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庶子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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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风波乍起

    五军都督府内,众多武侯围着三位都督义愤填膺。

    “大都督,这些年大家伙什么情况您都知道,朝廷又让我等带兵,又不给拨银子。

    咱们替朝廷练兵、养兵,不向朝廷伸手,向谁伸手,咱们不借钱养着手底下的弟兄,早他娘乱套了。”

    “大都督,若说是养亲兵,咱不可能向朝廷借钱,可咱带的是朝廷的兵。

    如今军饷钱粮一年比一年少,底下上万弟兄要养家糊口,咱们从国库借钱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借出来的银子,都给弟兄们发了军饷,这怎么还得出来。”

    “这也罢了,当年太宗、太上皇在位时以仁为本,知道大家伙家里人口多了,日子不好过,祖宗也颇有些功勋,借些就借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提过还账的事儿。现在今上遽然清缴,我等如何心伏?”

    更有甚者,冷笑道:“若朝廷实在养不起兵,干脆把京营遣散了,咱再不借朝廷一分银子。

    至于几十年前的旧账,那是我太爷、我老子在太宗、太上皇手里借的,我却一概不知。”

    “说得对!若朝廷定要清缴,我提议从今儿起,本营军饷钱粮咱一分不领,啥时候朝廷觉得抵过了,啥时候再发不迟。”

    “这办法好。”

    众武侯都忍不住笑起来,京营一二十万人天天都要吃饭,你断粮试试?看这群丘八敢不敢造反。

    大都督屠斐瞪了众人一眼,斥道:“都说的什么混账话,咱们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若传出去得了?

    莫说你们,难道我家里就没欠债?他娘的,我老太爷、太爷、老爷别的没留下,国库欠条倒是给我留了一大箱子,你们向我诉苦,我向谁诉苦?”

    众人讪讪闭上嘴,不敢再说。他们本来也是瞎扯,什么借钱发饷,纯属子虚乌有,喝兵血吃空饷都忙不过来,还借钱给士兵发饷?

    左都督曹劲道:“大都督息怒,如今弟兄们境况都差不离儿,我看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朝廷要追缴,追缴他们文官就行了,咱当兵的平日里本就拿得少,油水又不多,略借些贴补军务,也是为朝廷效力,说来情有可原。”

    右都督李猛也忙表态,道:“正是此理,我等也就罢了,京里那许多凤子龙孙才占了大头。

    单那好几十家亲王府、郡王府、公主府、郡主府从太祖爷那辈儿就欠起,欠到如今,谁知道欠了多少?

    至于其下的什么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县主、郡君、县君,更不知凡几,这笔烂账谁算得清?”

    “对对,二位都督说的对。”众人忙点头:“要清退先让这些天家宗亲做个表率,咱们虽是老实人,可不能让人骗去当了炮灰。”

    “大都督,您德高望重,只要定下了章程,咱兄弟们绝无二话,若说还钱,咱砸锅卖铁,扒房子卖地也还;

    若是其他的事儿,咱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眉头!”青阳侯戚锋大声道。

    这句话出口,堂内顿时一静,什么还钱云云那是扯淡,要害还在后半句,‘其他的事儿"这句话可是相当重了。

    旋即,众人脑子一热,也鼓噪起来,道:“我等也是一般,请大都督做主,我等愿一体遵行。”如今只要能把账赖掉,他们也管不得其他。

    以宁荣二府为例,两府在贾代化、贾代善手中时,借的不算太多,直到贾赦、贾珍之流手里,断了军中的收入,才急剧衰败,多年下来也欠了60余万两。

    更何况这些掌权好几十年的武侯之家?哪家没在国库里‘借"个百八十万花花,那叫没人缘,吃不开。

    如今一说要还,这可要了老命了,不是每家都像贾琮那么有钱,说还就还,眼睛都不眨。

    屠斐扫了一眼堂内二十余个京内实权武侯,京师十二团营并西山马军八营各营指挥几乎都在场。

    这些人掌握了二十万京军精锐,他们若是不稳,金銮殿便不稳,恐怕谁当皇帝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因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既然皇上的旨意下来了,都回家去凑银子,多多少少还些回去,就当为国尽忠了。

    其他不好听的话再莫提起,我等勋贵忠字当头,为国家抛头洒血都没怕过,难道怕出钱?

