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诸天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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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备胎秦淮茹

    第二天吃罢早饭,贾梗叫住了秦淮茹,把今天验收房子的事情说了,让她到单位打个转、请个假。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淮茹早已从最初的惶恐中适应,到现在坦然接受。

    约好见面的时间,也没理会还在睡懒觉的秦京茹和槐花,牵着小当戴着棉手套的小手,贾公子出门上学。

    九点半,秦淮茹从学校把贾梗接了出来,一起前往后海。

    路不远,秦淮茹没有把车骑过来,两人就这么走着。

    路上,秦淮茹没话找话:“我说棒梗,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待见你京茹姨?”

    “您不用觉得,就是。”

    “这怎么话说的呢?”

    “您说您没事把她招来干嘛?”

    “这不是你何叔让我给他介绍个对象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我就不信,您真愿意他俩成了?”

    秦淮茹欲言又止。

    “您别不爱听,人家都是吃谁把谁向、有奶就是娘,可秦京茹是什么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好听点,惯会忘恩负义,说不好听,活脱脱一条白眼狼,不知道您图什么。”

    “她怎么你了,怎么就白眼狼了,你怎么看谁都不像好人呢?”

    “先不说谁是好人,就您那眼力,怕是连咱们院子里,谁有几分本事都弄不明白。”

    “小瞧你妈不是,要我说,论本事,先得是一大爷吧,八级工,手艺多高不说,人也公道啊。再有阎老师也算吧,有文化、字也写得好,虽然小气了点儿、琐碎了点儿,可没有什么坏心眼。对了,你何叔厨艺好,人也不错。要说坏人,我还真没有觉得,谁是坏人。你说呢?”

    贾梗撇了撇嘴,“您也就这眼目前一点见识,您说的这几个,说是坏人倒不至于,可好人堆里也轮不到他们。

    相比好人,咱们那院子,反倒是坏人更多些,可要说有本事的,得再加两个人,一是许大茂、二是何雨柱……”

    “许大茂也确实有几分歪才,不过,你这见识也没比你妈高到哪去呀。”

    “我还没说完呢,真有本事的,是这俩棒槌的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秦淮茹闻言,不由瞪了一眼儿子。

    “别急啊,您听我跟您细说。人家老许,小市民出身,现如今混得也是人五人六的,儿子娶了资本家的大小姐,女儿更是风光大嫁,陪嫁在这一片都是数得着的。

    许大茂住两大间房不提,他爹自个儿还弄了个独门独院,这还是明面上的,私下里的家底还不知道有多厚实。当然,这人风评不好,都说他坏的很,可单论过日子的本事,算是拔尖的。

    再说何家,满院子说人家何大清这个那个的,怎么没看人家把手艺、工作和房子都留给儿女了呢,那是想有就能有的吗?”

    “你这么说可倒也是。”

    “都说何大清跟人跑了,可到底为什么跑的,怕是说不清吧。跟当时划分成分有没有关系呢?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都说不准的事。”

    跟寡妇跑这几个字,在秦淮茹面前还是少提为妙。

    “那会儿,五几年来着,何叔当时少说有十七八了吧,雨水姑也有十岁出头了,何大清传了何叔全挂子本事,人家也才四十岁,向前走一步不为过吧。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人家宁肯自己离乡背井,去到保定城,也不愿意自家孩子受那份委屈,不错了!

    话说回来,工作、房子都安排妥当了,让何叔带大个半大孩子,不算多难的事,据说前些年还寄钱来着,一个老光棍,可以了,还要人家怎么样呢?”

    “还别说,你这歪理还挺多。”秦淮茹抿嘴笑笑,听听就好,蛮有意思的,理不歪、笑不来,谁人背后不说人呢。。

    “那你说,咱们院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没几个好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但坏人的里头,肯定得有聋老太太!”

    “什么?”秦淮茹惊着了。

    “许大茂他爹坏,是阴坏,后院老刘家是蔫坏,老太太的坏,是骨子里坏。”

    “为什么?你不是听咱们家老太太说的吧?”秦淮茹忍不住往自家婆婆身上联想。

    “咱家那老太太知道什么呀,把她卖了她都得给人家数钱,三个她也斗不过人家一个。”对秦淮茹的疑惑,贾梗颇为不屑,问道:“您知道那老太太不待见您吧?”

    “她不待见我,人家就是坏人啊?”

    “您知道吗,她给何叔和娄姨拉皮条。”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你可别瞎说!”秦淮茹再次震惊。压低了声音道:“屁大点孩子,你知道什么是拉皮条吗,就敢胡说。”

    尽管还没发生,可已经有迹象了,不妨碍贾梗提前编排:“前些天,我在后院背风处玩,听见老太太和娄姨说话,我又不好出去,就灌了满耳朵,真没想到,老太太是那样的人……”

    贾梗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了,赶紧说,你还拿捏上了。”

    “老太太说,许大茂要搁到过去,准是当汉奸的料,满院子就傻柱好,只有傻柱才配得上娄晓娥。”

    抬眼看看不说话的秦淮茹,继续上眼药:“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许大茂再不好,也没见得罪过她吧,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就这么搅合,这老太太真会积德!”

