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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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把柄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合作,双方已经基本建立一定的信任,吉庆粮行每次从青塔过境曾庆也会给王元安备上些礼物,王元安对这个贸易量极大的吉庆粮行也是十分大方,不光不收过路费还会安排手下匪兵护送一程,当然了他对吉庆粮行的好奇心更重一些,一来二去他也摸到一些门路。

    王元安再次约见曾庆时便开门见山道:“曾老板的生意果然很大,远超我的想象呀!”

    曾庆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挂着笑意:“好说,朋友多,大家都捧场。”

    “据我所知,曾老板做的可不只是粮食生意呀!”

    “大王这话曾某就不明白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现在最缺什么,要是能弄些军械,我的府兵可就能更加尽心竭力的护送来往商户了。”

    曾庆不答话,只是盯着王元安的眼睛。

    王元安让他看的有点发毛,但是他可是有底牌在手的,干咳了两声:“曾老板,我们可是从您的车队里发现了军械和被褥,这真让我眼馋呀!”

    “你想要挟我?”

    “没有,我可不敢,我就是想拖曾老板帮我也搞一些,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我老王可是不会赖账的!”

    “大王,不是我不帮忙,你们肃州本就不太平,要让人知道我帮你搞这些东西,我也担待不起呀!”

    “这么说曾老板是不肯帮忙了?”

    曾庆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这个忙真不好帮。”

    王元安不急不恼,微微一乐,拍了拍手,门外有人抱着一个大麻袋往桌上一放,麻袋里叮当乱响,王元安打开麻袋露出五六把制式腰刀,他看着面上毫无表情的曾庆徐徐道:“曾老板,这可是制式军械呀,买卖这些东西应该是死罪吧,你说我要是抓住这个大胆的反贼交上去,能不能换些我需要的东西回来?”

    曾庆把茶杯放下:“大王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不帮忙,我上面也有主子,我也要回去通禀一声,这事可大可小,但因为这事断了别人的财路,怕是大家都不高兴,你说对吗?”

    曾庆表面上一脸无所谓,其实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王元安,他这批东XZ得极为隐蔽,能被王元安发现肯定是运送途中有人疏忽,倒卖军械还真就是重罪一条,这么重要的事情出了如此纰漏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他不知道,因为双方之前的互不相扰,让车队的人和负责护送的匪兵关系也熟络起来,王元安暗中指使心腹花了不少银子才从运送的人那里找到这些东西,曾庆现在也只能先和王元安虚与委蛇把这事压下去,后面怎么处理自有人来解决。

    王元安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也不想苦苦相逼,毕竟他图的是财,先把自己武装起来,别的都是后话,再说如果自己能和对方这条大鱼挂上关系就更不愁以后的出路了,见曾庆吐口,他也是微微一笑:“这事还烦请曾老板回去帮我多多美言几句,我就在这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曾庆从县衙一出来,咬得后槽牙都痒痒,打定主意要让这帮乡巴佬好看,有痛快的钱不赚,偏偏往死路上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举刀了。几天后曾庆把一批价值百万的军械半价卖给了王元安,王元安看着满库的刀枪和崭新的盔甲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他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断送了他和兄弟们的好梦,这批军械就是曾庆送给他们的丧钟。

    曾庆到底是何许人也?曾庆真名叫曾弘毅,是南威军的军需长,吉庆粮行就是一个幌子,粮行干的是无本买卖,售卖的全部是南威军的军资,从衣帽鞋袜到军械战马无一不是可以出售的商品,为何他的贸易量能这么大,整个南威军军备库就是他的库房,就连押运的车队都是南威军中的心腹之人,他本想不忍麻烦,让十王沾点甜头,买通青塔的财路,大家各自发财就好了,没想到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蹬鼻子上脸,打起了自己的主意,既然这样自己是官,你们可是匪,就别想让我给你们留活路,卖给你们的东西就全当寄存了,自己总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军中每日点卯,各将官在议事厅集合,有事多说无事早散,关涛一进议事厅就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程通孝寒着脸坐在帅台上,目光从下面的众将官脸上扫过,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各位将军,今晨接到通报,运往我南威的军资途中被歹人劫持。”

    众将一片哗然,连军资都敢劫,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议论声立刻响成了一片。

    程通孝压了压手,众将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肃州出了些乱子,朝廷已经下达了任命状,肃州正在整顿,为什么和大家说这些呢,劫军资的就是趁乱占据了肃州青塔县一伙儿号称十王殿的匪类,这帮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杀朝廷命官,占领县衙,自封县令,想登堂入室,现在居然打起了军资的主意,不把他们剿灭怎么展示我帝国军人的威武!”

