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我的舅舅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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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得不偿失

    “……”

    看着刚刚还一脸自信,心中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就带着手下兄弟再干一场的伍会,不过只是听到了刘怀堂被灭的消息,就被吓成了这个怂样,汪元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当初怎么就眼瞎了,选了这么个废物辅佐。

    就算是已经挂掉的刘怀堂,虽然死的有点蠢,但也比伍会这么个怂样子要好得多吧。

    罢了罢了,人是自己的选的,人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怨不得。

    闭上眼睛,在心中反复告诫着自己,几个深呼吸后,汪元翁的窝火才被慢慢平复下来。

    重新睁开眼睛,他看着伍会,道:“将军,刘怀堂虽然不是汉军的对手,但那是他自己无能,并不代表汉军有多强。”

    “刘怀堂虽然连克十余城,但那些城根本就没怎么抵抗便开门投降了,刘怀堂和他手下的人根本就没打过一场仗。”

    “他自己膨胀北渡黄河,才被汉军找到可乘之机偷袭,方才落败身陨。将军试想,如果汉军真的强大,又为何不在正面战场堂堂正正地击败刘怀堂,而是要选择偷袭这种伎俩呢?”

    听着汪元翁的话,伍会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慢慢地变得平静了下来。

    甚至还有一丝意动在其中。

    军师说的有道理啊,如果汉军真的那么强,直接正面把刘怀堂冲垮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做出偷袭这种卑鄙伎俩呢?

    既然汉军选用偷袭,那就证明官军实力并不强,甚至对比刘怀堂,人数还处于劣势。

    唯有如此,官军才会用这些伎俩。

    那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将军,如今刘怀堂一死,其部下必然人心惶惶。有些软蛋子已经投了朝廷,但还有更多的人在观望,心中想着为刘怀堂复仇。”

    “将军如果此刻过去,以义军的名义收拢刘怀堂旧部,整合众人之后,实力必不会弱于当初的刘怀堂。”

    “官军击败刘怀堂,都需要使用偷袭这等伎俩,将军若能收拢刘怀堂旧部,实力只会比当初的刘怀堂更强。”

    “小心谨慎一些,选择合适的地形,对上官军不也是全无招架之力。”

    “相反,若是将军能带着刘怀堂旧部击败官军,为刘怀堂复仇,刘怀堂的这些旧部又会如何想?”

    “将军身为义军首领,见同袍兄弟遇难,不辞千难万险前来,挽大夏于将倾,不仅是高义之人,还做到了刘怀堂以往都未曾做到的事。”

    “刘怀堂如今已死,他的旧部就算是再怎么怀念旧主,如今也该选一个能者栖身。将军力挽狂澜,这个能者除了将军,还能是谁呢?”

    汪元翁费着口水,循循善诱道。

    伍会何曾见过这等美梦,一想到自己天降神兵,刘怀堂旧部纳头拜降,甚至自己还能踩在官兵将里的头颅之上威风凛凛,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己虽然没上过学堂,没什么文化,但这并不妨碍自己也有些那颗雄心壮志的心。

    “既如此,那就依军师所言。”

    ……

    “哪里需要如此麻烦,如今我等大军已度过黄河,就算是那什么威武大将军接收了刘怀堂的旧部,说到底也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且不说这些刘怀堂的旧部会不会心服伍会,两军不过是刚刚整合,战斗力定然下滑,绝对不如之前的刘怀堂。”

    “刘怀堂都不是我等的对手,区区一个自封的威武大将军伍会,又哪里需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去对付?”

