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也从韩菲凡那里学到了一个招数，并且发挥得非常好：他也“病”了，而且是不能过于操劳的病。

    所以，九月份的最后一周，其他同学还在等着检阅军训劳动果实的视乎，韩刚直接就当成“大国庆节”过了。

    “小刚，你来得正好。这次去燕京觉得怎么样？”韩经理现在有了儿子这个消息来源，心里就踏实多了。

    “江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带我去玩了两天，还去了国家博物馆。”韩刚一边回想着前几天的事情，一边考虑着那些对自己老爸有用：“哦，对了，他好像是对在大会堂召开发布会的一个私营企业比较赶兴趣，还因为这事和韩菲凡···”

    韩刚笑着把江奕当时握住韩菲凡的手的事情当成玩笑来说了。不过，韩经理这次看出了不同寻常。

    “利用大会堂给民企背书，这是一个妙招。现在申城的审批还好，泉城、辽都的住房建设就有些滞后。主要就是因为民企的信用还不够。”韩厂长多年在“国有民营”的企业里打转，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尤其是那些带有“原罪”的私营企业。

    韩经理的严肃也不由得让韩刚认真起来：“应该就是这个事情，我听他交代刘伟去联系韩成斌了，好像就是想看看那些产品在那里开发布会。”

    “这次咱们一定得凑个热闹。现在大湖可乐已经打出名头来了，看来这次该推荐矿泉水发布会了。”韩经理知道很快就要让自己出主意，现在如果能够提前应对好，肯定能争取不少好处。

    “其他的倒是也没什么大事。”韩刚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什么事情跟工作有关，扭头就要往卧室里走。

    “你们一起见了什么人？尤其是你以前没见过的人。”韩经理看到也挖不出更多宝贝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韩妈妈看到老头子紧赶着自己儿子套取情报、不让儿子好好休息，就有些火大了：“儿子刚回来就这么审问，不是你亲儿子啊？”

    韩刚赶紧安慰一下妈妈，他现在知道这些消息对自己爸爸的重要性，所以再次梳理了一遍，却还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见了一下赵晓晴，跟韩菲凡一起见的。”

    这个也是旧的消息，韩经理在辽都就见过她。

    只是听到韩刚形容的“白月光”和“朱砂痣”，让他琢磨出一点儿味道来：

    “这个‘白月光’可不是女生身上发出的光，而是男生看向女生时眼里发出的光。你确定江奕当时眼睛里发光了？‘朱砂痣’就更不可能了，那是曾经拥有的遗憾。江奕还小，怎么就有这些事情？”

    听得出来，韩经理年轻时肯定也是风骚青年。

    “又来拽你这些酸文，都多大了？”韩妈妈一听这些撇嘴，看着韩经理头上的发型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是在猜测小年轻的事情，你少插嘴了。”韩经理也觉得把这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有些不合时宜，他还适应不了儿子迅速长大的现实。

    “要这么说的话，这两个女生应该都是‘白月光’了，呵呵。江奕也说了，她们两个这次的打扮都很清新脱俗。还别说，我也是第一次发现韩菲凡竟然这么漂亮，而且还挺···会说话的。”

    韩妈妈又在催了，韩经理只好放儿子去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餐的时候，韩经理又开始缠上韩刚：“刚子，以后跟江奕走得近的那些同学们，你要加强联络，主要是给你爸爸打个提前量。要不然···”

    “爸，我这次给你带了一些燕京的报纸，里面有一些关于魏教授的那次论坛的。”韩刚这次从刘伟那里捡了不少宝贝，都是江奕看过的材料，他估计会对韩经理有用。

    “我这个儿子还真是长大了，知道为你爸操心了，哈哈。”韩经理忽然感觉到权力倒转、自己现在要靠儿子了，倒是也不嫉妒：“江奕这个人所图不小，看这些报纸的档次就知道。”

    除了党的第一大报不太喜欢论坛的“耸人听闻”和别出心裁，各大报纸基本上都有发文或者转载，江奕安排的重要观点都在国家媒体层面获得了反馈。

    “这些有用吗？”韩刚还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这些枯燥的文字中是不是能够挑选出一些信息来。

    “很有用，这下子咱们任城牵头申请的国家级新区就能被更多的领导知道，而且这些信息对任城和兰陵都是正面的，说不定在某个环节就能派的上用场。”

