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庶子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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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纵论大势

    两人对饮一杯,庞超目露异色,道:“好酒,好个杯中月。清爽绵柔,入口回甘,让人如饮月光矣。”

    贾琮笑道:“能得先生赞誉,此酒何幸。”

    庞超话锋一转,道:“此酒不在杜康之下,君亦有孟德之志乎?”

    贾琮早有准备,避而不答,却道:“前日先生问我何志,琮回家苦思良久。

    又想到书院中先生曾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方才豁然开朗。”

    “哦?请讲。”

    “其实这个道理圣人早已讲明,我等后学末进,不通学问,故浑浑噩噩。

    圣人云,君子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实乃循序渐进之意,让人勿要好高务远。

    若不先修身,便不能齐家,家若不能齐,治国便无从谈起,国既不能治,又如何平天下?”

    庞超捻须笑道:“此言甚善。”

    “故琮之志,亦随时随力随势而变也。

    初,琮不过一庶子,忍气吞声,受尽白眼,所求者不过饱食三餐,无人打骂。

    其后,幸得祖宗点化,习得武艺,灵窍大开,所求者无非顶天立地,吐气扬眉。

    如今,略有功勋,混迹朝堂,如怒海操舟,时有舟覆人亡之危。

    所求者必是内保平安,外图进取,权倾朝野,威压一时。先生以为然否?”

    庞超微微点头,道:“此言甚合情理。若阁下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其志又当如何?”

    贾琮沉声道:“琮原本的想法是随波逐流,大肆排除异己,安插心腹,联结党羽,纵横享乐一生,如今却不行了。”

    “这却为何?”

    贾琮命亲兵呈上那支簧轮枪,递与庞超,道:“此次平匪患,琮险些死在此物之下,方知天外有天。

    如今,西夷诸国漂洋过海而来,侵略天朝周边小国,一旦其站稳脚跟,岂有不觊觎天朝膏腴之地乎?

    届时,我等以何物抵挡此等利器?故天朝之患,既在其内,更在于外。此琮所以不敢懈怠也。”

    庞超微微皱眉道:“阁下有子龙之勇,竟畏火器至此?”

    贾琮苦笑:“正因琮勇武过人,方知此物之利。琮既不能敌,试问天下,有谁可敌?”

    庞超道:“那阁下之志是与蛮夷争锋?”

    贾琮点点头:“攘外必先安内,若有朝一日,琮能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必当革除国朝宿弊,压制大家门阀,与民休养生息。

    于内富国强兵,于外师夷长技,即便不能纵横四海,至不济守护国门无忧,不使天朝沦陷于异族铁蹄之下,此琮之志向。”

    庞超思维有些跟不上,他却不知海外的事,想了片刻,才道:“阁下志向不可谓不高远,超甚是钦佩,可叹无一策奉上,惭愧惭愧。”

    “先生何出此言,这些事情,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先生隐居山林,自然更无从得知,日后天朝内外情报消息源源不断传来,先生自然无所不知。”贾琮道。

    庞超微一沉吟,道:“远事暂且不论,眼前阁下对朝局可有什么高见?”

    “正想请先生指教。光顾着说话,喝酒、吃菜。”贾琮忙道,殷勤地替庞超斟酒。

    庞超喝了几盅酒,面色红润,道:“听说今日上午你又斩了十余家的人头?”

    贾琮笑道:“监斩监斩,是金陵知府下令斩的。”

    庞超摇头道:“雕虫小技,百无一用。此番,你和顾总督一明一暗,联手血洗江南大家豪门,强推新法,固然利国利民,不过后患却是甚大,大祸临头了。”

    贾琮一惊,想到顾涛的话,又镇定了几分,疑道:“先生此言何意?还请明示。”

    “新法骤行江南,看似势如劈竹,岂不闻其进锐者其退速?

    江南官场,并无新法根基,若你和顾总督倒了,世家大族必然反弹,届时江南新法何人可以维持?”庞超道。

    “这……”贾琮皱眉,他倒没考虑这个问题。

    “一旦江南之事传回神京,朝堂必然动荡,因此举已然损及旧党根基,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你连苏家都灭了,旧党岂不同仇敌忾?以新党之力,能抵挡么?能保下你和顾涛么?”庞超道。

    “这……圣上那里……”贾琮忙道。

    庞超笑道:“若群臣激愤,你说皇上是保你二人,还是保朝堂大局?

    最大的可能是舍你二人以安天下,并保住江南新法果实,这已是较好的结果。

    看在你们推行新法有功的份上,最多丢官罢爵,性命倒也无碍。

    若旧党若无其事,淡然处之,则必有狠辣手段反噬,你和顾涛怕是性命难保。”

    贾琮一惊,旋即笑道:“先生休要危言耸听,若旧党有那本事,朝堂上新党还能立足?”

    庞超看了他一眼,道:“你莫忘了,宫里太上皇尚在。你们在江南这般大肆杀戮,士林风评可想而知。

    新法于国于民有益,于如今的太上皇却无益,加之旧党撺掇挑拨,太上皇若开口,不单是你们二人,恐怕新法危矣。”

    贾琮沉声道:“此番过后,旧党必欲除我而后快,不过今上雄才大略,岂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我和顾涛完了,新党岂不人人自危?新法大业岂不是毁于一旦?”

    庞超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贾琮一眼,道:“若将希望寄托于皇上,等着今上开金口保命,则必死无疑。”

    “先生救命。”贾琮忙认怂。

    “我料定,你此次回京,旧党众人不会贸然发难,而会筹谋周密后,再一举定乾坤,故此须得早作打算。

    皇上定会奖赏于你,却不会厚赏,以免刺激旧党,节外生枝。新党不必多说,定死保你们。

    故此,一要尽力拉拢骑墙派,使其不倒向旧党;

    二要分化旧党,使其不能形成众志成城之势;

    三要争取内廷支持,素闻皇后娘娘屡次加恩于你,当可利用;

    四要把水搅浑,引狼入室。此我为阁下谋也。”庞超道。

    贾琮沉吟道:“先生,一二条我倒也明白,后两条还须先生开解。

    本来此次豪门勾结匪寇作乱,费家脱不了干系,我本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