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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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刀魔传人

    积雪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燕别离钻进石洞躲避,洞口很快就被积雪覆盖,洞中隆隆如雷的声音不绝于耳,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别离的耳朵都在回响着,大地渐渐停止了颤抖,燕别离摸着黑走到洞口的位置,这里已经被积雪过着碎石埋的严严实实,他才挖出一小块积雪,更多的积雪瞬间又把这里填满。

    深处绝境,燕别离格外冷静,他盘膝而坐,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将体内的真气一遍又一遍的运行,让变冷的身体恢复温度,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面带笑容的站起身,把功力运至刀尖,刀尖上刀芒吞吐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一挥手刀芒向洞口的积雪直劈过去,他的人也跟在刀芒后面冲了出去。

    刀芒在厚厚的积雪上炸开一个口子,燕别离从这道口子飞身而出,他才刚一出洞,积雪再次滑落把洞口盖了个结结实实。

    脱身的燕别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面对大自然的力量人类显得真是太渺小了,积雪自山顶滑落,所过之处冲出一道长长的沟壑,雪线下方的林木被推得七倒八歪,大树被连根拔起,要不是有森林阻挡,真不知道这没多雪最后能冲到哪里去!

    燕别离抬头向山上看,青灰色的山石显露出来,终年积雪让人们从来没有见过东灵峰的本来面目,一条石缝从山尖一直向下延伸了将近二十余丈,就好像一条笔直的刀疤,燕别离的目光被石缝所吸引,良久不能移开,看着石缝他有一种古怪的想法,这条石缝该不会是被鬼斧神工劈开的吧,越想越觉得可笑,天下谁能有这么大的刀斧,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斩开山石,可是就在燕别离自己都要笑出声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凝固了,因为,这道石缝真的是太诡异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被人从中劈开的,一股冲天的刀意从石缝中溢出,渗入到燕别离的感知中。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石缝边,伸手抚摸石缝光滑的两壁,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样的石缝肯定是被利器劈开,而这利器一定是一把刀,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做到如此程度,燕别离迷茫了,他的手贴在石壁上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强烈刀意,一幅画面引入他的脑海,一道红色的匹练斩在山石上,没有一丁点能量外泄,刀意仿佛切在了豆腐上,一入而没,在被冰冻了万年的山石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石缝,这一刀包含了无尽的对刀的理解,对刀的感悟,对刀的爱恋,如果不是先前被猴儿酒提升了功力,燕别离根本就不可能有此刻的震惊,难道这就是陆南天口中的大机缘、大造化,无论是什么,燕别离一定要探明究竟,因为他也是用刀的,他要看看是谁能够把刀的意境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石缝上宽下窄最宽的地方一丈有余,最窄的地方插不进一根手指,燕别离施展壁虎游墙功,顺着石缝往里探寻,头顶上是一条狭窄的天空,置身石缝之中更能感受到这一刀的威力,燕别离心里暗自揣测,能用出如此刀法的该不会是天神下凡吧,难道世间真的有神仙?两侧的石壁带来的压迫感让他的心沉静下来,细细体味这一刀中的含义,是悲愤、是狂暴、还有不舍和不甘,燕别离越来越好奇了。

    在石缝中游走了半个多时辰,前方突然有风吹过,远远地能看到一丝光亮,石缝终于就要走到尽头,那里也许就可以找到燕别离需要的答案,他调动起全身的功力,加快了速度,终于来到石缝的尽头。

    眼前是一块如同天降的巨石,它斜斜的插在东灵峰的背阳坡上,突兀的形成了一个平台,一幢已经破败倒塌的木屋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巨石的三面突出在山体之外,如果不是石壁上的缝隙,很难想象什么人才能在这里居住,这面的石壁近乎垂直,上面全是厚厚的冰挂,燕别离看得直咂舌,换作是他也不可能从这里攀上或者登下几十丈的石壁,他好奇地来到木屋前,木屋显然是已经很九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里面的陈设简单的可怜,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一张木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在木屋的门前一堆积雪显得格外显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主人留下的任何线索。

    难道是哪位高人隐士曾经在这里隐居?燕别离好奇的挠了挠后脑勺,就在这时他发现那堆积雪正对着石缝,和木屋的大门恰巧在一条直线上,他走到木屋前,站在雪堆后面,惊奇的发现,那惊天一刀就应该是在这里发出的,难道是这里的主人所为?他又围着木屋转了两圈确实没有发现,他低头看着雪堆,心道也许答案就在这下面。

