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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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香江很重要

    江奕忽然发现,自己和韩菲凡现成了一个圈子里面的蚂蚱。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一个小区内从核心区域到角落那么远。

    这些原本就是江奕的想法:希望高管集中居住,尤其是众多外方专家。随着获得住房的人数逐渐增加、住房的逐渐扩展,形成了高管和高级技术人员、扶桑国专家在任城聚居,前苏联在兰陵集中居住的情况。

    “你这次怎么不到10分钟就到了?”江奕看了看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上次聚会后送她回家的时候走了接近半小时,回来的时候都是小跑着回来的。

    “本来就不远,上次是让你多看了看环境,以后迷了路也能够找回家里来。”韩菲凡知道江奕这个家伙“一心只能一用”,很难照顾到周边的环境,所以上次就像这时代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带着江奕走了曲线。

    江奕是典型的看地图记方向的粗线条。看地图和道路还行,一旦进了小区或者建筑物内部,方向感就被没收了,被人带着转两个圈都不会发现的。还不如韩菲凡,看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都能记住一些。

    这是江奕的短腿,遇到类似领域的话题少说点儿就对了。

    韩菲凡和孙丽娟的热络度在急剧上升。前几天主动帮着孙丽娟做菜之后,孙丽娟对她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不冷不热,这时候看到韩菲凡来了,还能给她一个笑脸。这时候江奕才知道韩菲凡提着的小盒子是送给大嫂的,自己只好悻悻地靠边了。

    “阿姨,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让那个乡里人来帮帮手吧,过年的时候事情可多着呢,江奕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给她一个大红包就行了。”

    韩菲凡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孙丽娟就发作了:“谁说不是呢?江奕就是太胆小,怕人说是资产阶级什么享乐、压迫底层人,我以前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农村的那种村妇,我还不知道农民怎么想的?平常大家伙都不在这里,晓兰自己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别提多舒服了,真正要忙的时候她又回去了。我看江奕这是找了个享福的,不是找了个干活的。”

    “要不然就换一个结了婚的,那样江奕是不是就会没那么怜香惜玉了?”

    “没用,结了婚的女人要是来了,江奕这个人肯定还要考虑那个女人丈夫的工作、小孩的读书,唉,这个人就跟婶子一样是个操心的命。”孙丽娟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支持还是该反对江奕,那倒是个善良的孩子:“你说这个姑娘都已经在这里帮忙了,江奕还非要让她有空的时候学什么英语、会计之类的。那个女孩子本来就学习挺好的,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非要考中专耽误了···”

    如果不是韩菲凡一点点睁大的眼睛提醒了孙丽娟,后者差一点就说起江奕和那个姑娘的同学关系,还好她对韩菲凡有着天然的警惕心理,没有最后暴露江奕的隐私。

    韩菲凡跟孙丽娟闲聊了一会儿,一转手却已经不见了江奕。她对这里也熟了,知道没什么忌讳的地方,于是顺手推开了一扇虚掩的小门。

    房间里,江晓薇正在认认真真地看书,嘴巴里还是念念有词,完全没有注意到韩菲凡进入。韩菲凡悄悄地上去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假嗓子让她猜一下自己到底是谁。

    “韩姐姐。”江晓薇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把韩菲凡给“正法”了,让韩菲凡着实吃惊不小:“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小叔从来不干这种事,我妈和树良更不会。这里又没有其他熟人。”

    “其他熟人?宁···江凤华就不会突然从外地赶回来吗?”韩菲凡差点说出宁岩死党的名字,可是随后一种想法阻止了她的“惯性”:自己不是宁岩的影子,不用通过计入“宁岩的同学”对自己进行归类。

    “小姑跟我差着辈呢,更不会这样,再说她今年也不回任城过年。”或许是因为江奕和自己差着辈,所以江晓薇从来没有把宁岩和韩菲凡纳入自己的朋友圈,聊天也没有还有的热度。

    江凤华不回任城过年!这个消息让韩菲凡有些惊喜。

    这几年,江奕虽然有些形单影只,但是每个春节都有一个家人陪着,那就是他的二姐江凤华。别看江奕身边姓江的人不少,可是毕竟是另一个层面的人,算是同族而不是狭义的“一家人”。