    “老韩，我听说最近有燕京的报纸在联系《任城日报》，好像要到这边来一趟，让这边报社的朋友帮忙约领导呢。”韩妈妈看到儿子和丈夫这么融洽，情绪一高，也提供了一些信息。

    “真的？这个太重要了。哈哈，看来咱们刚子这次去燕京收获不小。”韩经理以前很少夸奖韩刚，现在一个劲地夸起来，还听让韩刚不习惯的：“先是国家级媒体关注，现在又有媒体自发到任城采访的话，国家级新区的‘造势’就成功了一半，至少是已经把火烧起来了。”

    “爸，这次我跟江奕打赌，两次都输了。”韩刚感觉自己承受不住老爸这么高的评价，把自己输掉的事情讲了出来。

    “没什么，你跟他打赌还能赢么？”除了第一次见面，后来韩经理再也没有把江奕当成和自己儿子一样的中学生：“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听江奕的。你老子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行啊，反正我以后可不敢再跟他打赌了，不能明知道会输还要踩进去。”

    “怎么不赌，难道年纪轻轻地这就蔫了？跟他打赌，即使你输了，你也赢了。”

    “你就绕吧，非把我们娘俩绕晕了才算完！”韩妈妈听不懂韩经理的话，直接代表了儿子一起抗议。

    “妈，我听懂爸爸的意思了。”韩刚想通了以后，兴奋地猛地喝了一大口开水，才试着解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能参与进赌局，我就赢了？”

    “刚子果然是天资聪明。”韩经理毫不顾忌脸面地推翻了自己几年前的结论，也不怕自己老婆笑话：“不管是‘明月光’还是‘朱砂痣’，他们对江奕的影响力都会非同小可。不是只有老婆的话才会听。”

    “嗯，以后大家犯错惹到江奕了，至少还有个回收站。宁岩、韩菲凡和赵晓晴，应该都行。”韩刚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老爸有这么好的默契，兴奋溢于言表。

    “回收站？你们父子俩这又是什么暗号？”韩妈妈第一次发现自己被丈夫和儿子联手孤立了，心里的郁闷不是一星半点。

    韩刚也看出了老妈的失落感，自己以前都是和老妈一起孤立老韩的，这时候他赶紧安慰她一下：“妈，‘回收站’的意思就是说丢掉了还能找回来。电脑里有的。”

    “明说不就行了，不就是给你开一张‘免死金牌’么？”韩妈妈的话言简意赅。

    父子两个一愣，再一想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一家人都很开心，这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的景象了。

    “爸，这次我也感觉到韩菲凡这个女生的厉害了。听刘伟说，江奕在四合院里有一个小黑屋，是专门用来放机密文件的。我猜他是为了防范姓宁的。”韩刚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有可能对自己家有帮助，即使女生的事情也有可能会很有用。

    “嗯，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家这么大的产业，怎么可能不受到各方面关注和调查？他妈妈为什么一直在莫斯科不回来？这就是变数。”韩刚的这个消息的确很重要，这里隐藏着太多的信号：“宁刚要是发了狠派人进京去盯着的话，说不定一中的事情又要重演。”

    两人这么一讨论，韩妈妈又快要晕了：“你说的这些事都是你那个同学做的？他也太厉害了吧，姓宁的都抓不住他的把柄？”

    “江奕一家确实厉害，竟然能提前把很多事情提前考虑清楚了。我估计在背后应该是有高人指点，所以从一开始他们的大部分资金都在香江那里运作。”

    “爸，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我记得你第一次听说江奕和宁岩的事情就看出来中间变数很大，我直到现在才想通。还是你厉害！”韩刚受了自己老爸好几次夸奖，终于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了。

    “你们爷俩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韩妈妈再次受到打击，这还是自家儿子么？

    “老伴，你就踏踏实实地服老吧，儿子长大喽！”韩经理诡异地一笑，看着这个儿子真是越看越舒服了。

    燕京，学海四合院。

    “刘伟，怎么现在排队只能排到12月份去，难道大会堂现在就这么抢手了？”江奕拿着刘伟反馈的信息，就觉得血往上涌。

    十二月底距离国家级新区的申请时间太久了，估计到时候热点也过去了。同时年底的事情太多，被政府接待冲掉的可能性也很大。

    更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手段一直维持大湖城的热度不减。

    “我确认过了，还花了钱去打听的，对方还是说最快也要到12月底。”刘伟已经动用了老妈的力量，可最终也没办法，这里又不是齐鲁省。

    “找一下韩成斌，还有韩经理。他们的人脉关系比较广，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办法，哪怕是提前半个月也行。”

