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爱你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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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闭关修真

    苏雪桥半梦半醒之际,听见有人推门,扶额起身。只见楚平端着一碗冒热气的醒酒汤,往她床边送来。

    居然有点暖心是怎么一回事?

    往日连丫鬟都不愿意理会她,楚平居然亲自为她熬药。

    她轻叹,晃晃脑袋,昨晚醉肯定是醉了,头竟然没疼。

    突然记起一件事,立刻低头检查,衣衫不皱,没散。

    还好,严实得紧。

    云谲那魔头没敢碰她,还算个君子。送她回来的,除了他也没谁了。

    楚平把碗递她跟前,见其不为所动,想着是嫌烫。用勺子舀了一羹放至嘴边吹了吹,凉了才喂上去。

    她突然回神,张嘴饮一口后,客气接过碗,“我自己来就好。”

    忽然对方冷不丁冒出一句,“往后别跟陌生人外出,看他把你搞成这副模样。”

    音量不大,但听得出楚平暗藏怒火,和之前软弱胆怯的他不太一样,反倒像要管束她。

    这话把她噎住,“你说什么……”

    再张嘴,语气已经缓和许多,“没别的意思,姑娘你以后还是少饮酒吧,对身子不好。”

    脸变得太快了吧,咋一句一个样儿,神经兮兮的。

    苏雪桥喝完药将碗送回,他接过之后,头也不回大踏步出去了。

    她侧着脑袋往门口窥视几眼,轻笑一声。小孩子脾气,难道怪她约好友饮酒不带他?

    突然窗边传来说话声,“他才不是小孩发脾气,是对你别有用心。”满满醋意,可惜苏雪桥听不出来。

    她猛地朝声音方向看去,揉了揉眼睛,并无一人,可偏偏是有人在讲话。

    “谁?”

    云谲渐渐现身,和昨晚站在窗边的姿势一模一样。“我啊!还能是谁有这本事?”

    “云谲?你怎么在那儿?”她震惊,云谲居然还没离开。

    “你别管!”这话像是小孩撒泼。

    他别过脸不看,本来想说点什么的,算了,每个人各有定数,只要他不伤害苏雪桥,可以饶他一命。

    其实楚平昨夜整晚在房里等她,一看见云谲抱着饮醉的苏雪桥回来,怒气冲冲跑上来,质问云谲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云谲没理会,直接将苏雪桥抱上床,他还不依不饶跟去。

    叽叽喳喳烦死了,云谲一挥手,把他击倒在地。

    本以为使出法术会把他吓退,他居然像无事发生一般,扑上来扯住他衣领,“我问你话呢!”

    这么忠心的奴仆不知是福是祸。可云谲蛮横惯了,已经甚少有人敢对他拳打脚踢,即便他是忠仆也不能饶恕。

    云谲面不改色,抬手朝着他肩膀就是一掌,仅用两成功力便把他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居高临下地俯视楚平,他冷哼,“只是喝醉了,好好照顾她。”转头飞出窗外。

    把夜里的事回想了下,楚平对苏雪桥的情感不简单,正常仆人见着对方使法术早溜个不见人影儿,况且他俩第一次见面,对他竟有如此大的敌意。

    没办法唯有将怒气往苏雪桥身上撒,谁让她招惹个混小子回来,还敢对他呲牙咧嘴。

    云谲怨恨地撇她一眼,“你没事,我回去魔界了。”

    不等苏雪桥出声,和刚才楚平一样,一溜烟儿跑不见影儿。

    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对窗放声大喊,“一个两个跑这么快,我不吃人!”

