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我的舅舅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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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荣华富贵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吴鹤沉着一张脸,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之后,方才缓缓点了下头。

    如果说从鲁国往北,他们在清理贼寇的时候,还算正常一点。

    那么自从鲁国往南,情况就变得很不对劲了。

    明明有着小路不走,偏偏要盘踞在大路的左右,生怕他们这些朝廷的正规军发现不了一样。

    如果是有一对两对这样愣头青的倒也还罢了,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人家脑子犯蠢,也不能不让人家犯。

    但是如果这一路上都是如此,只能说明这其中背后肯定有大问题。

    “可就算是在南边,又能在哪儿?”

    吴鹤伸手将地图上下左右掉了一圈之后,仍是皱眉不解。

    “彭城以南的地方那么多,何况这些人也不一定非得是在我们的正南方,我们手中一共就这么些人,总不能全撒出去吧?”

    “当然不能全撒出去。”

    曹襄手继续往南移动,最后停在了寿春,缓缓道:“我觉得大概率是这里。”

    寿春?

    那不是淮南王的治所吗?

    吴鹤整个人都蒙了一下。

    不是,虽然咱们讨论的确实是这些幕后黑手在我们的南面,而且淮南王的地盘也在我们的南面,但这两个可不能随便画等号啊。

    人家好歹是朝廷的亲王,流淌的是高祖血脉,这可不是随便可以攀扯的啊。

    何况这等暗中蛊惑造反的行为放在哪里,都能够称得上是谋反了。淮南王和陛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算是要造反,也得有一个造反的理由吧。

    “曹将军,不是我说这淮南王我也曾略有一些耳闻,当初他修建孔夫子庙,可为不少人所称颂,何况他还发明了豆腐,在长安颇受人追捧。”

    “而且此人醉情山水,喜欢诗歌书画,无论是从哪里看,此人都没有造反的任何行为啊。”

    “何况当年七国之乱的时候,淮南王可是并未出兵,而是一心遵从朝廷,因此才在事后得以保全封国。”

    “如果淮南王一脉,真的有想要造反的想法,为何不在当初七国之乱的时候就跟着举兵?而是要等着其他七国都已经被平定之后,才想着现在起事呢?”

    “曹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曹襄没有多做解释。

    淮南王刘安现在给大家展现出来的,确实就是一个这样的形象,甚至有点过于佛系,无欲无求。

    可在历史上也确实出现过淮南王谋反的事情。

    虽然最后有点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意思,甚至连起兵都没有起,就被朝廷发现直接派人拿下了。

    但这件事确实发生过的。

    而且淮南王刘安在造反这条路上规划了很久,现在基本上也处于规划当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历史上明明没有弄出多大风浪的淮南王谋反一事,如今却搞出来了,纵横整个青州兖州的叛乱风波。

    虽然这其中不一定真的是淮南王做出来的,但曹襄总感觉这其中肯定跟淮南王脱离不了干系。

    不过吴鹤说的也没错,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时候,他肯定是不能随便攀扯的。

    人家毕竟是跟皇族挂钩,甚至还是当今皇帝刘彻的叔叔辈,所以这件事情他在私下里说说就行了,但真要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所以这些话也就是和你说说。”

    “……”

    吴鹤一时间无言以对。

    什么叫和我说说?

    我是该庆幸你没把我当外人,能跟我说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应该赶紧捂着耳朵,尖叫着跑开?

    这玩意可听不得啊,听了也是要人命啊。

    “所以我这里有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

    立功?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吴鹤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虽然说他后面确实有人逼着他,让他立功,但他自身也并不排斥这一点就是了。

    他顶多排斥自己身后的这些人,有些逼着他太急,太赶,让他的压力太大,有些喘不过来气,但就立功本身来说,他是没有任何抗拒心理的。

    毕竟人活一世,所求的就是这些嘛。

    他要是不在战场上立功,光宗耀祖呢,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呢?

    如果他追求的是发财的话,又何必跑到战场上从军入伍呢?

    “什么功劳?”

    “你率军继续驻扎在彭城,只要时间一长,你没有任何动作,这些幕后之人必然会心急如焚。”

    “说不定可以把他们主动勾引出来动手,只需要严加关注这些后面投降过来的人,总会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只要发现他们的动作,便可以将计就计,到时候将他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些人既然费了这么大的代价要把他们往南面引,那肯定是想把自己引入他们所设的圈套当中。

    如今自己的难免仍然有他们所设下来的诱饵,那就代表着自己还没有完全钻入到他们的口袋当中。

    甚至可以说,自己说不定离他们所设置好的口袋只差了一步之遥。

    明明猎舞已经就到了自己的眼前,但就死活没有迈出最后那一步,就算是再怎么沉稳的猎人,也肯定会有些心焦气躁。

    只要自己一直不动弹,这些隐藏在后面的猎人说不定就会起身,主动出手。

    只要他们主动出手,那原本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的状况就会迎来改变。

    何况自己本身就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军事力量,如今拿这些人没有办法,是因为他们隐藏在暗处,自己找不到他们的位置。但只要他们主动出手暴露自己的位置,那自己完全就可以凭借绝对优势的军事实力将他们碾压。

    不得不说,很有说法。

    吴鹤都忍不住心中有点激动。

    因为无论如何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方法。

    只要他能够顶住朝廷那边的压力。

    不过就目前来讲,压力一开始也不会特别大就是了。

    “我倒是没问题,但是你呢?”