    一层层扒开积雪,燕别离的手突然触碰到雪下面一个坚硬的物体,他的耳中突然想起一阵蜂鸣,一股强悍的刀意直冲脑海,让他的内力也不自觉地跟着躁动起来,他连忙运功稳住心神,右手一把握住了雪里的东西,那一刻他全身都颤动起来,滔天战意喷薄而出,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他渴望鲜血,想要品尝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他用力地想把雪里的东西抽出来,可是拿东西在他的全力施为下居然纹丝不动。

    燕别离的心里一阵烦躁,内力不受控制的躁动着,就在他将要走火入魔的一刹那,体内金色能量涌现,一股清凉帮他缓解了心中烦躁,让他的理智从新回归,他连忙跟着运功控制即将爆发的内力,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手也松开雪下面的东西。

    “好悬!”

    燕别离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不是金色能量的介入,他就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全废,重则就是爆体而亡,真不知下面到底藏着什么,仅仅一个触碰就能摄去自己的心神,他再也不敢大意,抽出刀,一点一点的把积雪拨开。

    雪下面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是一把造型古朴的刀柄,黑色的握柄顶端是一颗兽头,狰狞的张大了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栩栩如生的造型让人看了胆寒,握柄上刻着鱼鳞纹,再往下是吞金兽的护手,护手以下全都没入石中,单凭这一点,当年把刀留在这里的人功力就不容小觑。

    燕别离瞪大了眼睛,在刀的护手上发现了一个“师”字,用刀的、姓师的人,让他立刻想到了一个名字,刀魔师靖,一个千年前的传说,刀魔爱刀成痴,一生杀人无数,死在他裂天刀下的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贩夫走卒,总之他杀人从来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只要他认为该杀就一定要杀,有些人认为他连不懂武功的人都要杀,显得没有人性,但他就是这样,只要该死,就必须死,因此人送外号刀魔,当年也会有一些所谓的侠客义士想要取他性命,但是最终结果都变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他的一把裂天刀配上独创的裂天刀法号称天下无敌,可惜的是最后不知何故他竟然神秘消失,再也没了音信,难道师靖最后就是在这里隐居?

    燕别离想把这把刀取出,又不敢再次接触刀柄,只能用自己的刀想要劈开石块,可是他一刀下砍在石块和刀的接缝处,火星四溅,精钢打造的刀竟然崩开了口子,几刀下去刀尖都被磕折了,不甘心的他把地面清理干净想要找到个缝隙把刀从石头里撬出来。却意外地发现了地上的文字。

    “老夫师靖,爱刀成痴,昔年妄想斩尽天下凶顽,却不想被世人冠以刀魔,老夫自诩刀下不死枉死鬼,可却换来世人皆惧,罢,罢,罢,携爱刀隐于山中,日夜与刀同眠,与天地为伴,参透万物方知无欲无求无为的真我境,我愿自此遁于尘世,超脱俗念,已达大无畏,刀既是我,我亦是刀。后辈既能寻到此地,当是与老夫有缘,老夫将裂天刀法和裂天刀留给尔,望尔有朝一日也能明白刀之意境,诚盼与尔共赴刀魂之约,以刀为生,以刀入圣。”

    燕别离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师靖是参透生死,悟得大道,以刀入圣了,难怪后来没了音讯,此人顿悟再无世间牵挂,即便回到俗事也成了隐姓埋名的隐士,世间再无刀魔,因为年代久远,师靖的故事都是传说,但是,燕别离仅仅通过那道石缝和触摸裂天刀的刀柄就已经相信了当年刀魔的强大,再往下看,就是裂天刀法的刀谱,洋洋洒洒百十余字浓缩了师靖的毕生绝学,让燕别离对刀的认识提高了好几个层次,在刀谱的最后师靖还留下了一句话。

    “刀法亦做人之法,或魔或圣解释虚无,用刀问心,心自清明,善念于苍生福兮,施恩于魔祸兮,心怀大仁施大魔之法,吾辈成圣矣。”

    燕别离看完似懂非懂,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抓住,总之他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毕竟师靖可以算他的隔世师父,他跪在字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说也奇怪,他刚磕完头,就听到裂天刀发出轻微的颤动声音,仿佛要从石头里跳出来,他打着胆子,默默运转裂天刀法心决,一把攥在了刀柄上。