    后来才反应他也不是人,垂下头小声嘀咕,“魔也没兴趣。”

    皇宫

    退了早朝,皇上邀苏清舟一起用早膳。这顿饭下来,皇上说的话总共没超过三句。

    今日早朝有个大臣口不择言,上书皇上增加与妃子同房的次数,有益于皇族子嗣兴旺。皇上心中难免不悦,身子羸弱又不是他所愿,即便同房再多次也无济于事,只会让更多人觉得他不能房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清舟是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是个男人都知道这当中的难堪,还是少说少错,毕竟想帮也爱莫能助。

    从盐州回来就被太监总管催促着入宫,至今未回家看望老人,实属不孝敬。趁着用膳过后,皇上精神尚佳,难得偷闲品茶,他借机提出想回府陪伴家人几日。

    皇上听后,不怒反笑,“爱卿一番孝心,朕若挽留,恐怕你该怨朕了。”

    苏清舟作揖,“臣不敢。”

    没说准,也没说不行。不过看样子是许了。

    他抿一口温热的茶,然后捧着杯子暖手,“朕有一事相托,爱卿可否多留一会儿听朕讲完?”

    “为皇上效命,臣之幸事。”

    寒风把窗户吹开,借机钻进殿内,皇上呼吸时一股冷气直灌入肺,呛得他猛咳不止。

    身体抖动得连手里的茶杯都端不稳,不甚,掉地摔个粉碎。

    吓得周遭的太监连忙跑去掩窗。

    他摆了摆手,让拍背的宫女停下,“朕最近身子欠佳,失眠多梦,恐寿命将至……”

    这话除了皇上本人谁敢提,听了都要下跪。

    这不,如愿看到所有人纷纷跪地叩首,诚惶诚恐。

    皇上见状,“起身!都别跪了!朕就说说罢了,你们一个二个怕啥!”

    旁边的太监总管奉承说,“皇上龙体硬朗,能活万万年,阎王爷都不敢找您呢。皇上就别胡思乱想了。”

    “胡说,世间哪有人能活万年,你这些话不用再说来哄朕了,朕的身子比你们任何人清楚。”开解的话早听腻了。

    苏清舟欲言安慰,皇上抬手示意“且慢”。

    这时总管奉上一杯新茶,还有太医配制的药丸,他就着茶水服用。

    然后挥挥手遣散所有太监宫女,独留苏清舟在殿内,有要事相商。

    皇上缓了好一会儿,止住咳嗽才说,“皇室血脉单薄,朕至今无子,连唯一的亲皇弟也为保卫家国,战死沙场。朕思来想去,皇弟生前还留有一子,可惜两年前流落人间,自始销声匿迹,如若能把我侄儿子平寻回,日后或能承袭我的帝位。”

    “臣明白了。”他再一作揖。

    皇上是真信得过苏清舟,帝位候选人一般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一旦泄露,那候选之人必会遇害,或给有心人利用,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苏清舟,定是皇上十分信任且欣赏之人。

    他立马提笔写下圣旨,还把在国内畅通无阻的玉戒指交给他,并嘱托道,“是关国事,望爱卿秘密行事,顺利接回子平。”

    “臣遵旨。”

    苏清舟接下圣旨,假装无事发生,回苏府向爷爷奶奶,还有爹娘请安。他们见着他回来,连着好几日补品燕窝伺候,苏雪桥只能在旁干闻味儿。

    清晨

    晨光熹微,雾气大,露水重,泥土湿滑。

    山间树木郁郁葱葱,偶有兽声,声势浩大,惊得鸟儿四处飞散,啼声起伏不绝,此处渺无人烟,唯有一少年轻功了得,正往山上赶路。

    山上有一个院子,门后是堆积如山的木柴,院内角落是个用篱笆围起,用来圈养鸡鸭的地儿,石桌上放了一盆白菊,山间露水重,白菊花瓣上起了露珠,在光线映射下,宛如光滑细腻的珍珠,有着孤傲僻静的仙人之姿。

    少年回到熟悉之地,习惯性推门而入,嘴里嚷嚷着,“师父!徒儿回来啦!师父!”

    应声而出的,是个年过百载,胡须花白的老人,看他精神头儿贼棒,腿脚利索,丝毫没有行动缓慢。

    “程儿?总算是回来啦……”无念假装抹抹眼角的泪。

    程彬亦激动得张开双臂,想给眼前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猝不及防,无念不知从哪儿掏出的斧头,一脸冷漠说,“先把门后的柴劈了,然后去抓只野兔为师吃吃。”

    “师父~我才回来,怎不让我歇歇脚。”程彬不服气,扔下斧子,也跟着去石桌坐着,“再说了,您那儿还有这么多鸡鸭鹅,吃啥兔子啊!”