    吴鹤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察觉到了这话语当中有的一个明显问题。

    曹襄只说了他应该怎么做,让他率军驻扎在彭城,然后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这些藏在幕后的家伙自己露出马脚来。

    可是曹襄自己呢?

    吴鹤很清楚,曹襄绝对不是一个喜欢什么事都不干的人,甚至这家伙骨子里要比自己更喜欢搞事情。

    面对着眼前这种极具挑战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曹将军,你不会还想着淮南王的事情吧?”

    吴鹤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在看到曹襄并没有否定的态度之后,他更是大惊失色。

    “不是我说曹将军啊,这事儿真的做不得啊。”

    “就算是您真的相对淮南王动手,也应该向朝廷另行特旨,何况现在我们手中连一丁点证据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淮南王不放呢。”

    “淮南王难道跟你有仇吗?”

    “没有。”曹襄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仇,那您管他干什么呢!?”吴鹤颇为愤恨地拍了下大腿,对眼前的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说你跟他又没有仇没有怨的,只是一个念头,一个怀疑而已。

    人家又不是没身份的布衣平民,可以随便让人拿捏,人家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

    当然你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但你们两个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为什么非得死磕在一起?这事对谁有好处呢?

    “曹将军,咱们就算是退一万步说,哪怕是淮南王真的掺和进了这件事情,到时候人家随便把罪责往自己手下的哪个人身上一推,就说是自己手下的人打着他的名头做的事,给将军你来一个死无对证,您能怎么办呢?”

    “到时候就算是淮南王自己有罪,也不过就是一个失察之罪,大不了被削几个县,可这并不影响人家淮南国的安稳啊。”

    “而将军您和淮南王这个仇,就算是真的彻底结在一起了。”

    “将军,你本来在朝廷上就有很多人看你不顺,这些人可是无时无刻不想把将军拉下去,您现在又和淮南王结了仇,如果这一次不把淮南王彻底搞下去,这不就是让这些人跟淮南王合作,一起搞将军你吗?”

    “何况如果淮南王真的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和这件事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将军您这么贸然前去,不就是反落人以口舌吗?”、

    “到时候都不需要淮南王自己做什么,朝廷上大把人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都会上赶着弹劾将军。”

    “即便是陛下再怎么宠爱将军,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叔叔,陛下也没办法明着袒护将军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劝我不要插手?”曹襄好半晌才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吴鹤又不是听不懂别人语气的二愣子,现在曹襄的语气明显不善。

    自己和曹襄不过是刚刚达成了合作关系不久,这份合作说深也深,但说浅也浅。

    如果在开头的时候就得罪人家的话,后面对自己并没有太多好处。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如就先一起待在这里,把对面的人就晾在那里,让他们自己着急,忍不住跳出来,咱们再动手。”

    “只要把这些人抓到手,大不了就对他们严刑拷打。如果能从他们的嘴里抠出一点东西,哪怕只是半条有关于淮南王的,咱们就都有理由上报了。”

    “大不了后面咱们再说,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请求旨意,将军您再自行出兵,到时候就算是朝廷派人下来追责,咱们也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说辞不是?”

    “何况咱们只要把证据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是朝廷当中的人,还有人想对将军您不利,他们也没有借口攻击将军不是吗?”

    吴鹤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不得不说,一个外人能这般为自己着想,劝自己,确实不容易。

    “你说的未免有些太理想了。”

    曹襄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看向门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此行的幕后主使真的是淮南王,就像你说的,人家是皇族亲王,位高权重,又在当地有自己的实权。”

    “能够吸引这样的人,唯一的一点,那就只能是至高无上的皇位。”

    “这样的人一旦忍耐蛰伏起来,那是相当能忍的。如果幕后之人是淮南王,在看到我们没有动作之后,他也一定会继续选择隐忍不发。”

    “毕竟对于他来说,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又何必要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忍不下去呢?”

    “甚至大不了错过这一次机会,只要他还活着,他后面的机会就有的是。”

    “而且只要他没有任何动作,自己露不出马脚来,他就会像你一样觉得不会有人敢轻易地动他,更不可能查到他的头上,他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

    “今天可以借着黄河水患一事,不想着如何为天下百姓谋求一条活路,反而趁着这等天灾的时候,想着自己的野心,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与生活,用这些累累骸骨为自己的野心铺路。”

    “这等人物一天不除掉,这天下百姓就休得有一天的安宁。”

    “想要让这等人露出马脚来,就必须在他最自信的地方攻击他!”

    “他不是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认为自己凭借着淮南王的爵位没有人敢轻易的动他吗?我偏偏就要给他来一出打草惊蛇。”

    “只有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他才会在慌乱之下做出错误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此行不会带去太多人,目标小,即便是他有所察觉,也很难查到我的头上,所以到头来,他最后的目标还是你。”

    “你的目标大,这一次又带着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要论起危险,你比我的处境更加危险。”

    “……”

    吴鹤这一次是彻底麻了。

    感情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最后,又把责任往我头上扣啊?

    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曹襄是摆明了铁了心要去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人家的想法了。

    “曹将军既然这么说,那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下只能向曹将军保证,彭城这边有我,就不会出问题。”

    “只是还请将军多加小心,在下往后的荣华富贵,可还仰赖着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