    裂天刀发出一阵欢快的龙吟之声,竟然跳到了燕别离手上,燕别离从刀上感受到了强烈战意,他忍不住把刀抽出刀鞘,按照刀谱的记载舞动起来,身边的雪围着他打转,就连风都被他带动,当他一套刀法练完使出最后一招裂天时,强大的刀芒从刀身上射向石壁,一阵轰隆隆巨响,石壁上多出一条裂缝,虽然还不足以达到师靖的境界,但是也足够让燕别离瞠目结舌,先前他用刀最多也就是在石头上留下一道道白印,现在居然可以劈开山石,可见裂天刀法之奇妙,裂天刀之锋锐,这一刀带着千年的孤傲,带着无可匹敌的霸气,但是问题来了,一刀挥出耗费了燕别离几乎全部的内力,再想把刀送回鞘中却是怎么也不能。

    燕别离轻轻地抚摸着刀身仿佛在安抚着意犹未尽的宝刀,一个不小心,手指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滴在刀身上,燕别离的脑子嗡的一下,他的脑海中现出一片血红,狂暴的气息席卷而来,他连忙调动仅剩不多的内力去抵抗,内力和狂暴的气息瞬间交织在一起,让他头疼腾欲裂,两股气息拧在一起居然按照裂天刀法心决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后,那不适的感觉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心中大喜,发现自己和刀似乎是融为了一体,心念所动,刀必有感,传说血祭可以加强主人和武器的关系看来并非虚言,此刻他再送刀回鞘就已经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难掩激动的心情,燕别离连番巧遇让他的修为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先前他被列入高手的行列,现在的他已经触碰到了绝世高手的门槛,一个多月的时间让他感慨良多,无论是武功修为还是被师靖的流言所触动,总之在他的身上光华内敛,更加沉稳了许多,现在他准备重返沧山县,不管怎么说这番机遇都是在耿云翳的提示下得到的,也许这就是耿云翳说的大机缘,人家送给自己如此大礼,自己总要去知会一声。

    才走出东灵山山口,燕别离就遇到了早已等在此地陆南天。陆南天上下打量了燕别离一番,笑道:“看样子果然是你,山中的机缘给了你不小的变化。”

    “护法说笑了,侥幸寻到了前辈遗物。”

    “就是如此,应运之人必有定数,前辈之物放在这里千百年能被你得到就是定数,天师早就算到如此,特意名我在此等候。”

    “天师真乃神人!若不是天师指点,我也不会有此机缘。我正想着去拜会天师呢!”

    “哈哈哈,天师之能岂是我等能够了解的,走吧,跟我一起回供院吧!”

    沧山县云岫村的天师供院。

    陆南天带着燕别离直奔后院而去,能住在天师供院的都是天君教的核心弟子,现在的刑堂弟子也都住进了耿云翳的后院,平日间也兼做些护卫杂役的工作,一路上遇到的弟子们纷纷向陆南天行礼致敬,也好奇的打量着能够被左护法亲自领进后院的燕别离。

    燕别离没注意到一个人影在看到他后惊慌失措的钻进了屋,这个人就是小百花客栈的祝美丽,那日王彪带着祝美丽出逃,二人无处可去,祝美丽便带着他投奔自己在沧山县的远房表姨避祸,一到这里他们才知道天君教的势力如此庞大,就想背靠大树好乘凉,祝美丽凭借表姨在知客堂做事的关系,再加上自己一身媚术,很快便得到了羽仙子的注意,刑堂此时正在招收女弟子,祝美丽成功瞒过了所有人成为了刑堂弟子,又是在她的推荐下,王彪也破例加入了天君教,现在正在外坛做事。

    祝美丽一见燕别离心惊不已,还道是他找自己找到了这里,看样子,他和左护法甚是熟识,王彪曾说过这个人可能是枢密院的探子,现在看来又不太像,祝美丽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悄悄躲在屋里不敢露面。

    在会客厅没等多一会儿,燕别离就和耿云翳见了面。

    “天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耿云翳轻轻一挥手,就扶起了倒地要拜的燕别离:“好,果然青年才俊,真是不错。”

    “天师过奖了,如若没有天师指点,晚辈断不会有这好机缘。”

    “机缘无处不在,能不能得到,得到的又是什么样的机缘,这其中自是有缘法,本尊不敢泄露天机,只能稍加指点,还是命里注定的事情罢了,我教一直在寻找天选的应运之人,有了应运之人便可救世人出苦难,你是第一个出现的,那么不怕告诉你,天道轮回,世人将渡入苦海,只有应运之人才能力挽狂澜,本尊愿竭尽全力拯救世人,不知你做为首选的应运之人可愿与本尊一路前行。”

    到了这会儿燕别离自是不会在推脱,一路上他想的明白,自己既要报天君教耿云翳的恩,也要按照师靖所说体悟刀魂,现在摆着大义在面前,他是不会退缩的,天君教本来给他的印象就极好,现在能加入其中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耿云翳大笑:“哈哈哈,好,三日后开坛收徒,本尊亲自收你入教,你要更加勤勉,不可懈怠,辜负了本尊。”

