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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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似有深意

    “是啊,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娘都能忘,兄弟更是不在话下呀。”牛敢附和着。

    “别呀,没听说吗,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可换,手足断焉能再续?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到时候,让恁嫂子给你们做饭吃。”马铃得意地说道。

    “算了吧,还是我跟雷子俩相依为命的好,不坏你们的好事。”

    “对。”

    马铃看了看两人,问道:“真的?”

    “真的。”

    杨霖和牛敢同时点头。

    “那可好,到时候我们两口子自己关起门来朝天过,不搭理你们,倒是省心了。”

    马铃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面条。

    “要是时间不凑巧,蹭个一顿两顿的,还是可以的。”杨霖道。

    “听说金凤嫂子面食做得不错,包饺子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就行。”牛敢也道。

    “算了吧,成亲以后,跟你们一刀两断!”马铃狠狠地说道。

    “是吗?”杨霖提高了声调,站起来,揉了揉手腕。

    牛敢也放下碗:“你再说一个试试?”

    “干嘛?”马铃放下碗:“刚吃了饭,别闹,我错了,我错了……。”

    “趁还没成亲,先收拾你一顿再说。”

    杨霖说罢,和牛敢一拥而上,马铃当即被摁在地上。

    一顿揉搓,马铃差点把刚吃进肚的面条吐出来。

    “呜呜呜……,凤儿啊,快来救我啊,这俩孬熊欺负你男人哩……。”

    “哈哈哈……!”占了上风的杨霖和牛敢被逗得哈哈大笑。

    “瞧你那出息,向媳妇求救,没点男人气概。”杨霖道。

    马铃站起来,拍打了身上的土,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俩别嫉妒哈,等我回到老家,跟婶子们说说,也抓紧给你们找媳妇。”

    “用你说?”杨霖道。

    “就是,用你说?”牛敢也道。

    俩人早就商量过了,马铃回家成亲的时候,一块回去。

    一来好友成亲,得去帮帮忙;二来也看看老爹老娘。

    “狗咬吕洞宾!”马铃气哼哼地端起碗,把剩下的面条塞进嘴里。

    杨霖照例去刷锅刷碗。

    心里想着自己的亲事。

    其实那俩人不知道,家里早就来信说了,有媒人上门,给他说了北边刘屯村王家小女儿,名字叫王家燕,说很漂亮,也识字,腚也大,好生养,问他有没有意见。

    还没等原身回信,杨霖就穿越了。

    对于自己的亲事,杨霖无所谓。

    之所以有这种态度,是因为他前生被婚姻给折磨得死去活来,老了差点熬成孤家寡人。

    对于婚姻他最深刻的感悟是: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所以,只要王家燕长得不难看,识字,能伺候自己吃饭穿衣就够了。

    要啥自行车?

    “桩子,咋样?”

    回到屋里,马铃问道。

    杨霖明白,他问的是案子。

    “不咋样,纪从典和孔雅娴我都见了,可能性不大。”杨霖闷闷地说道。

    “还指望你骑摩托回家呢,看来没戏喽。”马铃同样很失望。

    济南离老家一百五十里,还没有通汽车,铁路更是没有。

    要回老家,不坐赶脚的马车,就得骑自行车回家,得一大上午。

    当然,如果骑摩托回去,那不但是快的问题,还牛逼带拉风的。

    要是骑摩托把媳妇接回家,马家都能风光到全乡。

    不怪马铃有这个想法,谁不想风光娶亲呢。

    “反正我是不大相信张东杀人,下午我再去找苏金桥,也许有收获呢。”

    说到这里,杨霖又道:“摩托车的事你别担心,到时候我给你找辆轿车,风风光光把闫金凤娶进家。”

    “嘁!还轿车?泰山不是垒的,蛤蟆嘴大不是拉的,牛逼可不是吹的。”

    马铃根本不信。

    牛敢也不信,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代表他的心声。

    “不信是吧?这样,咱打个赌,我要是借不到轿车,一个月的薪水全随礼。”杨霖道。

    “行。你要是借到轿车,让哥们风光一把,等你成亲的时候,我随双倍。”马铃道。

    “我也是。”牛敢也跟上了。

    这俩货根本不信。

    但杨霖有六成把握,能让纪从典帮自己借到轿车。

    他似乎看到了几十块大洋在冲自己招手。

    “呵呵,好吧,咱们就等着瞧。”

    ……

    《民国日报》是省党部机关报,报社就在警察局对过。

    杨霖下午没再请假,反正李贵三摆烂,已经放权,自己也不想去王固俊腿上搓麻线。

    他直接去了报社,找到苏金桥。

    当然,他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见苏金桥,不让苏金桥知晓自己的身份。

    但他预料纪从典或者孔雅娴一定会把自己私下查案的消息,告诉苏金桥。

    在这种情况下,再弄那些假的,就没必要了。

    果然,在一间单独办公室见到苏金桥之后,苏金桥第一时间就问:“杨副科长,你是问我杨希银出事那天晚上的行踪是吧?”

    杨霖微微一笑,道:“打扰了。”

    说完,他细细打量苏金桥。

    年纪在四十岁以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梳得非常整齐,举止之间有一种文雅的气质。

    “文人而已。”

    这是苏金桥给杨霖留下的第一印象。

    苏金桥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杨副科长心怀善念,又是职责所系,苏某当予配合。”

    说完,苏金桥起身给杨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谢谢。”

    杨霖道了谢。

    “唉,故人西去,本就令人伤感,杨先生老实忠厚,却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人间,真是令人痛心啊。”

    重新归座后,苏金桥先发了一阵文人似的感叹。

    “杨副科长,若能为杨先生伸冤,苏某愿尽绵薄之力。”

    听了这番话,杨霖微感奇怪:“这苏金桥果然是文人啊,别人都在为向春花惋惜、奔走,甚至为她能摆脱婚姻的桎梏欢欣不已,他怎么倒为杨希银叫开了屈?他不是跟向春花是朋友吗?杨希银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怎么会让他发出这种感慨?”

    “难道是心虚?”

    有些人确实会在心虚的时候,说出跟自己心声相反的话。

    但看苏金桥神色真诚,这话似乎确是有感而发。

    那他这番话有什么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