    “你不在,为师馋兔子可久了,又不敢捉,怕万一摔出个好歹,身边没人伺候。”说着还不忘督程彬一眼,明里暗里“讽刺”。

    程彬觉着没意思,重新拾起斧子,跑到门口一根接一根砍柴。

    从小随师父长大,十几年来相依为命,他还未曾出过远门。若非师父怕自己归西后,程彬在世上孤苦无依,逼迫他随自己回师门,这才有后续让坏人怂恿去盐州救灾,证明自己能力。

    害得他们师徒相隔千里,孩子大了想他飞去远方,可又担心他累着苦着,天天留在家中,怕程彬回家找不见自己。

    “都劈好了。”

    程彬把斧子还给他,转身出门。

    无念连忙喊住,“站住!你去哪儿?”担心他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回过头哄笑,“给我们老馋鬼捉小兔。”

    在师父面前,程彬永远能展露最简单最纯真的一面,可以肆无忌惮的像个孩子淘气撒娇,因为他师父也是个老顽童。

    不一会儿,程彬生个火堆,把野兔串在木棍,来回翻烤,最后撒上佐料,一只香喷喷的烤兔就做好了。

    他切下一只兔腿给师父,“师父吃吧。”

    无念接过并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外焦里嫩。

    吃完后,无念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连忙解释,“沈穆针对你,为师不是没看出来,当时让你吃下克灵丹只是权宜之计,我早配好解药,就等你回来了。”

    无念其实看出他受了内伤,先前差人去盐州打听,对程彬在盐州的所为有了个大概,其后借故让他砍柴,测出他内力不稳,只好赶紧拿解药给他服下。

    “原来您有解药,早拿出来嘛,那我也不至于……”差点儿把受伤的事说出来,程彬马上闭口不谈。

    无念没注意,只专注催促他服药,“快点吃吧。”

    程彬怕苦,一口吞下,不带咀嚼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无念带程彬回无妄山,打算让他以自己关门弟子的身份回归师门,只因掌门一句玩笑,夸赞他青年有为,往后无妄山就全指望他和沈穆。

    沈穆一听这小子刚来就想着跟自己平起平坐,内心自然不舒坦,想寻他个不痛快。谁知刚靠近程彬便发现异常,半夜偷偷拿灭妖杵对付他,在打斗中程彬一个不留神被他偷袭,露出了鱼尾巴。

    这下整个无妄山引起轰动,纷纷说程彬是妖怪留不得,还是在掌门和无念极力劝说下,将程彬的小命保住,但为了证明他是和无妄山的人一样,心存善念,以除魔卫道为己命,唯有下山帮扶流民,以证己心。

    都这样了,沈穆还不消气,临行前逼迫程彬吃下克灵丹,以防伤害百姓,但这也克制了他的法力,以至于后来被云谲重伤。

    程彬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想去无妄山了,师父我想练修真道。”担心师父会失望,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脸色。

    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无念深知他不愿让人歧视,也觉得之前的决定做错了,“不去就不去吧。”

    忽然反应过来,“修真道?为何这般着急?”记得他曾承诺过,只有修成修真道方允许他下山。难道程彬想离开?

    “我要赶紧提升,不能白瞎身体那颗九百年的内丹。”把原因赖在内丹上。

    无念以为他输给云谲,才痛下决心修道。

    “师父,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体内会有颗内丹?是谁的呀?怎么在我这儿?”

    这个问题他想知道好久了,每每提至他身世,无念一概闭口不言,内丹的事还是无念说漏嘴,才被他知道的。

    怪不得程彬年纪轻轻,功法能有这境界。从小习法,他总是事半功倍,即便用法术比不过,内力也能甩人几条街,轻而易举把年长几十岁的同门击败。这也是沈穆忌惮他的原因。

    “不知道,别再问了。”无念脸一垮,“从今天开始,你随我习修真道,不成不许出去。”

    “谢师父。”

    他答应过苏雪桥的,两年后一定娶她为妻,所以得赶紧修成,下山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