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我的舅舅是皇帝
繁体版

第118章:南面

    “不能再继续往下走了。”

    不用曹襄说,吴鹤在察觉到如今情况的问题之后,都能够第一时间做下判断。

    “前几天我就察觉到了,我们手中的兵力总共不过1万出头,但现在跟在我们队伍后面的这些,新投降过来的逆匪们,已经超过了3万之数,人数足足是我们手中兵力的三倍多。”

    “如果这些人真有问题的话,让他们聚拢起来,对于我们的大军也是个相当的麻烦。”

    “说的就是此理。”

    曹襄和吴鹤两人率军一路南下,所经过的郡县无不例外,当地的主官早就已经不翼而飞。

    要么是在叛军来之前就感觉到情况不妙,直接携家带口,暗中逃离走的。

    这些人已经朝着西密而去,现在都在汲黯他们所在的濮阳那边,时刻等着长安的审问呢。

    这些人倒是还好,毕竟当今朝廷又可以拿钱买罪的说法。

    这些人虽然临阵脱逃,按朝廷律法来讲,肯定少不了一个死刑。

    但架不住这些人身家都颇有富裕,刘彻又恰好是一个缺钱的种,所以这些人只要能够拿的出钱来,就能够免除自己的一身罪名。

    所以这帮人在当初逃走的时候,身上没有半点压力,只要收拾好自己的金银细软。不要让这些财物在逃走的路途当中丢失,后面的事情就无伤大雅。

    但即便是这些人能够通过花钱来脱罪,但想要官复原职是没可能了。

    朝廷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人继续留在当地任职?

    所以这些人后面肯定没办法再成为当地的主事官。

    到时候为了争夺这些新空出来的位置,朝廷指不定要在怎么多方商讨吵口水仗呢,一时半会儿这个人选是很难定夺下来的。

    曹襄和吴鹤又不可能真的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太久。

    但他们更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把这么多不安定的因素留在当地,尤其是在当地连个主官都没有的情况之下。

    一旦真的把他们留在当地的话,到时候没有人对他们多加管制,这些人肯定不会安分。

    同时少了作为军队的威慑,一旦这些人重新耐不住寂寞,为祸当地的话,在当地的百姓肯定要再度饱受他们的蹂躏。

    即便是出于为了当地百姓的考虑,曹襄也绝对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原地。

    那既然不能把这些人放在原地,就只能把这些人都一起带着了。

    可如果把这些人都带着,就会造成一个他们现在所遇到的问题。

    这些不安定的投降的叛贼数量,远远多于他们自身所率领的兵力。

    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和他们自身所率领的将士们相比,远远不够看,但那是建构在双方准备充足,或者说是自己这一边准备充足,大家全部披甲上阵之后。

    可众所周知,除了这种光明正大的决战以外,这世上还有许多玩阴招损招的办法。

    比方说在你喝的水里面下毒,在你们吃的饭里面下药,甚至说在夜间突袭。

    如果是在自己这边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被这些看起来衣衫褴褛,破破烂烂,没什么战斗力的人给阴了一手,即便是最后能侥幸重新掌控大局,那其中的损失又绝对不会小。

    除非他们能够一直处于有准备的情况之下。

    可大家毕竟是人,不是机器,是人就会有松懈的时候,不可能一直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吴鹤眯着眼睛在地图上看了半晌之后,随后伸手指向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又缓缓移动手指向下,道:“我们南边现在还有几股贼寇,而这些已经是目前上最后所剩下来的残余逆匪了。”

    “如果这些人真的要有所动作的话,那么他们所准备的后手一定就在这些人身上。我们如果继续南下的话,到时候敌人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一旦我们真的出了点什么岔子,曹将军您这边的暂且不说,如果是我手下的这些重骑兵折损了太多,即便是最后打了胜仗,也免不了要被责备。”

    “说实话,现在我都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接下这个担子了。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也是处处受制于人呐。”

    吴鹤有些发牢骚。

    到也很正常,毕竟身为将领,出门在外打仗要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要把所有的军中大权都掌握在自己一个人的手里。

    可偏偏他自己是一个人出门领兵在外了,但却很难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发挥。

    一边又要想办法打胜仗,一边又要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而且是必须要降到最低,绝对不能出错的那种。

    自己给自己的要求,和别人给自己的要求是两码事,做起来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完全不同的。

    “何况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徐州地界,再往下的话,水网密集程度要比青州更深,这对于我们行军也是一个很大的弊端啊。”

    “只是光停着也不是个办法。”

    吴鹤说着说着,顿时脸上又拧出了愁容。

    按照现有的这些情况综合来看,待在彭城不再继续南下,明显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稳妥的方法。

    何况彭城本身也是一座大城,而且这里由于黄河决口的时候,大量的河水已经被北面的大野泽和泗水接了,水灾并没有蔓延到徐州境内太多,彭城周边的水路仍可以继续使用。

    如果将大军驻扎在此处的话,后勤的补给也会更加方便一些。

    毕竟他们现在手中,可不仅仅是他们领兵出来的这1万多人了,后面还有3万多投降过来的人呢。

    就算这些人有问题,但是他们只要一天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想要造反的意思来,曹襄和吴鹤他们就得养着这些人一天。

    这么多张嘴,光是每天要吃的东西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何况他们所率领的队伍还有多半都是骑兵,骑兵可是要吃草料的,而且此次是在外行军打仗,草料都得是上好的草料,才能保持骑兵的战斗力。

    说他们每天要花费的后勤补给是一个天文数字,都大差不差。

    但现在眼看着贼寇,就剩自己南边的这么一小撮了,结果曹襄和吴鹤不仅不南下剿匪,反而还停在原地不动,这事儿如果要原封不动的禀报给朝廷,朝廷都会少不了对他们产生疑虑。

    毕竟将在外,人心难测。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要养寇自重的意思?

