示出了曹贵妃和太子妃在宫廷里边非同一般的地位。

    曹贵妃和太子妃为了吃上几口枇杷,不仅动用了禁卫军,而且所过之处,州官惊动,如同奉行朝廷大政方针一样的奔波。而且可想而知,到了贡献枇杷的乡县,那里的官员和百姓会更加地紧张和奔波劳碌。

    加上数百官军人马一路而来的吃喝拉撒,而且很可能要求很高,这么算来,其实两妃的翡翠枇杷,一个枇杷耗费的银钱,可能在千钱上下,或者更多。一般百姓如何能吃得起,如何能想象得到?

    出于这样的好奇,杨顶天问:“据说当今皇后无子,曹贵妃得势?”对方道:“当今皇后为宣帝朝宰相汤春和之女,她确实无子。陆某看来,曹贵妃得势大概有两点原因,第一是圣上有意巩固太子的地位;第二是太子和五皇子东都泰和王权位得到了稳固。”

    杨顶天听陆象先的说的两点,正好首尾相顾相辅相成,感觉他分析的应该没错。同时,姓陆的说太子时,提到了东都泰和王,于是心奇道:“不知这东都泰和王又是谁?”

    陆象先道:“他不仅是五皇子,是亲王,而且是太子的同母弟弟。东都泰和是咱们大成朝的地方四都之一,据说有人口一二百万。泰和都的封王便是五皇子杨正德。”

    杨顶天明白,道:“原来如此!难怪曹贵妃得势,是她同时生有两个重要皇子,而太后又无子的原因。”

    杨顶天又想到在瓢子屯时偷听到严辉和康世元他们说的,官道时邱铜也说到的,朝廷中很可能存在以皇子为中心的党派争斗来。杨顶天问到:“据说因为皇后无子,皇子争位,朝廷中因此而存有党争?”

    姓陆的道:“这个是必然的了!皇后有子尚且可能争位,况且她还无子呢!而朝臣们为了保住自身和同党的权势和利禄,不得不依附于皇帝,而皇子是未来的皇帝,他们自然要替皇子卖命,或是将皇子推上皇位了!”

    杨顶天忽然感慨道:“不错!皇位和太子位都只有一个,而皇子却有多个,要想安然无事,确实是难!”陆象先却如同没有感觉一样,可能是了解得多了,见怪不怪。

    杨顶天于是又道:“既然太子有皇上扶持,又有一个赐封东都亲王的同母弟弟,那别的皇子还能跟他争么?这不是摆明了没有胜算么!”

    姓陆的道:“四皇子杨正业的生母也是贵妃,他自个是北都大燕王,而且他也有一个同母弟弟,便是皇八子杨正秀!由此说来,太子的地位不见得安如磐石!”

    杨顶天微微一惊,脱口道:“还有一个贵妃,也是生了两个皇子?”姓陆的道:“正是如此!所以说,太子母子也不是没有威胁的!”杨顶天恭维道:“陆先生言之有理!”

    又想到另外一点,道,“但他毕竟是四子,中间不是还隔着皇二子和皇三子的么?”姓陆的道:“皇二子得了不治之症,过世好好些年啦!至于皇三子嘛!他按年龄是除了太子以外最有优势的皇子,可他的生母只是贵嫔,比贵妃低一级,也不怎么得宠!再者,他也没有别的同母弟弟,所以反而是这三个皇子中最不得势的一个!照眼下的情形看,他是距离太子位最远的!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宫廷与朝廷的态势皆有极大变数,以后的事情还难说得很!”

    杨顶天听得认真,也觉得姓陆的讲得有道理,拱手道:“陆先生讲得极是!”跟着觉得聊得也有一会了,于是道:“今日不早了,咱们且先别过,改日得闲,在下再来讨教。”

    陆象先拱手道:“恭候大驾!”陆象先这一句倒是真心话,因为杨顶天真要再来讨教,肯定不会空着手来,所以还是期待杨顶天再来送钱的。

    杨顶天起身走出茶馆,脑中还想着刚才听到的关于皇子们的事情。

    这一刻,他的物质欲、权力欲和自我实现欲,忽然都膨胀了起来;忽然很想进入朝廷,参与到这些人生豪赌的游戏中去,即便不能赢,轰轰烈烈地玩他一把,也好过在偏远的小乡小县里默默无闻,荒度一生。

    不过,就目前杨顶天乡正的官位看,他距离朝廷高官和皇亲们,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要多少年,经历多少事情,才能爬升到京官,接亲皇亲国戚,他是真不知道。

    出茶馆来,天色见暗了,逛得也差不多了,而且州城大,杨顶天就是再逛一两个小时,也逛不完,于是转身回馆舍去。

    杨顶天刚到馆舍,同行来的护卫兵勇的小头领急忙跟他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刺史大人府上刚才来了人,传你去刺史府呢!”

    杨顶天一惊,心里道:“误事了!误事了!!”嘴上急道:“你怎么跟来人说的?”

    小头领道:“我跟他们说,您出去买东西去了!”没有说他是出去闲逛,杨顶天心里安定一些,于是急忙拉了马匹,骑马往刺史严辉的府邸去。

    杨顶天生怕刺史大人等得急,所以催马快跑,街道上的行人见他高头大马,来势汹汹,也多半避让,如此赶出了一二里。

    正要再赶时,前头忽然现出一队四五十人的兵勇,领头的一个穿浅青色官服,官服胸前和小腹上各绣着一只穿山甲。

    杨顶天看见这个,知道对方是一个八品的武系官员。跟着,杨顶天还没想出他会是什么职位时,却被这个八品武官给急忙拦下了。

    对方很不友好地道:“你跑什么跑啊!你一个外来的从八品,是不是不知道州城里规矩啊!”

    杨顶天因为要去刺史府,所以他穿上了官服。同时,这大成朝的官服,同一品级的,乡城的跟县城的有区别,县城的跟州府的有区别,州府的跟京城的有区别,所以知道并注意这一点的人,很容易能判断出来一个官员是乡村的,还是县城的,或者是县城的,还是州府的。

    眼前杨顶天碰到的这个,他虽然不知道杨顶天是乡村的还是县城里的,但他至少看得出杨顶天是不是这城里的官,而且听他的话,他好像也不知道杨顶天是乡正。

    杨顶天被拦住时,旁边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州城百姓,因为拦他的这个八品武官,他的话很没有礼貌,说得很不好听,显然是完全没有把杨顶天这个外来的“从八品”放眼里。

    所以杨顶天心里其实很不舒服,甚至快要发怒了。但杨顶天知道,这里不是县城,不是他逞英雄的地方。

    杨顶天于是强行忍住,不过脸还是让对方给激得红扑扑的了。杨顶天强作微笑道:“大人,我怎么啦?”对方道:“哎呀!看来你是真不懂啊!那本官就告诉你,大街上,行人马匹不得急走!你知道了吗!”

    对方说话仍旧很傲慢,很不好听。不过杨顶天首先想到的是二一世纪里,城市街道里的许多限速标志,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超速了,而且还碰到了交警,让交警拦住了。

    杨顶天嘴上道:“原来如此!下官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而且有急事在身,所以赶得急了些!还望大人见谅!”

    杨顶天嘴上这么客气,心里其实已经很不舒服,因为对方的态度是真的很傲慢很不把人放眼里很不给人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