    而且江凤华经常在自己面前提醒“宁岩”,她似乎对韩菲凡有些排斥,每次都会让韩菲凡有些不自在。可是她不能让江晓薇发现者自己的偏好,于是尽快岔开了话题:

    “小薇,江奕一个人占了那么大一个书房,你们怎么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小叔的书太那个了,看着就眼花缭乱地。我最不喜欢看那些英语书了,以前从初一开始学的时候,我一听到ABC就犯困。”

    江晓薇正在准备《会计电算化》考试,加上韩菲凡话题动不动就要往江奕那里引导,所以才过了十几分钟,江晓薇的礼节性招呼结束后两人就没话聊了。

    韩菲凡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的学习,只好去了江奕的书房里,江奕也在那里翻着书:“江奕,我听说你姐姐不回来过年了,这个春节你去哪儿呀?”

    “今年哪儿也去不了,很多人要过来。二姐在泉城那边过春节,她现在负责一大摊子事儿,着实走不开。”这一年,江奕终于把自己的家庭大卸八块,除了爸妈,其他人都是一人一个地方,就连大姐家里也是。

    就连那个受命照顾好江奕的江凤华也有了自己的专属忙碌,无法时刻照顾这个弟弟了。

    “干嘛放个寒假还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虽然知道江奕只是半心半意在读书,可韩菲凡还是忍不住把他往“学生”那个角色看齐:“我爸妈要去我妈的老家,以前去的少,现在被人一口一个‘韩总’地叫着,可来劲了。”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不都是这样的心态么?你也可以享受一下大家的关注。”遇到这种盘根错节一样的关系网络,江奕也得避让三分。

    尽管他能够尽量减少族人对自己产生过高的期望值,可还是要为他们提供一个基本待遇,因为还要依靠他们才能确保这么庞大的体系运转、不至于全无监督。

    或许是跟那些族人没有建立起感情纽带,韩菲凡却对这些完全不在乎:“以前对我妈爱答不理的,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女儿?那些人巴结的嘴脸,我可不想看到。还有,过两天就要下雪了,我怕冷就不去了。”

    “下雪了就不去?”江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借口,齐鲁人都听喜欢春节期间下雪才对吧:“你一个人在家过春节是不是太冷清了?”

    还不是你不邀请我?可是这种话韩菲凡怎么能说得出口,她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看到江奕手上拿着的一本书,心里有了计较:“我想在家···好好看看书。”

    “韩美女现在的学习劲头很足嘛,向你学习!”

    “还不都是你,非说我们国际金融专业是一个屠龙术。现在有些高年级同学都以这句话来自嘲,还时不时地拿出这句话来打击我一下。”

    江奕在送韩菲凡报到的时候开玩笑说出的一句话,没想到被他们系“迎新”的学长拿来说事了。估计是想接近韩菲凡的那个家伙在给自己找借口吧,只是你是不是忘了韩菲凡对江奕的想法了?真是活宝一般的存在,活该你追不上韩菲凡。

    “学校里的那些教材,老师们自己都没有什么操作经验···不看也罢,看一些国外的参考书还行。”

    韩菲凡顺着书架瞄了瞄,果然像江晓薇说的一样,里面的书琳琅满目,英文书籍也不少。可就是没有看到一本教材,连高中的书也消失不见了。

    这跟她的经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引起了她的好奇,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江奕,你看这些书,是老师指定的考试参考资料吗?”

    江奕看了看韩菲凡拿起的那本《拉丁美洲独立以来的经济发展》,摇了摇头说:“拉美是美利坚的后院,也是美元的稳固后方。什么时候人民币能够在拉美大行其道,什么时候华国才算赶上美利坚了。”

    “不对呀,欧洲才是美元的大后方吧?拉美一年才能用多少美元结算?我们老师都这么说的,好像是叫‘欧洲美元’吧?”

    “欧洲有自己的货币——欧元,而且欧洲的金融机构都很专业,哪个货币有升值空间、又能确保安全,他们就用哪种货币,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大国货币争取的战场,而不是一种货币的稳固后方。”江奕说起这些还有些头疼,一个女生最讨厌的就是历史和政治,而且韩菲凡还是大一新生、没有多少金融学功底。

    我干嘛要费劲去帮她普及这些基础知识?