    军帐内,吴鹤拍案起身,对曹襄徐徐图之的战略并不认同。

    许是曹襄在邺县耽误的时间太久,又也许是朝中大员们不想让曹襄独享这平叛之功,在曹襄身在邺县时,朝廷又下了一封调令。

    封吴鹤为征东将军,统所部军马南下平叛。

    吴鹤资历不浅,曾是大汉名将程不时的副将,又从军多年,深受麾下士卒爱戴。

    此番朝廷组建重骑兵,除了交付给李广的半数以外,其余的半数则交给了朝中大员们所选中的吴鹤手里。

    论资历,吴鹤足够。论人品,吴鹤也不算差。

    之前一直无缘晋升,不过是因为朝中无人肯提携。今日得了这等机会,吴鹤自然不愿意轻易错过。

    他手中只有骑兵一千,步兵三千,加起来的总人数和曹襄的四千轻骑人数不相上下。

    但他手中的一千骑兵,可都是新组建的重骑兵。

    在黄河河畔与刘怀堂一战,吴鹤亲自率领一千重骑兵绕到了刘怀堂大军侧翼,一举突进,直接冲垮了刘怀堂大军。

    刘怀堂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要不是手中没有轻骑追击,曹襄的支援又没有及时赶来,这次便当一战彻底解决刘怀堂,收复青州北部。

    更不至于还要和接收了刘怀堂旧部的伍会继续打。

    虽然接收了刘怀堂旧部的伍会,在吴鹤眼里也不值一提就是了。

    作为曾经击败了刘怀堂所部的吴鹤,他有资格这么认为。

    而且由于此行朝廷并未设置统帅,吴鹤的征东将军和曹襄的平寇将军又是平级,并无高下之分,更无从属关系。

    吴鹤依仗着自己所立下的战功,丝毫不给曹襄面子,也完全没有压力和负担。

    何况吴鹤很清楚,自己身后的那些朝廷大员扶持自己,给自己这么多的支持,为的是什么。

    就是要他和曹襄与李广他们分庭抗礼,不能和他们有任何从属。

    否则这些朝廷大员直接越过他,支持曹襄或者李广就行了,何必又选一个他出来?

    就算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屁股没有歪,吴鹤也必须在明面上表现出自己和曹襄的不合。

    毕竟局面已经注明了,他没办法左右逢源,更不能脚踏两条船。

    “何况当初要不是你们来得晚,刘怀堂的人马早就被我围歼了,何至于又跳出来一个伍会,来把刘怀堂的残部给收拢了?”

    “说句不好听的,本将军这是在给曹将军擦屁股呢!”

    “吴将军,这话说的未免就太过了一点吧?”

    吴鹤这么肆无忌惮,甚至把当初让刘怀堂残部突围的锅也盖在了曹襄的头上,曹襄没说什么,但曹襄的下属们却不会这么情愿吃下这口锅。

    “当初的时候说好了,我们要未时才能到位,是你们提前进攻,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才让刘怀堂所部逃走的。什么叫我们来的晚?”

    “我们甚至还比约定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呢!”

    吴鹤斜着眼睛瞧了说话的人一眼,不屑地道:“战场之上,时机转瞬即逝,若是我再慢一些,刘怀堂所部就要全部渡过黄河了,古人尚且知道要半渡而击,难道你们不懂这个道理?”

    “若是将刘怀堂所部全部放过黄河,让其在河岸结整阵型,到时候再去攻阵,又会白白损失多少将士的性命?”

    “少来!你自己都说那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了!就算是让这些叛贼全部渡过黄河,又能造成多少威胁?”

    “难道就因为造不成威胁,就可以白白损失我大汉将士的性命了吗?”

    “我从没说过这种话!”

    “你就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为了争功,才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进攻!”

    “好了,够了!”

    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他是争功,他说自己是为了普通士卒的性命考虑。他说你蓄意晚到,你说你已经开足了马力。

    又没有测速机器,这时候谁能说出一个基准?

    继续争吵毫无意义。

    曹襄一声呵斥,将这无意义的争吵打断,随后冷眼看着吴鹤,语气虽情但却毫不容人质疑地道:“我手下的人绝不会不考虑我大汉将士儿郎的性命,这一点本将军可以为在场的诸将作证。”

    “关于这些话,吴将军还是少说的好。”

    吴鹤一时语塞。

    虽然论地位,他不输曹襄,论身份,他和曹襄更是水火不容,但如今曹襄所展露出来的威势,却着实让他有些胆颤。

    在朔方时,曹襄可以轻而易举,一句话就将叛乱的十余个大小部落尽数抹去,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从此让其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三场大战,横尸在沙场的尸体何止数万?