    “真是你听到的?”

    “还有呢!一大妈对老太太好吧?”

    “那肯定呀,端汤送药的,一大妈没少伺候老太太。怎么,她还说一大妈什么了?”秦淮茹看儿子煞有介事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许大茂两口子结婚好些年不能生,娄晓娥就问她,会不会像一大妈一样,将来没个孩子。老太太说,不怪娄晓娥,娄晓娥没有病,一大妈不能生,是因为有病,严重的妇科病!”

    “你……”秦淮茹有点张口结舌了。

    “又想说我瞎说是吧?人家这么私密的事儿,她张嘴说给外人,还是个小辈儿,她怎么有脸!

    别以为我小,她说的严重的妇科病是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些。

    这些年得的人不知道多不多,旧社会,前门那几条胡同里,得妇科病的姑娘婶子,还少吗?

    一大妈对老太太够可以了,可每个人什么出身,得什么病,由得了自己吗,是老太太背后说人坏话的理由吗?

    为什么要说给娄晓娥,宽慰她,不过是看她家有钱而已!为什么给何雨柱拉皮条,不过为口吃的罢了,损阴丧德到这地步,这院子里的坏人,在我看,不说数她为首,可也叫的上号!”

    一大妈老两口为什么不能生,秦淮茹影影绰绰听过点风声,这绝不是一个孩子能编出来的,所以,她有些信了,可还是得叮咛两句:“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话到妈这儿就得了,不敢给别人学舌去啊。你以后对聋老太太……”

    “放心,敬鬼神、而远之!”

    秦淮茹略停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何叔……”

    话没说完,就被贾梗打断了:“您知道孙悟空吗?”

    秦淮茹斜了一眼这死孩子:“我还知道太上老君呢,真当你妈没见识啊?”

    “那您觉得,您和何叔,谁是孙悟空,谁是如来佛祖?”

    “你想说什么?”秦淮茹有点不明所以。

    “看见刚过去那车了吗?您知道那汽车有几条轮胎?”

    “四条?还能是几条?”这年代车辆毕竟不多,加上小妇人未必关注这些事情,秦淮茹不太确定。

    “五条,有一条没装上的,应急用的,叫备胎!”

    “这跟咱们家、还有你何叔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其实,有件事一直想跟您说。

    按理,做儿女的,不应该干涉长辈的事,但我不能看着您一条道走到黑。

    这两年,您满眼都是何叔,可何叔呢?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是没有合适的吗,咱们都知道,不是。”

    秦淮茹陡然觉得有些臊得慌,想要分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您也别觉得是您拖家带口,怕耽误了何叔,你们俩,他才是如来佛祖,您这个孙悟空,再怎么折腾,也没翻出他的手掌心去。可他呢,真不知道您的想法,还是装不知道?

    不光咱们院子,给他介绍的还少吗?为什么都没成,他不是嫌弃这个胖,就是嫌弃那个丑,什么猪八戒他二姨都出来了。前段日子,还四处扫听,瞄着我的班主任冉老师来着。

    他敢这么作,敢这么挑拣,敢这山看着那山高,因为有您。您给他托底了。他相亲的条件,就是比您年轻、比您漂亮、比您有文化,您就是那条备胎!”

    说话间,贾梗心里暗自又补了几个名字,秦京茹、于海棠、娄晓娥,村姑、厂花、邻家。

    听着这尖刻的话语,秦淮茹半晌没有申辩出一个字,有些如鲠在喉,又觉得有些道理。

    “您做了初一,还得做十五,一遍遍地烧香,求不得菩萨点个头。说是求着您给介绍对象,您不就上赶着把秦京茹弄来了吗,他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您又何苦来呢!”

    对于秦淮茹和傻柱之间的感情,贾梗起初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小寡妇和老光棍,最开始能有什么呢?

    无非就是相互怜惜一下、暧昧一下,你借我根葱,我还你颗蒜,你搭把手出点力气,我给你拾掇拾掇屋子、浆洗浆洗衣裳……

    这借与还、帮与衬中,就有了男女间纯真的友谊和关怀,就有了眉梢眼角的注视和旖旎,就有了鞍前马后的照应,就有了房前屋后的暧昧……

    贾公子自问不是封建的人,不觉得寡妇老娘再走一步,会让自己脸上无光。

    可是,一味地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贾公子就恼火了,

    未必真能拆散这对冤家,但决不能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傻柱轻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