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看得出，孔雅娴对自己很有好感，那一笑意味深长。

    杨霖心道，你就算是天仙，我也不敢惹啊，纪从典能杀了我。你还是去祸害纪大哥吧。

    “赖经理，他家远吗？”杨霖问。

    “不远，就在南边，过一个路口就是。”赖大祥答道。

    “那我们步行过去吧，边走边聊。”杨霖道。

    “好。”

    ……

    杨霖、万胜友和赖大祥三人步行出厂，往南走去。

    “赖经理，你老家是哪里的？不是山东人吧？”杨霖问。

    他只听说过湾湾和福建那边有赖姓，山东还真没听说过。

    “定陶县赖家庄。”赖大祥回答得很简洁。

    “听说你和赖老板、赖军文都是一个村的？”

    “是。”

    “赖老板和赖军文是什么辈份啊？”

    “他俩平辈，我长一辈。”

    “听说上一辈关系就挺好？”

    “世交，我们这一辈关系也很好，唉，谁能想到出这事呢？”

    赖大祥说着，脸上露出痛心的表情。

    一个十分信任的人背叛了，意味着赖宝麟会重新审视另外信任的人，包括赖大祥。

    他担心被殃及池鱼，失去赖宝麟的信任，是可以理解的。

    “赖军文在济南有没有亲戚朋友？”杨霖接着问。

    “有。”赖大祥道。

    杨霖一愣，赖宝麟不是说没有吗？

    “哦？说说。”

    “他有个表哥在济南，住在哪里，做什么我不知道。

    另外，说到朋友，赖军文还是不少的。

    他管钱，厂里不少人巴结他，包括那些供原料的、买货的，都巴结他，比我这个经理都吃香，经常出入饭店，也经常有人给他送钱送物。”

    赖大祥答道。

    杨霖点点头，没说话。

    万胜友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既然知道赖军文有这些关系，不是应该抓紧调查这些人吗？

    最低也应该去他表哥家看一看，人是否藏在他家？

    不过，他没有多话。

    杨霖对于万胜友不说话这一点，还是非常满意的。

    当着外人，绝对不交换意见，这是一个警察必备的素质。

    很快，三人来到赖军文家。

    杨霖一看，就在津浦站围墙以北。

    济南火车站很奇葩，北边一个站，叫津浦站；南边还有一个站，叫胶济站。

    虽然都归济南站管，但却是两套运行班子。

    “这是租的吧？”杨霖又问。

    “是。”赖大祥答道。

    杨霖心想，把房子租在这里，是有意为之吗？离车站这么近，是为了方便逃跑吗？

    如果是这样，说明这家伙早有坑同村好友一把的打算了。

    “赖经理，你们都住在这一片吗？”杨霖问道。

    “不，我和唐执玉、于进国都住在厂子北边。”

    “哦。”

    杨霖点点头。

    门锁已经被撬开，赖大祥推开大门，把杨霖和万胜友让进去。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正房，西边一间厨房。

    杨霖先去看了正房，发现家里非常整洁，各处收拾得井井有条。

    不过，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家具太少，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木头衣柜之外，还有一个小饭桌，别无他物。

    墙上也没有照片之类的东西。

    拉开衣柜，发现还有几件衣物。

    这几件衣物有些旧了，但洗得很干净，也很平整。

    又到了厨房看了看，就五只碗，几双筷子，四个盘，面缸里的面也快见底了，油罐子里的油也快没有了。

    但同样很干净，墙上不黑，锅碗没有油渍。

    杨霖感到非常奇怪：“这是一个掌握着一个大工厂资金大权的人应该有的吗？赖大祥不是说，送物送钱的人不少吗？他应该是个富人，而家里却一贫如洗的样子，这不应该啊。”

    赖大祥应该没有说谎，因为他说的是人之常情。

    那么，这个赖军文平时就一定有问题了。

    那么，问题在哪呢？

    杨霖又仔细地看了看院里，没有其他发现，就对万胜友道：“走吧，去局里。”

    “好。”

    万胜友正有很多疑问要问呢，当着赖大祥的面不好问，杨霖要回局里，正中他下怀。

    二人出了门，赖大祥把门对上，跟着一块过来了。

    “赖经理，你去忙你的事吧，有事我再找你。”杨霖道。

    “不不不，老板已经吩咐了，让我伺候好长官，我哪敢不听老板的？长官要让我现在回去，老板一定会骂我不会办事的。再说了，如果有厂里的人和事，长官需要询问的，我也可以随时回答，否则，来来去去的，不方便，也浪费时间。”

    赖大祥又对万胜友道：“万局长，快到中午了，不能让弟兄们饿着，我一会儿给弟兄们定点饭菜过来。”

    见他意诚，杨霖和万胜友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能说，人家会办事。

    ……

    到了局里，万胜友让人领赖大祥去会议室喝茶，自己则把杨霖带进自己办公室。

    沏上茶，万胜友发现杨霖眉头紧皱，似乎有解不开的难题似的。

    “杨副科长……”

    话没说完，被杨霖止住了：“万局长，我怎么觉得这个称呼别扭呢？没外人，你就叫我老弟吧。”

    “哈哈哈……，杨老弟爽快，那哥哥可就不客气了。我就叫你老弟，你就叫我老万，这样亲切。”

    万胜友笑道。

    “好，就这么办。”

    万胜友脸色一整，道：“老弟，哥哥可有几个疑问，你给解释解释？”

    “有话直说就行，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好。第一，是不是给定陶警察局打个电报，让他们去赖军文家看看，赖军文是否回了老家？如果有必要，我认为应该派几个我们的人过去，在他家蹲守。”

    “老万，你觉得他会回老家？”

    “就算现在不敢回，过一段时间也一定会回。另外，他老家肯定亲戚多，说不定先去哪个亲戚家躲上两天呢。”

    “放心吧，他一定不敢回老家。”

    “第二，他在济南不是有表哥吗？还有一些朋友，为什么不查这些人？”

    “不用查，他也不会去他表哥那里，更不会去找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何说得这么笃定，但我觉得还是查一查好，尤其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你说是吧？”

    万胜友道。

    杨霖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在查案的同时，不忘搞活经济啊。

    “可以，你要不信我的判断，可以调查这些人。”

    “那好，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万胜友走到门口，回头又道：“等着啊，还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