    当然了,知道大家伙如今的日子也艰难,要把祖辈儿多年欠的债一举还清也是强人所难。

    我这就去寻霍中堂说说,看能否看在各家多年来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份上通融通融。”

    众人大喜,道:“有劳大都督费心。”若只退个千儿八百两银子,他们倒也肯慷慨解囊。

    打发了众人,屠斐看了看左右手,道:“老曹、老李,方才人多我不便深谈,此事你们以为如何?”

    曹劲与李猛对视了一眼,道:“恐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李猛也沉声道:“皇上此举大有深意,不知是想对付旧党,还是另有他图。”

    屠斐道:“二位贤弟与我不谋而合,且不多言,我先去寻霍相探探口风……不,索性我直接进宫面圣,看看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曹劲低声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屠斐神色冷厉,目中精芒爆射,淡淡道:“若陛下不单要钱,还要命,那我等也不能不早做打算了,总不能束手待毙罢?”

    曹、李二人一惊,此言从军方第一人口中说出,可谓石破天惊,这是要出大事了。

    三人素来共同进退,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李猛轻声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要兵乱、兵谏还是……兵变。”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起了几分肃杀之气。

    屠斐沉声道:“是乱、谏还是变,这不由我们说了算,只看圣意如何罢。”

    曹劲一拍大腿:“他娘的,当年陛下不明不白登基时,我等也没使绊子。

    这些年老老实实跟小媳妇儿一般,听宣听调,如今竟把刀动到了我等头上,当我等统兵大将是任人宰杀的牛羊不成?”

    李猛道:“大哥,就凭咱们几个武夫,怕不易成事罢?”

    屠斐摆手道:“二位贤弟放心,

    愚兄何时打过没把握的仗?先稳住阵脚,待我探明白情况,再定夺不迟。

    若真闹起来,嘿嘿,只怕心怀异志的大有人在,岂止你我而已?”

    曹劲、李猛都缓缓点头,陛下也太心急了些儿,这一波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只怕会成祸乱之源。

    “人都打发走了?”大宗正忠顺王爷捏着太阳穴靠在炕上,方才自家的门槛差点让前来哭诉的宗亲踏平了,好容易送走。

    蒋玉菡道:“回王爷的话,各家王爷、公爷、公主、郡主都送走了。”

    忠顺王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又不是我让退钱,一个个儿都往我这里跑什么?怎么不去找忠信这混蛋?本王欠的银子还不知怎么还呢。”

    蒋玉菡道:“这不是宗亲们都觉得王爷威望素著,又执掌宗人府,都指望着您在御前说说情么。

    方才听几个王爷说,他们不是不想找忠信王爷,实在找不着,说是忠信王爷别开生面,紧闭府门,在门上挂了一块大大的‘免找牌",除了宫里的天使,谁都不见。”

    免找牌?自来只听过免战牌,免找牌是什么顽意儿?

    忠顺王气得不轻,恨声道:“忠信这狗东西,从小我就知道他卑鄙无耻、下流缺德,他娘的,十五岁那年借我五千银子到现在都没还,如今竟还有脸出来催别人的债?混账!”

    蒋玉菡道:“如今忠信王爷不见客,众人自然只能来找王爷倾诉,您看这事儿如何是好?”

    忠顺王冷笑道:“本王并历代先王都是在太祖、太宗、太上皇手里借的银子,从来没听过儿子借老子钱还要还的。

    今上既然不念宗亲之情,我也不去找他,竟求太上皇他老人家做主便是。

    琪官儿,你替我联系夏公公,并请忠贞、忠承、义平、义正、义昕、义振等王爷过府一叙。”

    蒋玉菡忙道:“王爷稍后,我这就去安排。”他身为东厂高级密探,自然可以随时联络厂公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