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错过了精彩的蹴鞠赛，江晨曦回国子监后，就像一个边缘人物一样，根本就插不上姐姐们的对话。

    她们聊的事情，说的人，她都一概不知道，一概不清楚，但是又一心想要融入她们的话题。

    江晨曦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说句话了，问了苏青青一句：“最后到底是监生赢了，还是贡生赢了！”

    立马就招来了苏青青劈头盖脸的责骂，道：“那是友谊赛，谁输谁赢重要吗？重要的是比赛很精彩，你都没看见监生有多认真对待这次的比赛，怎么能只论输赢呢！”

    江晨曦被苏青青吓着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青青这么生气的样子，被她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罗昭君安慰她道：“你昨天没在，所以不知道，我们支持的监生上半场还只输了两个球。

    到了下半场后，贡生里有一个叫孙什么的人，踢的特别的好，一刻钟不到就连续进了好几个球，最后结束的时候，我们输惨了，所以青青才特别生气，你别怪她！”

    江晨曦没想到自己才缺席了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看其他人意犹未尽的模样，她对昨天蹴鞠赛发生的事，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为了躲避心情不佳的苏青青，到了晚上，她只能到女工嬷嬷房里图个清净，顺便再和她聊聊天。

    现在，江晨曦虽然不怎么刺绣了，但是常常晚上没事干的时候，还是会去看看女工嬷嬷，吃她为自己做的宵夜，在她哪里听一些宫里面娘娘的故事，又或者在她哪里练练字，看看书。

    江晨曦这次去找嬷嬷，在路上遇到了同样去看嬷嬷的祭酒赵白虎，这是国子监开学以来，江晨曦第一次见到他。

    太久没见了，这突然见到他，她看他的样子，反而害怕了起来，完全没有最初见面时的那份自然。

    江晨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向祭酒行礼问安道：“祭酒好！”

    赵白虎点了点头，先她一步，来到了嬷嬷的房中。

    他环顾四周，把屋里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都没有见到嬷嬷的身影。

    只有一个水壶，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热气，发出了点声响。

    江晨曦后进的屋子，同样没有见到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嬷嬷不在，祭酒则像是这屋里的主人招呼江晨曦坐下，江晨曦只能听年长人的话，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个人就这样干坐着，一言不发过了一段时间。

    江晨曦觉得在这里挺无聊的，刚想要开口离开，却被赵白虎率先发问道：“你昨天回家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江晨曦回答：“母亲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和哥哥回家了。昨天，是蹴鞠赛，不用上课，所以也没有耽误课程！”

    赵白虎：“昨天挺热闹的，来的人也多，你没有看上蹴鞠赛，就不觉得失落吗？”

    江晨曦回答道：“还好吧！蹴鞠赛每年都有，可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对我和哥哥来说，她肯定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今天早上回来后，听见她们说了不少昨天蹴鞠场上的事，贡生最后赢了比赛，也就这样了吧！”

    赵白虎：“你过完年回来后，好像成熟了点，也懂事多了，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你现在，是不是还有点怕我了！”

    被人看穿了心思，江晨曦第一反应就是否定对方的话，道：“没有呀！我不还是我吗！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你。

    我想，应该用词更准确一点，你是长辈，我对您应该是尊敬，你是国子监的祭酒，整个国子监都归你管，我总不能一直没大没小的跟你说话吧！那多没礼貌！”

    赵白虎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别人害怕他，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果连一个小孩都怕他了，是不是他自己也有点问题。

    江晨曦一直看着门口，希望能女工嬷嬷能快点出现，因为她现在实在是不想要和祭酒单独见面了。

    去年和祭酒单独见面的时候，江晨曦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的地方，但是过了一个年回来后，她已经不这样认为了。

    赵白虎看着一直往向门口的江晨曦，问她：“你是不是着急着要走？”

    江晨曦答：“我本来就是来看嬷嬷的，前几天我跟她约定好了，昨天我们要一块赏月的，但是我不是回家了嘛！所以，今天特意来找她把事情说清楚的！”

    赵白虎：“你失约了，自然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不过国子监的月亮，应该没什么好赏的吧！”

    江晨曦：“赏月就是见面的一个理由，两个人一块说说话，吃点东西，不是说，赏月就一定必须要看月亮的，再说了，现在又不是十五，十六，月亮也没有那么圆！那么亮！没什么好看的！”

    赵白虎从小的生活就一直很单调，每天什么事都想，可一旦与吃喝玩乐的事沾上边，他就不会花半点心思了。

    他也有三十岁了，也活了三十年，小时候不懂情调的事，长大后就更不懂了。

    别说晚上赏月了，就连看星星他都没有过，更不知道，赏月还能有更深层含义。

    赵白虎：“春天的时候，他们往国子监的池子里新放了些鱼，你以后要是无聊了，也可以去那里喂鱼！”

    江晨曦点了点，又开始不说话了。

    嬷嬷不在，赵白虎也闲着没事，就自己用炉子上的水泡茶喝。

    以前他到这里来的时候，都是嬷嬷给他泡茶，现在嬷嬷不在了，要想喝茶，只能自己动手泡了。

    等茶的时候，赵白虎问江晨曦：“你知道嬷嬷平常晚上都去哪吗？怎么去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回来？”

    江晨曦回答：“嬷嬷晚上很少出门的，要是出门，大多数时候也是去厨房做吃的，至于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江晨曦见嬷嬷迟迟没有回来，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就对祭酒说：“时辰不早了，既然嬷嬷不在，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见嬷嬷吧！”

    赵白虎的茶，这时已经泡好了，有一大壶，他一个人也喝不完，就问江晨曦：“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吗？都已经泡好了！”

    江晨曦答：“嬷嬷知道的，我不喝茶！”

    话一说完，她就向赵白虎行礼，很快，离开了嬷嬷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