    “那东南亚呢?”韩菲凡又捡起了一本下排书架的书,那本书是英文版的《印尼——散落的珍珠》,国内还没有出版。整排也都是关于东南亚和南亚的书籍。

    “东南亚又叫‘印度支那’,历史上是印地亚和华国势力影响的范围,所以西方就给这里起了一个怪名字。近十几年来扶桑国的影响力大增,所以使用日元比较普遍。估计以后会是华国货币的一个先锋地域。”华国的人民币走出国门率先在边贸开始,原本是前苏联地区用得比较多,可惜后来在南高丽、扶桑等地的商品、影视剧输出等攻势下被超越了。

    东南亚则在金融危机后逐渐与华国走近,成为人民币使用比较频繁的区域。

    “我猜一猜这里——好像都是非洲的书,非洲是不是人民币的第二个阵地?”韩菲凡看到了另一个书架上的书籍,基本上都是非洲各国的地理、历史和经济社会情况。

    “很难,非洲是欧洲国家的人力资源、自然资源的传统掠夺基地,很多当政者都对原来的宗主国比较亲近。那里更多地会使用欧元和美元。除非华国的零售渠道能够铺设近非洲,再以滴灌的方式‘自下而上’进入该国。”

    “还不如就用原始的易货贸易呢,发明这么多货币干什么?”

    一个学国际金融的大学生提出这一的思考,也真是能气死祖师爷了。

    “易货贸易虽然没有美元资金流动,可是背后依然会有清算、资金结算安排,只是这种清算结算是货物销售抵消后的结果。这才是真正的国际金融。”

    “你没有骗我吧?我们老师说的可跟你说的大不同,全都是高大上的央行、银行家和犹太人,那多好玩?”韩菲凡听着江奕讲的这些,就像是天书一样。

    江奕以前的学习内容也差不多。这就像华国的传统历史充满了帝王将相,可是真正创造历史的还是人民群众,这是他们并未进入传统史书中。

    “对于我们国家来说,当前最需要的是换取外汇。要不然相当学生都没有束脩,孔子也不会收你这样的徒弟;可是华国这么大的体量,老师就是想收也得小心点儿,这样的学生一旦学会了就会冲击当前的领头羊。所以必须有民间企业和组织等,去做一些基础性工作,既可以获得实惠,又不至于引起西方老师的警觉。”

    果然,韩菲凡很快就听累了。她还处于“单向吸收”阶段,按照学校给出的时间表学习即可,江奕说的这些内容远超过她的想象。

    “江奕,你又不是央行行长,操心这么多干嘛?”

    “韩菲凡,你应该先去看看《欧洲经济史》,要不然汇票、本票和支票在华国为什么走形了,都理解不了,你在学校里学的金融学知识也会变成空中楼阁。”

    西方的信用文化才能支撑支票的使用。西方国家的企业一旦透支就是严重的信用风险事件,可是华国不一样,都会给予‘善意理解’,不会觉得有多大的事情。这本来是考虑到国内信用文化不太流行给出的一种宽容,可是有不少人就打起了支票的主意,故意在上面写错一个字,让拿了支票的人不断地跑银行,达到推迟付款的目的。

    “哼!又不是人人都要当行长的,我去当一个柜员也行。”韩菲凡看着江奕那一排排英文书,一堆堆枯燥的典籍就害怕。

    以前还觉得课本难啃,没想到要深入学下去还有这么多东西要了解。

    “唐唐韩经理的女儿竟然要一辈子坐在银行柜台那里数钞票,让你爸妈以后拿唾沫淹死你。”

    “我又不要出国的,干嘛学这么多外语?看看汉语书就够了,钱多了又花不完。”

    “英美法系国家是近现代金融创新的发源地。这些国家都是小政府、大民间,亚洲金融业最发达的两个经济体,香江和星岛也是英美法系。”江奕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韩菲凡有个爸爸在操盘金融条线,又有韩剑波在香江,这是多好的金融亲友团?