    两个姓韩的倒是比较反应迅速：

    韩成斌建议设立一个私募基金评选活动，评选结果发布会就放在大会堂，另外电脑、手机的发布会也希望能放在那里；

    韩经理建议把白山矿泉水的发布会放在大会堂。唯一的帮助就是他会找人打招呼，尽量能够提前几天。

    江奕本来还想找找张晓蕾，可是看到两个姓韩的都这么喜欢碰瓷，他还是犹豫了。

    依着张晓蕾那种爱占便宜的性子，非让江奕给她捎带几个服装品牌的发布会不可。大会堂可不是“国外品牌”沾光的地方。

    没想到韩经理这个“尽量”还真是厉害。

    第二天，刘伟红光满面地跑回来了：“江奕，韩经理厉害啊，果然把咱们的时间提前到10月底了。”

    看来是省里出面了，那些办会的机构也得卖个面子给他们。

    有了这个确定的好消息，就足够江奕施展了。

    “刘伟，通知魏教授和武坤，召开第一届大湖明星投资基金经理评选活动。规则可以后面补定，奖励额度高一些，一周内发布评选公告，公募基金、私募基金都可以参与评选；

    “通知李启山，电脑和收集新品发布会也在十月底；

    “通知新浪潮软件，深蓝比赛提前到十月底。”

    江奕的三板斧下去，刘伟纳闷了：“魏教授还没从兰陵回来呢，他愿意待在那里那么久？电脑和手机的发布会开过了，再开一次合适不？”

    “魏教授没回来，正好武坤就在兰陵；电脑和手机这次要在大会堂开发布会，是更高层面的发布。”

    只是找个噱头而已，那么当真干什么？有没有人非要说你虚假发布、到法院告你文字游戏的。

    江奕没怎么当真，可是有人当真了。

    这一次是孙丽娟，江奕的大嫂，一直在海南看护着房地产的她，上半年被江正民严防死守着清空了投资，终于在没事干的时候回了燕京，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只是没想到，有人找到了任城，非要让她帮帮忙，解决燃眉之急。

    “小奕，他们以前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我觉得那些国家企业太大，咱们跟他们一起干也不好。”

    “大嫂，你别着急，慢慢地说。”江奕知道这个农村妇女是被央企的名头吓住了，止住了她的情绪，慢慢听她说了很长时间。

    终于，江奕抓住了重点：随着二十个由国事院派出的督察组到达各个地方，甚至有国企的负责人被追责。有的央企领导这时候着急了，非要找个企业接盘。

    国企肯定没人敢接盘，这时候想抛还抛不出去呢。

    那就只有私企。可惜在海南投资的私企绝大部分都被套住了，小部分“胜利大逃亡”的也找不大踪影，只有孙丽娟既有实力、又能通过海航联系得上。

    “嘶！”江奕理清思路以后，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打着寒战。

    这可是数百亿资金的游戏，九十年代的数百亿；只是这数百亿的80-90%将会在今后的几年从账面上消失。

    私企要想参与进来，不只是实力不相称，更重要的是双方无法在一个对等的层面谈判。国家层面的督查，一个命令就可以让双方的协议失效，中间涉及的损失可就无法估量了。

    这是“刀尖上的舞蹈”，勇敢者的游戏。

    “小奕，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算了。我回掉那些人就行。”孙丽娟等不到江奕回复，也知道他很为难。

    “不用推掉。正好侄子侄女还没来过燕京呢，你带着他们到这边来看看吧。央企的总部也在燕京，到时候一起在这边谈谈。管钱的韩成斌经理也在这边。”

    央企肯定是过不去这道坎了，才会想到弱小的私企接盘。

    尽管风险很大，可是机会更大。因为央企背后有一个无法替代的资源：政治资源。

    正是因为缺少这个，所以江奕的“建房大业”推动地非常缓慢。如果有了这么多央企的加持，事情可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