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问题吗？”艾玛紧紧地抱着罗修的胳膊，担心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罗修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脸颊：“真的没事，就连教宗都给我检查过了。”

    “可是……”艾玛看了一眼还在唱《弥赛亚》的清唱团，“要不你今天还是休息一次，不要勉强自己。”

    罗修低下头，从女孩的眼里只看到了担忧和害怕，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

    “不，这是因为我不在你的身边的原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艾玛摇摇头，她不想让罗修内疚，执意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这样罗修的内心就更不安了，哈士奇难得地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决定下次一定要加个保险。

    ——想要让哈士奇彻底反省，完全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罗修突然轻声道：“我可能与神接触了。”

    罗修明显地感到艾玛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在她开口前解释道：“我大概，可能，也许知道了神的某个真相。”

    艾玛先是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然后确认罗修应该也没在做梦：“你这次的冒险和神有关？”

    “其实一开始的目的没这么复杂，”罗修又把声音压低了些，“我只是想搞明白这个世界的运作原理。”

    这已经够复杂了……艾玛知道罗修向来很皮，但没想到他的胆子会大到这种程度，联想了一下罗修的能力和他之前与自己探讨过的灵魂空间，艾玛猜到了一种可能：“你在用你自己的灵魂世界模拟本我空间？”

    罗修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外置型思考回路实在是太懂事了，直接省下了自己从头解释一遍的功夫，于是直接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仔细地告诉艾玛，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实验原本是想看看本我空间和现实空间的映射关系，我问过导师了，连他都没发现过肉体和灵魂是处于两个维度空间……或者说两个世界？”

    “但却因为某个我不太清楚的原因，我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灵魂的集合体，复述的‘我’们组合成了一个全新的灵魂，完全和现实空间脱离，短暂地只处于本哦空间里。”

    “与现实空间脱离？”艾玛打断了罗修的话，“你是说你的灵魂和肉体分离了吗？”

    罗修想打个响指，但还好想起自己在哪，赶紧控制住自己的手：“差不多，失去了同步，这让我的灵魂能够彻底进入……不，应该说感知本我空间。”

    艾玛的眼中泛起莫名的光彩：“所以你在本我空间和神接触了？”

    罗修点点头。

    艾玛顺着罗修的思路继续推演：“你是因为几个灵魂融合，所以能够彻底进入本我空间，那是不是也意味着神也是灵魂的结合体？”

    艾玛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教宗曾经也说过，神居于神国，也许就是你所见到的本我空间。那么你这次的经历也说得通了，因为你变成了集群意识，所以和你在现实空间的肉体不再匹配……”

    “哪吒不会就是个集群意识吧？”罗修突然福至心灵，开始脑洞，“上古神话里还八张脸八个头，外加八条尾巴八条腿的天吴，也许就是8个灵魂合在了一起。”

    艾玛瞪了罗修一眼：“难道你还想变成那样？”

    罗修浑身一个激灵，他脑补了一下自己九头蛇的模样，然后SAN值狂掉：“还好只是失去同步了，不然恐怕要立刻被教廷给人道毁灭。”

    艾玛已经习惯了罗修的各种异想天开，特别是他开始跑题的时候，每当这时她都负责把话题拉回来：“还是教宗，他说过神只能居于神国，换成你的话就是集群意识只能在本我空间？”

    “说不定，这就是神国的真相？”罗修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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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想法。”教宗边吃着莲蓉蛋黄酥边说出自己的感想。

    新年的第二天，教宗像往常那样在办公室里招待了罗修和艾玛，红茶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桌上的一盘莲蓉蛋黄酥让罗修觉得画风不太对。

    “一个中国的老朋友送的，是他们过年时候的茶点，”教宗见罗修一直盯着桌上的点心，便为他介绍道，“味道还不错，我想你会喜欢。”

    罗修也没客气，直接把整块莲蓉蛋黄酥塞进了嘴里，层层香酥，软糯适口，蛋香浓郁，的确是他前世记忆中的味道：“如果是新鲜的，口感应该会更好。”

    艾玛悄悄用手肘顶了一下罗修的腰，这只哈士奇在别人地方真的是一点都不见外……

    如果哈士奇有点AC数那就不是哈士奇了：“真的，回去我做给你吃过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就查一下这东西要怎么做。”

    艾玛立刻决定在回去之前一定要通知肯威先生，对厨房严防死守，禁止罗修回家后踏进厨房半步！

    教宗微笑地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一直等他们安静下来后才继续刚刚的话题：“对我等而言，聆听主的声音就好像在水中混沌的声响，我们需要仔细揣摩、反复思考，才能确保自己没有误解和歪曲主的意志。”

    罗修大概能理解教宗的话，神眷骑士也能接受到来自神的信息，但都是些无法解析和理解的东西。往往这就是宗教战争的起源，两边都自认为对神的解读是正确的。从这点上说，伊尔珊诗舞就做得很称职，她从来都不打哑谜……

    “历代教宗都想找出能够好的办法，所以进行过各种的研究，曾经有人认为这是因为我们还不够虔诚，”教宗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进行祈祷，“但后来狄奥多尔一世提出了一个新的说法，主的语言是一种神语，我们需要用主的方式才能解读，所以历代教宗一直在做一件事情……”

    罗修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在禁书区看过不少密卷的艾玛已经猜到了教宗的意思，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教宗的历代传承？”

    见罗西亚一脸迷茫，艾玛飞快地向他解释：“我曾在书里看到过一个说法，历代教宗是有特殊的传承的，前任教宗的意志能够传承给下一任教宗，我之前以为这只是某种修辞……”

    “沃特森女士，你的智慧每次都能让我惊喜，真的没打算来梵蒂冈图书馆的禁书区工作么？贝拉女士向我好几次提到过你。”教宗笑眯眯地看着艾玛，公然在罗修面前挖墙脚。

    艾玛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无穷的知识和哈士奇之间的选择让我她犹豫了2秒：“抱歉，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完成。”

    “呵呵，不急，”教宗也没有遗憾的意思，装作没看见罗修不满的眼神，为两人解释，“教宗传承是一个仪式，能让前任教宗的知识变成灵魂碎片附着到下一任教宗的灵魂里，每一任教宗所所获得的灵魂碎片都是前面历任教宗的叠加。”

    罗修明白了教宗的意思，历代教宗不断将灵魂碎片传承给下一任，越到后面的教宗灵魂里的碎片就越多，某种意义上与灵魂的集合体有些类似，这就是为什么教宗能解读“真神信息”的原因。

    每次和教宗的交谈都能打听到很多秘辛，罗修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了，但这不妨碍他在走的时候把剩下的莲蓉蛋黄酥全部打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