    论经历的战场惨烈程度,曹襄所经历的种种可绝不弱于吴鹤。

    这时曹襄所展露出来的寒意,吴鹤都下意识地产生了退避的心思。

    “至于吴将军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既然吴将军坚持,此战便继续由吴将军作前锋,赵来喜,你统领二千骑兵于左翼策应吴将军,本将军亲率剩余两千骑兵居右翼,策应吴将军。”

    “吴将军以为如何?”

    吴鹤在产生最初的退避之后,心中虽冷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一边恼恨着自己的怯懦,一边想出言表露自己的威势。

    毕竟他作为朝中大员推举出来的人,对标的就是曹襄李广这些人。

    今日他如果因为曹襄的一句话而退避不语,往后又如何能在曹襄的面前抬起头来?

    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不仅他自身的尊严不允许,他身后那些朝中大员的支持者也不会允许。

    可曹襄后面的一番话,又顿时将他想说的话给噎住了。

    前面的话,曹襄确实是在压迫自己不错,可后面的话,看起来曹襄又是在对自己服软了。

    明明是和自己平级,却甘愿给自己打侧翼,面子确实是给足了自己。

    何况他这一次该做的也基本上都做到了。

    给自己身后的人表露一下屁股的位置,证明自己没有歪屁股,这是其一。

    其二,在这场平叛当中给自己争取一下头功。

    他身后的那些朝中大员,宁可冒着得罪皇帝和平阳侯府的风险,也要把他吴鹤在这场平乱当中中途插进来。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被曹襄掣肘,还给自己争取到了和曹襄平级的机会,让皇帝连此行的统帅都没设置。

    换作兵书上的记载,这种事绝对是兵家大忌。

    一旦输了,自己和自己身后的那些朝中大员可都要对此事负责。

    而且还是重罪。

    一旦此战自己能赢,并且能取得头功,那自己从此在朝中便算是站稳了脚跟,不会再有人暗中拿着重骑兵这事来讥讽自己。

    毕竟自己作为从没打出过什么强力战果的将军,突然被朝廷委任了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还统帅着如今朝廷的精锐骑兵——重骑兵。

    除了本身和自己同样统帅着重骑兵的曹襄和李广外,其他将领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羡慕自己?谁不讥讽自己?

    曹襄和李广自不必多说,一个是重骑兵的开创者,没有平阳侯府发明的高桥马鞍和双马镫,重骑兵根本就不会出现,曹襄能统领重骑兵大家心服口服。

    尤其是人家在北面跟匈奴人厮杀,还打出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众人只是羡慕,但并不嫉妒。

    李广虽然没有曹襄和平阳侯府的光辉战绩,但人家乃是武人世家,祖辈都在从军,在军中资历又老,之前抵御匈奴人的进犯也能算得上是战勋卓著,人家能统帅重骑兵,大家同样没什么好说的。

    可你吴鹤算什么东西?

    就凭你当过程不识老将军的副将?

    给程不识老将军当过副将的人多了,你比别人是多长了两条胳膊,还是多长了两条腿?

    凭什么这泼天的富贵会落在你头上?

    你确定你没给朝中大员们暗中送过东西?

    自此吴鹤被抬起来以后,这种声音便在朝中此起彼伏。

    吴鹤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对这些声音一笑置之,但在暗地里,他又怎么会真将这些声音当做耳旁风去一笑而过?

    这一次,他可是憋着气要证明自己的。

    如今曹襄并没有要和他抢功劳的意思,甘愿将主功的位置让给自己,可以说,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样的话,再去和曹襄做无意义的争论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不定把曹襄真的惹急了,真跟自己抢起来这头功的位置,那就得不偿失了。

    “哼,本将军必会亲自取那伍会的首级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