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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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宫宴

    两日后酉时,今日皇帝于青蛟宫设宴,为景王一家接风洗尘,六司重臣,以及皇后皇子等皇室宗族均会参加晚宴。

    一大早,天尚未大亮,景王妃还未起,早起的景王于馆舍内舞了一通剑,正收剑回鞘,准备沐浴更衣。侍卫来报:“巡按司大臣魏须无求见!”

    “快快有请!”

    巡按司大臣魏须无,一身紫袍,头戴乌纱冠冕,腰束玉带,五十多岁年纪,身材保养的很好,脸微黑,眼睛小而锐利。

    陆氏自建立许朝后,尚青色,紫色,御阁大臣和皇室,包括藩王服饰均以紫色为主,不同的是皇室在紫色袍服外有青鳞蟒纹的边衬。

    “王爷,今日晚宴,还请小心谨慎,巡按司得到消息恐有人对殿下不利。”魏须无开门见山道。

    “魏大人,你要说在馆舍之中,街市之上,歹人有所企图本王定不会疑,可在皇宫内院,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我不利?”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总是好的。”

    “多谢魏大人,不知这有人对本王不利的消息从何而来?”

    “我巡按司下属,左使苏见申,右使刘凡举昨日在大街上见有很多小儿手拿画纸,画中一只雪虎,被周围枪戟刺中。雪虎额头一个景字。”

    “小儿玩笑之言,如何能信?想必只是记恨本王又不敢站出来的宵小之辈,用这种下作方式来解闷罢了。”景王不禁哑然失笑。

    “图谶之说虽然虚妄,但我朝如何得立,前朝如何败亡,殿下当比我清楚。”

    林冯双目精光一震,目视魏须无,久久无言。

    世家之所以称为世家,不仅有着深厚的底蕴,更知道普通民众所不知道的一些秘闻。

    姬轩辕统一华夏之时,各大世家人才辈出,庆州李氏,洛州张氏为禹王前锋,琅琊王氏为军师,江陵叶氏萧氏护法禹王左右,阳城陆氏为巫师,陆子陆尤为禹王御车,此外还有数十世家子弟随战,辅佐轩辕建立强大的大一统的王朝——禹朝。

    后大禹朝九传至帝青,陆氏后裔权臣陆抗以谶语之说杀姬青篡夺江山,末代帝王姬青死前留下诅咒:“陆氏五世而亡,灭陆氏必为姬。”这也成了历代陆氏皇族的心病,也是姬氏被屠杀殆尽的最主要的诱因。

    之后图谶之说层出不穷,甚嚣尘上,不管是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还是异象推演的无稽之谈,总有人牵强附会,也总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不容人不重视。

    送走魏须无后,林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午膳也未吃,坐于静室内屏息打坐,只等酉时入宫。

    酉时正

    明月初升,宫灯四起,半空中那轮皓月皎洁璀璨,皎月外沿有一圈很大的月晕,此等天象预示着明日或有大风。

    景王与叶真、卢兆麟等六部司各位大臣闲聊片刻,宫外九长五短罄声响起,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文武大臣和景王及其家眷鱼贯而入,进入青蛟宫。

    青蛟宫,在养心殿西侧,历来为皇亲国戚婚嫁等重要场合的饮宴场所。

    宫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侍女们依次将珍馐美味、果馔酒食端至桌上,众人依宫娥指引,各归其位。

    殿下共设四排,分列两旁,左侧两排,前排为景王及其家眷,后排为神武将军和神威将军席位,右侧两排是六司为主的朝臣之位,台阶之上横有一排,为皇帝、太子及皇后坐席。

    景王入座,景王妃坐于身侧,下首为林谦林雪,再次之为刘安石。后排神武军统领卢光毅,下首为神威军统领苏见仁,其弟苏见义几天前奉旨出京公干未在大梁,再次之为两军其他高级将领。

    景王对面,正对着的原应该是左相崔关隆之位,不过老相国最近一月在南郊养病,久不上朝,两位副使只能退于后座。

    此刻吏部司大臣卢兆麟坐此位置,这位卢家的当代家主,一直以来勤于政事,为当今皇上所宠信,觊觎左相之位久矣。

    进入青蛟宫前,卢兆麟、叶真与景王就已聊了半晌,此刻卢兆麟入座又向景王躬身施礼,态度异常恭谨。

    下首为工部司叶真,向景王微微点头,入座后便不再言语,静等皇帝到来。

    再下首,巡按司大臣魏须无,入殿之前也与景王殿下也稍有交谈,入殿后也是正襟危坐。

    其后一排均为六司的重要幕僚和左右使者等。

    巡按司大臣魏须无身后二人,与其他幕僚使者稍有不同,此二人一人身姿风雅,举止有大家风范。另一人少有言语,目不斜视,有如老僧入定。正是巡按司的左使苏见申,右使刘凡举。

    苏见申为江陵苏家家主苏文的远房族侄,常巡查各郡刑司。刘凡举乃是当今皇后郑皇后的外甥,其弟为皇城司司丞刘凡溪,当世美男子,据传与太子关系密切。

    众人或左或右的小声交谈,都在等待大许文皇帝陆天翼的圣驾。

    “皇上驾到——”随着皇门令一声高呼,钟摆响了三声,余音袅袅。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正襟起身面向台上,待紫袍青衬,头戴青冕的身影坐定,众人一起叩拜,三呼万岁。

    随着皇帝一同出来的,有两位皇子和两位公主。两位皇后郑皇后、苏皇后因为皇太后身体不适都去永宁宫问安服侍,并未随皇帝来参加晚宴。

    忠顺王陆伯昭,伟岸英朗,模样隐隐有文帝的影子,举止不俗,只是一双眼睛,深沉的可怕,让人不敢直视。

    勇安王陆仲炎,态度和善,满面带笑,不像文帝,更像其母苏皇后,对景王也是点头示意。

    去过北地的两位公主,长乐公主陆雨桐,一身皇家紫青凤服,端庄秀丽,举止如兰,眼神笃定,落落大方。

    如意公主陆雨薇,则对林雪挤眉弄眼,这几天祖母身体不适她也没能出去见林雪,今日得见,自是分外高兴。

    此外还有一人,诚王陆季宁,是文帝酒后临幸宫女所生,一向不为文帝和兄妹所喜,文帝给了他一个礼部司大臣的职位,却没有让他入御阁,他也不争权不争宠,唯喜饮酒,此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陪在最末。

    大许自太祖陆抗建国,后传陆杨,是为太宗,太宗陆杨传陆鹏,是为武帝,武帝陆鹏传位文帝陆天翼后于龙华寺出家,后病逝于龙华寺内,陆天翼为陆氏许朝第四代帝王。

    当今皇上虽已经五十多岁,双鬓微白,却依然身康体健,双目有神,帝王威严气度自是不同凡响。

    宣喻平身后,文帝陆天翼于青鳞蟒椅之上端起酒杯道:“景王冯,平扶余,定无终,保境安民,有功于朝廷,第一杯当敬景王。”

    林冯忙举杯过头,谦饮谢恩。

    “朕弟今又不辞辛苦,千里嫁女,与太子成婚,朕心甚慰,这第二杯,众位爱卿,且举杯共饮!”

    文武百官谢恩,君臣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