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诸天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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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冯抗美

    贾老师回到酒店的时候,冯抗美已经在房间等着他了。

    看着眼前冷艳清媚的时尚丽人,精致的打扮、淡淡的妆容,粉面含嗔的俏脸上,没有了昔日的青涩,贾老师一时竟无法把她和几年前那个燕京大妞联系起来。

    他伸出右手,女人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接住,被轻轻带入了男人的怀里,男人的左手揽住她的肩膀,她的右手也环抱住对方的蜂腰。

    直到女人的身子在怀中渐渐酥软下来,贾老师才结束了这个长长的拥抱。

    在简单询问了彼此的近况之后,两人的交谈陷入了一丝尴尬。

    贾老师笑了笑,问她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冯抗美略带点慌乱的点头,匆匆进了浴室。

    借着这个空隙,贾老师向前台要了个长途,接通了燕京那边老王家里的电话,把今天的见闻,向王海东简略做了个通报,等他将话筒交给自己守候在娘家的妻儿,一番言语的温存之后,在少公子阿罗的问安声中,挂断了通话。

    之后,贾老师又整理了一下行礼,从中取出一些东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坐在窗前休息,等待着美人出浴。

    浴室中的冯抗美,已经洗浴完毕,正在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一颗悸动的心却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和外面的那个男人。

    按照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的情节,自己是应该恨他的,然而此刻的自己,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五年多的香江生活,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和燕京那个家庭的处境。

    从当年收到第一封信起,自己的命运就发生了逆天般的改变,而这种改变的根源,此时就坐在房间里,等着临幸自己。

    还记得从母亲那里确认了父亲身份的真相后,自己的恐惧和无助。

    还记得第一次面对传信人时的忐忑不安、步步惊心,谁料却是虚惊一场,那个女人竟然只是负责传信,对自家的事情毫不知情的路人。

    还记得辗转见到自认为的幕后黑手时,那人的从容和自己的惊慌,而在那个老李说想要拿回父亲委任状原件,还得他家公子同意,让自己做好准备时,自己的慌张和无措。

    该准备什么,那个公子想得到家里的任何东西,不能从父亲那里入手吗,自己一个弱小的女孩子,能给他什么,又该怎么准备?

    还记得和男人的初次相见,就在离自家大院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里,这个坏人的处心积虑,已经到了明目张胆、毫不遮掩的地步,自己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怕惊动别人,怕被人知道,自己是特务的狗崽子。

    还记得男人用淡定的语气,说出可以给自己和全家一条生路,让自己想一想该如何报答他时,自己内心的羞耻和愤恨。

    如果那时候还不明白,男人是在要自己以身相许,十八年的日子,岂不是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还记得男人用充满诱惑的口吻,告诉自己也可以不用选择他给的出路,还会把掌握的委任状在内的所有材料,无偿的送给自己,就当交个朋友。

    朋友是这么交的吗?真应该原谅当时自己的年幼无知,都快到该嫁人的年纪了,竟然不知道朋友还有这种交法。

    当男人真的拿出父亲的委任状,被自己一口吞下时,男人戏谑的笑问就不怕是假的吗,委屈、羞愧、悲愤、恼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还记得自己从那个院子里走出去时,男人的镇定自若、云淡风轻,仿佛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去留。

    而在回到家里和母亲诉说后,不但没有放下心中的包袱,反而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沉重,又有了多少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

    还记得自己不甘心被如此要挟,多方打探对方消息,在知道他身份时的惊讶和诧异。

    一个有着鼎鼎大名棋坛俊杰,一个自己曾经唱过他写的歌曲的乐坛才子,竟然会惦记上自己这样的黄毛丫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还记得看到那些年特务被抓获时,他们家人的惨状,而自己对未来命运的哀叹,又无力改变什么的凄凉,仿佛就在昨日。

    父亲也有可能被抓,自己和母亲也有可能被牵连,莫要说曾经憧憬的爱情和婚姻,学习、工作、生活会遭遇何种对待,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即便可能有一天会结婚生子,可孩子愿意来到这样的一个家庭吗?那时的自己,一点都不敢想下去。

    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再次找到男人,想从他口中知道所谓的出路究竟是什么,那种想要摆脱命运束缚,明知山有虎、偏要以身饲虎的义无反顾,自己实在不愿意再次想起。

    还记得男人说,可以送自己和全家离开燕京,并且给自家一个安稳的环境,让自己可以上大学、可以工作、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坦然而坚定的语气,让自己觉出男人十足的底气,竟不敢和他对视。

    当然,自己知道这一切的代价,就是自己。

    不记得为什么没有去和母亲商量,没有去向父亲质询,就那样把自己的第一次,轻易的交给了这个男人,只记得没有料想中的简单粗暴,而是温柔惬意,一次又一次的美好。

    还记得突然离开燕京时的茫然,没有和家人告别的伤感,初到香江时内心的寂寥和对新生的期待。

    昔日之日不可留,还好,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冯抗美甩了甩已经擦干了的头发,知道自己该出去了,男人还在等着她。

    到埠的五年时光,四年的大学生活、一年多的工作经历,已经让她见识到了太多太多,这个金钱社会的现实和丑恶,也对自己和男人的关系,有了全新的认识。

    她不认为自己应该离开、或者说可以离开这个男人,在香江这块土地上,女人的社会地位,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对男人的依附,却远比内地更为严重。

    自己没有想到,外面的那个人,在这里竟然也有无数的财富和惊人的实力,给自己全方位的保护和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让自己能够从容的面对生活,这让人又怎么能恨的起来。

    该出去面对他了,冯抗美披上浴巾,拧开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