    尤其是他们一旦长时间原地不动的话,那基本上是个人就得好好怀疑怀疑他们了。

    但如果他们只是简单停留两天之后继续南下,如果在这么一段时间里,他们能够查清楚敌人藏着的后手,那倒是还好点。

    但是如果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没查出来呢?

    那他们光停这两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连敌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总归不是个办法。”

    吴鹤皱着眉头,微微踌躇了一阵之后,脸色稍稍有点狰狞地,咬着牙道:“要不然我们就去把那些投降过来的几个领头的抓起来好好问一问,这些人如果真的有后手的话,他们这些领头的肯定是其中的知情人。”

    “就不信直接给他们上刑,审他们个两天两夜,他们还什么都不说。”

    吴鹤的办法虽然有些不怎么人道,但不得不说,已经是如今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

    “但如果他们其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后手呢?我们毫无证据就对他们严加审问,到时候让其他人怎么看呢?这不是主动把他们逼反吗?”曹襄缓缓摇了摇头,并不赞同。

    这些人的人数太多,曹襄虽然有把握自己麾下的这一万多将士,真要和这3万乌合之众打起来,这3万的乌合之众绝对不是大家的对手。

    但问题是,就算是他们能把这些人打的屁股尿流,但也不可能真的把这些人全部都控制住。

    正所谓3万头猪,即便是漫山遍野的抓,也要抓个七天七夜。

    何况这些人可都是人,只要他们不成建制的投降,真的深山老林随便一躲,别说是七天七夜了,就算是抓七个月也不一定能给他们都抓出来。

    到时候这帮人占山为王,聚众成为盗匪,受祸害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何况如果自己是对面的敌人的话,那为了保证计划的隐蔽性,肯定不是所有人全部知道其中的内容的。

    毕竟到时候人都是盲从的,一旦有突发事情产生,大多数人只会遵循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的依靠去做事。

    只要在动手的前一段时间里,再把详细的内容告诉他们,也不给他们去多加思考的时间,直接裹挟着他们一起动手,事情也不会相差太多。

    而这样一来,只需要其中内容的几个关键点的人物,提前知道整个计划就可以了。

    可以想象,如今绝大多数人肯定都不知道具体的计划,甚至可能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这件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急着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人家连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就算是再问又能问出来个什么呢?

    除了让下面的人人心惶惶,直接把他们手下的人逼反以外,完全取得不了一丁点的实际作用。

    “难道就只能等着他们?”吴鹤狠狠的攥起拳头,锤了一下铺着地图的桌子。

    明明自己是有着绝对实力的一方,本来应该是他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是处于优势的猫才对。

    结果反而现在搞得他们现在连老鼠躲在哪里都不知道。

    空有一身实力,但却没有办法发挥,这种憋屈感简直让人痛苦。

    “那倒也不见得。”

    曹襄看着地图,将手指在了最开始的鲁国。

    “整个青州和兖州最密集的寇匪,自从在鲁国之后便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大半。”

    “而自从鲁国向下,所有的寇匪都只沿着我们所经过的这一条路,并不像青州和兖州一样,在东西两部仍盘踞着大量的流寇。”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吗?”

    “嗯……曹将军的意思是说,这些寇匪有问题?”

    曹襄点了点头道:“如果正常的造反,一定会是因为他们这些灾民吃不上饭,不得已才起来造反,所以他们造反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找到那些能够让他们吃饱饭的地方。”

    “并且肯定是要躲着官军走的,即便是他们能够侥幸拿下几个村庄,甚至一个城镇,也绝对不会在此地多做停留,而是能把搜刮的东西全部搜刮走之后,立刻去新的地方。”

    “同时想要尽量的躲开朝廷的冠军,那就一定要走偏僻的小路。”

    “青州那边,就有大量的寇匪盘踞在东西两边,虽然剿灭他们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但找他们反而是最花时间的。”

    吴鹤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他又没造过反,对造反之后该做些什么并没有太多的理解。但听曹襄的说辞,也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毕竟都是一群灾民,正常人肯定不觉得依靠几个衣衫褴褛,只能拿木头,竹子当武器的人就能和正规军死磕。

    县衙的衙役,和他们这些朝廷的军队来说,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级别。

    “可是自从我们从鲁国南下之后,所经历的所有盗匪,都盘踞在我们大道上的左右两侧,最远也不过百里之遥。”

    “这些灾民竟然想着造反,为什么还要盘踞在大道之上?”

    “曹将军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吴鹤不知不觉间已然歪起了脑袋眼,眼神当中透露着一抹困惑,“这些人就好像是故意吸引我们过来的,生怕我们看不到他们一样不过来。”

    “就是此理。”曹襄并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两下,缓缓地直起身子说道:“这些人就是故意勾引我们过来的,所以如果这些人当中真的有问题的话,一定就出在这些人身上。”

    “而且包括我们现在南边的几股流寇,也都是如此。”

    “如果这些人背后真有手段的话,那一定就在我的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