    说到这里,江奕忽然想起了韩剑波。

    江采那个大嘴巴靠不住,还真的需要一个更加可靠的中间人去强化与韩家的合作。韩菲凡除了太粘人,其他都还好。以后要是宁岩负责香江这一块,估计这个就不再成为麻烦了。

    同时,1997年宁岩和韩菲凡正好毕业,一切都来得及。

    想到这里,江奕看向韩菲凡的眼睛就变成了大灰狼盯着小白羊:“其实国际金融也有可取之处,比方说你们如果在香江、星岛等国际金融中心工作的话,还是挺有用武之地的。”

    韩菲凡看着江奕的眼神,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又在算计自己,心里都有些怕了:“香江太远了,我爸妈不会让我去的。”

    “你家大伯、表哥之类的不是在那里嘛,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一旦有个朋友在一个城市里,那个城市就不再陌生了。”

    江奕还从来没有跟韩菲凡谈过这么深入,他也从来没有费劲地推销过一个建议。

    “老实点儿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那里?”

    “我哥哥在香江,我应该也会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听到这里,江奕终于明白了韩菲凡的一个关注点,或许只有在自己前往香江的情况下,韩菲凡才会义无反顾地到达一个远方。

    “待一段时间,也只是去那里看看吧?”韩菲凡嘴巴一直很严,这次涉及自己的未来定位,更是一点儿态度都不敢泄露,唯恐被江奕抓住了什么把柄:“我爸说我不用担心以后的工作,让我在学校里学习好就行。”

    江奕还是没能达到自己的目标。不过香江基地这个概念倒的确是搅动了江奕的整体思路。

    华国这个后发型国家对于外汇和资金流动有着异乎寻常的谨慎态度。这可以屏蔽外来的金融市场波动,可是也基本上斩断了江奕在全球腾挪的触手。

    香江却不同。那里既是华国走向国际金融市场的窗口,也是连接世界各国的金融中心,更是有着众多金融市场的操盘手。在那里,江奕的信息优势可以尽情发挥,转化为切实的生产力。

    更重要的还是江采无法承担起充分利用香江市场的重任。如果两人互换,江奕可以依托香江布局全球金融市场,江采可以承担起国内的监督责任。毕竟,华国大陆才是江奕家的主场。

    “江晓薇,你的粤语学得怎么样了?”江晓薇刚刚走出房间,就被江奕瞄上了。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江奕就要探讨一下可行性。包括自己学习粤语的可能。

    “我能说平常的几句话,说得别太快就行。”

    “你大概学了多长时间?”

    “两年吧,有个差不多大的姑娘,我们经常一起唱香江那边的流行歌,后来跟着她说起来的。”

    江奕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这些便捷手段。前世在湘省那个粤语歌曲影响很深的地方倒是学了几首歌,在燕京就完全没有机会去参与这些娱乐。

    “二叔,你想学粤语吗?”江晓薇小声地问江奕:“你这种大老板走到哪儿还不是都有翻译的?就算没有翻译,别人应该也是迁就你、说普通话吧?”

    江晓薇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江奕发现自己还真是被“低端思维”限制住了。

    等到自己聚集起数百亿甚至上千亿美元资金的时候,恐怕自己的前三道朋友圈怕是都会恶补普通话:“嗯,我知道,只是问问你的功课进展。”

    孙丽娟听到江奕又要操心学粤语的事情,本能地就要反对:“小奕,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你二哥家的江晓燕粤语很好的,她现在也快18了吧?让她多跟着跑跑就行了。”

    “她还只有16岁吧?”

    “咱们任城按虚岁来。就算是16岁,跟着自己亲叔叔跑一跑又怎么了?”

