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诸天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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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妇人秦淮茹

    走到一处略僻静的地方,贾梗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秦淮茹,片刻后才开口:“以后,咱们这个家,我来当。”

    秦淮茹望着他,不解道:“这几年家里大事小情的,谁也没拗着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咱家是到该好好过自己日子的时候了。”贾梗稍作停顿,秦淮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贾梗还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知道您不容易,前几年,我太小,没能顶的起门户,让您担惊受累,以后不会了。”

    看着眼圈转红而又满脸疑惑的秦淮茹,贾梗继续道:“这些年,不让您和老太太受旁人接济,道理呢,不说您也知道。

    为什么,就是让您在人前有理气长。

    到今天,咱们家要钱有钱、要房有房,只要不冒头,好日子长着呢,没必要对谁委曲求全。

    您就是想再走一步,也得挑个待您好的,儿子给您撑腰!”

    听到儿子口中的言语,秦淮茹想说点什么,嗓子眼又好像被千斤的棉花堵住了一般,半晌,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秦淮茹,一个曾经被众网友极尽所能嘲讽的女子!

    她,犯了哪门子法?

    其实,嘲讽她的人,比她还知道她的冤枉!

    一个从旧时代走过来的小寡妇,上有老、下有小,好比刚出笼的热馒头,是不是人都想咬上一口,她,能如何?

    有人说,她带着一家老小,吃傻柱的、喝傻柱的……

    有错吗?有!毋庸置疑。

    一屋子孤儿寡母,过日子,并不是仅仅有钱就能行的,没个男人撑腰,那才是千难万难的根源。

    傻柱这个人,遇事往往透过现象看本质,简单直接,不拘小节。

    他是怎么看待贾家儿女的呢?就以偷鸡事件为例,那个年月,偷鸡斗狗,在大多数人看来,不过是小事,哪家的小子不犯浑呢,棒梗愿意把偷来的好东西与两个妹妹分享,而不是独吞,在傻柱眼里,这就是小节有失、大义不亏。

    话说回来,在对待秦淮茹的态度上,傻柱傻吗?在秦淮茹和光棍老何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碍着谁的事了?

    有人说,一个寡妇,带什么环呢……

    是因为她风流吗?

    未见得吧。几千年来,有几个是为风流而甘愿下流的女人,无非四个字:生活所迫!

    为什么个别道德水准比天高的网友,愿意捧穿着丝袜跳舞的小姐姐们的臭脚,却对秦淮茹这样养家糊口的卑微妇人,极尽讥讽之能事,这,和厂子里的那些李厂长、杨主任、许放映员之流,有区别吗?

    有人说,她对贾家老太太不好……

    在家里,一个屋檐下的两婆媳,要么东风压到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整日里面对并不那么善良的婆婆,还要为她养老送终,让满院子的三姑六婆无可挑剔,这儿媳妇,可以了!

    有人说,她把贾家的儿女养歪了……

    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讲不来大道理,却在艰难困苦的年代,苦苦支撑着支离破碎的家庭,能孝顺老人、能和睦邻里、能养育儿女,即使不顾忌名声,也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作为一个母亲,秦淮茹是称职的。

    被全网嘲讽,她,错哪了?

    错在她喜欢上一个有房子、有手艺、有点担当的男人了?

    错在她愿意为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施展女人天生的魅惑和小手段,收拢他的身心,碍着别人眼了?

    白素贞为了许官人,敢于水漫金山,秦淮茹怎么就不行,法海,你说说。

    俗话说,要想好、打颠倒。

    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也许问题就会有另一种解决办法。

    一个女人,想守护一眼能看得到的幸福,要被天诛地灭吗?

    卓文君尚有琵琶别抱之日,蔡文姬且能一嫁再嫁,何况秦淮茹这样的寻常小妇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对这样的一个母亲,贾公子是尊重的。

    所以,贾公子今天把心里话说了个透彻,秦淮茹是聪明人,会有自己的考量。

    大街上显然不是叙话的地方,该说的也都说了,贾梗没再耽搁时间,和心神不定的秦淮茹往前走。

    很快,两人就来到后海南沿。

    看到等在胡同口的冯崇禹和夫人倪锦荣时。正好十点钟。

    贾梗本就熟悉,秦淮茹这几年也算是有了些见识,人前也并不那么局促。

    几人寒暄片刻,便一起来到要看的房产前。

    这是处一进的独门独院,总面积大两百平。

    除了门墙略齐整之外,外观看不出与其他四合院的区别。

    冯崇禹介绍道:“按你的要求,门墙只做了修补加固,没有大动,咱们进去看看。请!”