    “剿匪,剿匪,杀无赦!”众将群情激奋。

    “皇帝陛下已经任命刘威将军为肃州百战军大将军,刘威将军是黑翎军刘云将军的堂弟和我也有几面之缘,现在刘将军还在赴任的路上,我已经派快马前去送信,这股匪徒既然在我们和肃州、关州的交界处,就由我们南威军代为征讨,也替刘威将军的上任送一份薄礼,大家以为如何?”

    “好!杀光匪患,欢迎刘将军到任!”

    程通孝满意的点点头,取出一支令箭:“关涛,本将命你带领一千军马即刻启程,剿灭十王殿逆贼追讨我军军资。”

    关涛上前一步接过令箭:“末将领命,定完成任务!”

    帝国的守备军主要负责地方治安,很难能摸到打仗的机会,就算是剿匪任务也是十分难得的实战演练,所以很多守备军官兵都变成了老爷兵和少爷兵,只有极少部分人还能保持着时刻准备战斗的军事素养,关涛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黑翎军和黑翎五虎一直是关涛仰慕的对象,程通孝这次是有意锻炼锻炼他,让他在实战中迅速成长,故此点名让他前去剿匪,说是让他带一千人去剿匪,其实程通孝自己还准备了五千人晚一天出发已做后援,势必要全歼这帮子大胆的匪徒。

    关涛自己也是十分重视这次实战机会,接令后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的作战计划,当天下午在他的精挑细选之下,二百骑兵和八百步兵的一千人开拔出发,直奔青塔县杀气腾腾冲去。

    因为是剿匪,所以南威军只携带了十日的口粮,辎重补给全都省去,赶路途中关涛接到简报,青塔县已经修筑了简易城防,可抵御小规模的骑兵突击,可是当关涛远远看到青塔县城时还是大吃一惊,眼前的城墙真的也就抵御小规模的骑兵突击,多小的规模呢,大概也就一支小队五名骑兵,残砖断木的唯一作用就是不让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冲到县衙门口,这情形真让关涛哭笑不得,他当即决定二百骑兵在县城外游击以备流寇逃脱,自己亲率八百步兵突击“城”内。

    青塔县内的王元安也接到了消息,一支上千人的官军正向青塔方向而来,看样子是直奔自己来的,他立刻召集全部手下,准备迎战,有了上一次对付关州官军的经验,在他看来这次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在他的影响下手下的匪兵自然也是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一边聊天一边哼着小曲来到了南威军阵前。

    双方一照面,关涛又是吃了一惊,一帮子邋邋遢遢的地痞流氓居然穿着崭新的制式战甲,手里拿着泛着寒光的制式武器,刀枪盾牌不一而足,可谓装备精良,但是在这帮人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就连自己军中的战士也发出了啧啧的惊奇之声,关涛一挥手,战士们依阵列队,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居中,弓弩在后,骑兵散在四周。

    王元安心里一凉,这场面绝对和上次碰见的官军不一样,战阵展开杀气腾腾,痞子兵们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就连十王殿的军旗都打了蔫,垂在旗杆上半死不活。

    就算对方是一群乌合之众,关涛也不会轻敌,一声令下,弓弩手率先发动进攻,一片如蝗箭雨倾盆落下,王元安的匪兵立刻傻了眼,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被箭矢射穿身体的时候,步兵方阵也开始了向前移动,站在关涛身边的传令官便是郝良才。

    匪兵们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一个倒下,一下就乱了营,有的举着盾牌护住自己,有的扔了武器扭头就跑,根本没有统一的指挥调度,阵中的十王兄弟被乱兵冲到东又冲到西,不大会儿功夫就失了方寸,还好王元安反应快,一挥手带着离着自己进的人逃回城去,躲进了县衙不敢应战。

    一阵鸡飞狗跳,南威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数远远多于自己的匪兵冲了个七零八落,乱军之中,关涛也锁定了自己的目标,都怪十王兄弟为了逞威风从曾庆那里买了十匹良种战马,一人一匹很是威猛,现在正是这些战马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王元福、王元寿、王元仁、王元义四兄弟被人群裹着里关涛的本阵越来越近,关涛一夹马腹直奔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