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清理出来了，除了死者的那玩意儿之外，再无别的发现。

    吴才让人给尸体头上浇了一盆水，清洗了缝隙中的雪、冰，然后让人拍了照，录取了死者指纹，随后把尸体扔给法医许应魁，让他马上进行尸检。

    当下最关键的是查找死者身份。

    但现下指纹库还在初建阶段，指纹库数据不全，更操蛋的是，没有先进的指纹对比系统和设备，对比指纹只能靠眼。

    所以，这项工作难度很大，且准确度不高。

    吴才让人洗印了死者照片，略加文字说明，派人满大街去贴。

    当然也要登报，不过要见报那得等明天。

    按他的话说就是，希望死者是本市人。

    正说着，分局长万重山来了。

    这老头气得不行，见了吴才就道：“把死尸堵到警察局门口，这是挑衅，不是挑衅我，而是向你发出的挑衅。吴才，限期三天破案，破不了，你就是无才！”

    吴才委屈地说道：“局长，破了我也是吴才！”

    “我不管你是吴才还是无才，给我抓到他，我特么先扇他三百巴掌，打我脸？我要打他脸！”

    “大概用不了三天，已经有线索了。”吴才道。

    “这么快？”

    “是啊，我们在尸体西南方向发现了三道车辙，初步估计是凶手运尸体时留下的，而且，这三道车辙，很有可能是环卫车所留，我已经派大牙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论。”

    “行啊，吴才，你是真有才。”

    “局长，我要说这条线索是小叶发现的，你敢信吗？”

    “谁？你大声说一遍！”万重山把手放到耳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叶，叶轻舟。”

    “真是吊二郎？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万重山说着，狐疑地看向叶轻舟。

    齐冰吃吃地笑了，捂着嘴也看向叶轻舟。

    只不过，她的眼神是痴。

    对这为老不尊的局长，叶轻舟也是无奈，他摊了摊手，道：“金三银七臭二八，合着在您心里，我就是臭二八？不信是吧？那好，这案子我还不参与了呢。”

    “甭老想着打麻将，你小子就是头驴，老子不卸套，你就得继续拉磨！”万重山瞪着眼珠子骂道。

    叶轻舟翻了下白眼没理他，反正在老头心里，自己这印象怎么也不好，吊二郎也好，拉磨驴也好，反正不跪舔。

    齐冰听万重山说得难听，也给了他一记白眼。

    对于齐冰，万重山可不敢骂。

    这小妮子能使动风，要是让她不高兴了，能让他家翻江倒海。

    自己跟齐天海关系好，小妮子被老婆给宠上了天，她要跟老婆打个电话，老婆敢三天不让进家。

    “发现一条线索就能得你上天了？你说说，还有什么见解？”万重山就当没看见叶轻舟的白眼，继续问道。

    “好吧。”叶轻舟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受累说说。”

    万重山想瞪眼，一看旁边的齐冰虎视眈眈，赶紧闭口。

    “从凶手杀人后又割下死者下体来看，凶手跟死者大概有断子绝孙之仇，在查清死者身份之后，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比如，死者关系网中，有没有绝户，而这人之所以绝户，可能跟死者有关系。另外，只要这人跟我们分局产生过关系，比如报过案而我们没有破？再比如，我们分局某个人跟这个人关系不睦，等等。

    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这两条重合了，那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不会是情杀吗？比如死者偷了凶手的老婆，他也是有可能杀人然后割掉死者下体的。”

    “不可能。死者年纪看上去不大，不到十八吧？你见过年轻小伙子偷情的吗？”

    “这么小的年纪，也不会害人断子绝孙吧？”

    “上辈呢？也许是上辈子仇下辈子还。”

    “哼哼，臆想，完全是臆想。”

    万重山站起来，道：“不听你瞎叭叭了。”

    说完，撅着嘴背着手走了。

    万重山边走边想：“小冰这孩子年轻还则罢了，老齐怎么回事？就放任孩子一朵鲜花插牛粪上？慧根？我看也寻常。”

    ……

    中午的时候，许应魁和李洪林都有了消息。

    “第一，死者致命伤在头部，后脑有被击打痕迹，痕迹呈圆形，直径五公分，外部没有出血点，说明不是锐器所伤，应是锤子、斧头之类的东西；

    第二，死者脸部有擦伤，鼻梁骨断裂，应该是被人从后面击打，脸部着地所致；

    第三，对胃容物进行了检测，发现有蔬菜、有羊肉、有酒精成分，说明死者遇害前应该是吃过涮锅，还喝了酒，排除中毒可能；

    第四，下体伤处整齐圆滑，应该是用刀一刀切下，不是扯的。”

    许应魁说着尸检结果。

    “我觉得你是扯，扯蛋！”吴才骂了许应魁一句。

    许应魁神情很严肃：“硬扯也是能扯下来的。”

    “哈哈哈……。”

    把一旁的叶轻舟给逗得大笑起来。

    齐冰轻轻捶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

    “滚蛋！”吴才给了许应魁一脚。

    “中午了，你不请我喝酒？”许应魁问道。

    “回家跟你那头老母驴喝去吧，哪有空搭理你？”

    “好吧，再一次验证了，姓吴的没好人。”

    许应魁嘟囔着走了。

    “从建委查到的资料看，负责广场这一片的环卫工人一共六人，四男两女，这六人都是四关的，我重点关注了这四个男的，有两人是西关的，有一人是北关的，有一人是南关的。

    另外，我找了辆环卫车做了试验，经比对，跟现场发现的车辙印完全符合。”

    李洪林报告了自己的调查情况。

    “行啊，有点东西啊。”

    吴才瞥了一眼叶轻舟。

    “小菜！”

    叶轻舟臭屁地扬起了脸。

    齐冰很捧场地笑了，道：“就是，小舟这脑袋里全是智慧，这才哪到哪儿？头儿，只要小舟认真起来，以后你就省心多了。”

    吴才很看不惯俩人无耻地秀恩爱，于是说道：“齐冰，是不是该给我们准备午饭了？”

    “好，这就去买。”齐冰说着出了门。

    二十分钟，齐冰把饭买回来了。

    正要开吃，却见一名队员急匆匆闯进来：“队长，死者身份确认了。”

    “谁？”

    “队长，死者是西关村长魏老万的儿子，叫魏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