    说着,礼让贾梗进门,倪锦荣也挽起秦淮茹的手臂,相跟着朝里走。

    早在半年前,冯家就有意将这处房产赠予贾公子,当时看过房子后,贾梗提了些要求,由冯家出面找人修缮,才有了今日的验收。

    整个四合院的布局,和燕京城的大多数院落没有什么区别。正房三间,耳房东西各一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倒座房一大两小共三间。院子里石榴树、养鱼缸样样不缺。正房后面,还有个二三十平的后院,原本是小花园,如今这季节,看不出什么风景。

    这房子,除了在上下水和排污方面做了些细致文章,其他方面,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没有做华丽的装修,因为,不合适。

    水、电、煤、家具、生活起居用品,甚至连安置在倒座房大间厨房里的锅碗瓢勺、米粮菜蔬,也已经很完备了。

    贾公子很满意。向冯家夫妇表示了谢意。

    转了一圈儿,回到院子当间,贾梗对秦淮茹说道:“这就是咱们新家了,过年前先归置归置,慢慢地搬过来,以后,咱们两头住。那边毕竟上班、上学近便一点。”

    看得出,听到贾公子的话,秦淮茹脸上的笑意也已经掩盖不住了!

    安家、置业,在任何时候,都是普通老百姓人生重要的追求之一。

    秦淮茹是小女子,没有什么大的念想,在过去,不缺吃、不少穿,可能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如今,在她眼里,吃穿真不算什么难题了。

    就是眼前已然成为自己新家的这房子、这院落,在秦淮茹心里,也没有那么激动,芝麻胡同、花梗胡同、唐刀胡同、史家胡同都有自家的房子,只不过“借”人了而已。

    可为什么还是那么开心?不清楚,但就是不妨碍心情雀跃!

    待众人在位于正房中间的客厅落座,贾公子又见到了昨晚的几只皮箱。

    经过一番交接,皮箱被贾公子放置在隐蔽的保险柜里。尽管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秦淮茹懂分寸,全程中没有吭一声。

    时间紧、任务重。

    冯氏夫妇将院子的各处情况交代清楚之后,没有多停,又引导贾家母子出门,来到西隔壁。

    同样,这里也已然是贾家的产业了。只不过,这座规制相仿的院落,住着四户人家。

    门开着,院子里人不少。

    “来,老刘、老靳,大伙儿聚一下,新房东跟大家见个面。”站在东边的石榴树下,冯崇禹招呼道。

    接着,又对着西厢房大声说了一句:“对了,王师傅,您几位也歇歇,给你们介绍个人。”

    先是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很快聚拢过来。

    西厢房正拾掇门窗的几个人,闻言也停了手,一同来到院子中间。

    指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冯崇禹向贾梗介绍:“咱们房子的修缮,全靠这位,你可能不认识,但一定听说过。

    隆记老号的老板、燕京古建队的王老板王队长。”

    “怎么会不知道呢,西直门修缮、会堂的修建,王老板是名工大匠,小姓贾,贾梗,幸会!”贾梗向前伸出双手。

    面前的男人,感受到贾公子的尊重,略一踌躇,搓了一下手,便向前握住,道:“您客气了!我叫王满堂,现在既不是老板,也不是队长了,您不介意,叫我声王师傅就好。”

    “好,这几个月辛苦了,活儿做的是真好,谢谢王师傅,也谢谢诸位师傅。”贾梗看着王满堂身边围拢的几个人道。

    听话听音。自打接了这处活计,王满堂就听冯家人说起过,房子是要转让的,而在转让前还要修缮一下,不用说,新房东面子足够大。所以尽管贾公子年纪小,老王却没有任何轻视之心。

    此时,院子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接到冯崇禹的示意,从正房拎出了几个袋子,堆放在石榴树下的石桌上。

    贾梗向冯崇禹挑眉询问,老冯也没搭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贾公子便向王满堂道:“要不,王师傅帮我们介绍下几位师傅,不然以后走到街上,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王满堂笑笑,便为众人做了介绍,易大船、丁有德、马四宝,都是燕京古建队里的伙计。

    贾梗对几个匠人道:“各位百忙之中能来寒舍,出工出力,我们感激不尽。如今也快到年下了,冯先生准备了些东西,我呢,也有点小心意,请大家伙笑纳,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小贾我在这儿,谢过诸位了!”说话间,贾公子向四下里抱拳拱手。

    秦淮茹此刻也已从挎包里掏出了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