    燕别离恭敬的深施一礼:“弟子谨遵天师号令。”

    开坛之日,盛况空前,毕竟天师亲自收教徒的事情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了,天君教壮大到了这个程度,耿云翳早就不多在公开露面了,能瞻仰天师风采成了教徒们最大的心愿,断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燕别离的心中别提多紧张了,本来他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什么难题,可是一看到广场上人山人海全是黑压压的脑袋时,他不由得手心出汗,尽管身边的陈星赐和陈星瀚一个劲的安抚他,可他还是觉得很紧张,不单单是怕失了礼数有损天师威严,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万人朝拜的大场面,面对热情高涨的人群他的全身上下都绷的紧紧的。

    陆北丘在燕别离面前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颗褐色的药丸:“吃了它。”

    “这是什么?”燕别离嚼着微苦泛酸的药丸问道。

    “定心安神丸,吃过后会觉得好些。”

    果然片刻之后,燕别离的紧张心情与所好转。

    陆南天低声问陆北丘:“定心安神丸?没听你说过呀,新炼制的?”

    陆北丘淡然道:“健胃消食丸而已,全当是个安慰吧!”

    看着陆北丘离开的背影,陆南天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一片欢呼声中,耿云翳从天而降,一声大红法袍,配上他满头白发,凌空虚渡颇有几分道骨仙风,耿云翳落在高台之上,衣袂无风自动,宛如飘落的一朵红云,众信徒纷纷拜倒。

    司仪高唱燕别离的名字,燕别离稳稳了心神走上高台,台下是顶礼膜拜的芸芸众生,这场面仿佛点将封神,让燕别离刚刚平缓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耿云翳含笑低头看着燕别离缓缓拜倒身前,他轻轻地伸出了手,全场安静下来。

    “燕别离,本尊问你,你可自愿诚心入教,遵我教令,善待众生,济世救民,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弟子愿意。”

    “今便将你收入我教天星弟子之列,望你严守教规,为本教尽心尽力,如有违反教规交于刑堂执行教规,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恳请天师赐下侍奉天君的机会。”

    “天君在上,弟子燕别离正式成为我教天星弟子,一切以教务为重,本尊望你早日成为本教之栋梁。”

    耿云翳宣布了燕别离正式入教,台下欢呼声一片一片响起。

    台下的王彪满眼愤恨的望着台上的燕别离,心道,这小子难道是我的克星?怎么躲都躲不开了。这事还是要让祝美丽想想办法,不然自己二人的日子肯定太平不了。

    祝美丽混在刑堂众人之中,心里更不是滋味,自从她第一次遇见燕别离就对这个相貌堂堂,气度非凡的年轻人有着好感,只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两个人推得越来越远,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和王彪的心思一样,有燕别离在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不了,尤其对方还是天星弟子,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隐患。

    燕别离可不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便有人打自己的注意,开坛典礼之后便是在后院举行的十分隐秘的天星弟子评星仪式,评星现场的魏氏七雄着实把燕别离吓了一跳,七个人并立在评比现场,要不是眼睛看到根本就感觉不到他们身上的任何气息,一个人能把自己的气息隐藏的这么好实属罕见,可是这里一下就是七个,可见天君教内藏龙卧虎,评比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和魏氏七雄过招,燕别离得刀魔真传,只用了一招,魏氏七雄就已经试出深浅,给出了最高的七星级评定。

    对于这个评定燕别离并不意外,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增长,可是他也看到魏氏七雄对着耿云翳轻轻摇了摇头,至于其中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耿云翳对评定的结果十分满意,还亲自为燕别离安排下了日后的修炼功课,好不容易熬过了繁忙的一天,燕别离仰望星空想着自己就要在天君教开始自己的修炼历程,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样的路在等着自己。

    千里之外一家客栈的柴房里,易天秋盖着长衫靠在梅花鹿的背上打盹,因为囊中羞涩,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店家才同意让他在柴房凑活一宿,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透过破烂的窗户,易天秋仰望天上的北斗星,天枢星突然星光大亮,易天秋掐指一算,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伏在梅花鹿耳边轻声道:“看,我算的没错吧,马上就要变天了。”

    梅花鹿似懂非懂的摇晃了脑袋,十分嫌弃的把易天秋挤到了一边。

    同一时间,同一片星空之下,李观雨正在给一个满身是伤的紫衣男子清理伤口,他嘬着牙花子念叨着:“你的伤太重了,追你的那些人可都是好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这帮人!”

    紫衣人紧闭着眼睛,他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我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