    “江奕,你还真的要去香江吗?”江奕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架势很足,让韩菲凡有些目瞪口呆。

    江奕刚刚不是临时起意么,怎么会这么重视?韩菲凡本来想建议江奕去香江的大学读书,可是想起那样会让他远离了自己,所以她终究还是没有提起。

    “香江已经很久没去···想过该怎么经营了,”江奕这辈子还没有去过香江,怕是韩菲凡都会知道:“那里还有好几个侄子侄女在,大伯也在那里。以后应该有机会去看看。”

    江奕的打算可不能轻易变动,更不能轻易透露。现在他的名下牵扯着着好几个集团,数十个企业,数百个高级管理人员,数千个外包企业,数万个外籍专家,数百万个企业员工。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一些小鬼小派找到机会上蹿下跳。

    到了晚上,宁岩的电话准时打来。

    “在小姨家里一点都不方便,我过几天就回学校。”

    估计是宁刚盯得太紧,宁岩给江奕拨打一个电话都要躲到大街上的公共电话亭里才行。

    “还是早点儿回去吧,燕京现在都下雪了。”江奕生来怕冷,想起苗条的宁岩更是觉得刺骨。

    “好不容易才躲开了他们的眼线。”宁岩现在基本上是三天一次电话,在校期间更少,那里打个电话的排队时间都要一个多小时,每次还要考虑后面排队的女生不耐烦,所以放假后每次都要说挺久:“这次是因为姥爷身体不好,所以我妈才来燕京。反正我这几天都是在补觉,这个学期军训真是把我累坏了。”

    “以前就没人敢惹你,现在训练了一个学期肯定更厉害了吧?倒是可以当个保镖了。”

    只是宁岩的兴致不高,江奕说的又是她的一个痛点,她连回应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只是问道:“你们在任城怎么样?怎么没去海南过春节?”

    “这个春节要见很多人,都是你不认识的,工作上的事情。”

    “不去也好···听说韩菲凡他们家也去海南过春节。”宁岩听到江奕的计划,倒是有些兴奋:“我感觉你一点儿也不像学生,倒像是一个···资本家,春节就要公关。”

    “我倒是没听说韩菲凡家也要去海南的事情。”江奕估计韩菲凡又是想跟着韩成斌去那里休假,只是后来看到江奕并没有在海南过春节的意思,所以都返回了任城。

    这一点,江奕可不敢让宁岩知道。

    “她告诉我的,好像是因为她妈妈身体不好。”

    这个时候,江奕忽然想到了还有人听着自己聊天,立刻回避了自己在春节期间的安排,转而聊起了热闹:“今年任城可好玩了,主题公园有焰火晚会。”

    “你不是喜欢热闹么,怎么也开始还俗了?”

    “不是我喜欢,是老百姓喜欢。”估计这些话不会引起歧义,江奕必须给自己多铺垫一些正面的印象。

    “有多少家庭愿意去的,大部分还不是都在家里守夜?门票也贵得很。”

    “不贵,夜场跟平时一样的票价。而且还发给很多员工折扣券。”江奕签署的年终奖计划已经包括了这些消费券,要提前打造一个消费驱动城市。

    “你可真是个狠心的资本家,春节也不让员工休息。”

    “春节都是三倍的加班费,年轻员工们都抢着加班呢。而且除夕那天晚上关门,让大家回去跟家人团聚。”

    宁岩却依然不买账,继续配合着江奕给第三者答疑解惑:“我看是因为当天晚上大家都去看春晚,你担心没人买票吧?”

    齐鲁省的春晚收视率可是超过了80%的,仅剩的一些没看春晚的估计也在忙活其他事情,不是去主题公园的目标客户。除夕夜的活动,现在还不能与春晚争锋。

    “春节可是全国上下一盘棋,我们绝对不能给国家添乱。”江奕再一次给出了绝对正确的姿态,估计能让窃听者脸红。

    “江奕,我真想跟你一起去看看焰火晚会。这样的项目肯定是你想出来的,我想了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个月以来,两人的每次通话都会以这个遗憾收尾,宁岩每次都想更加了解江奕。因为在她心里,江奕的确是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

    江奕的心里却比宁岩更加沉重。刚刚被韩菲凡提醒、生出了坐镇香江枢纽的想法。可是他算到了江采更适合在内陆,算到了自己可以更好地布局全球,算到了韩菲凡可以承担韩家和自家的桥梁。他唯独没能想到宁岩,没想到这样会让两人更远。

    这一次可不是几个月,就像上个学期的军训一样;也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那时候江奕还会经常往返燕京和任城。

    这一次,分开的时间将以年来计算,分开的距离以数千公里计量,同时燕京和香江还隔离了一个国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