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叶轻舟嗤笑一声，蹲到魏老万跟前，道：“你外号‘一耢抿’，我外号‘四大恶人’，咱老哥俩谁也别说谁，都特么不是好人。

    另外，吴队长可能会怵你，因为他要升官，但我怕你吗？我特么根本就不想当官。

    所以，你记住我有什么用？难道你会派人打我？或者让人杀我？你要真敢那样，还别说，我真佩服你。

    不过，我觉得你不会那样做，因为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渣－滓！”

    最后这句，叶轻舟是咬着后槽牙说的，手指头都快指到魏老万额头上了。

    魏老万眨眨眼：“你就是‘四大恶人’？”

    “是啊，有何指教？”

    “别把话说那么难听，我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在春城也算是一号人物。”

    “我特么管你村不村长呢，你以为我是你的村民？你袭警，就得蹲号子！”

    “我没有袭警！”

    “就硬安，你能奈我何？”

    “……”

    魏老万傻眼了，能把硬安罪名说得这么堂而皇之而又理直气壮的，也就是“四大恶人”能做得出来。

    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魏老万眼珠子一转，看向齐冰：“你是齐家闺女吧？”

    齐冰一愣：“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我跟你爸关系特好，西关有块地要开发，他这不正找我协调这事呢。”

    “哦。”

    齐冰应了一声，不言语了。

    “齐家闺女，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西关开发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爸的事我不管，你爱协调不协调。在我这里，他最大。”

    齐冰指了指叶轻舟，道：“你威胁他，就跟威胁我一样，我能帮你说话？”

    魏老万更傻眼了。

    合着自己事后就是想报复，也报复不成了。

    没想到，姓叶的小子还是齐天海的乘龙快婿。

    这上哪儿说理去？

    魏老万能屈能伸，想明白跟叶轻舟耍横无用之后，当即软了下来：“叶警官，对不起，我错了，我太激动了，失子之痛让我失去了理智，请你原谅。”

    “能好好说话不？”

    “能。”

    “失子之痛我们都能理解，但你别把这股子邪火发到别人身上，你得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叶轻舟说着，给魏老万解开手铐。

    他也不想把事闹大。

    他也明白，要硬给他安个袭警的罪名，有点牵强。

    牵强的罪名，对寻常人可以，对不寻常的人难度就大了。

    “是是是。叶警官，你说从我自身找原因，话里有话？”

    魏老万坐到连帮椅上，揉了揉手腕，问道。

    “首先，我要向你说明一点，根据刑法规定，刑事案件警方进行尸检，不用通知死者家属，也不用征得家属同意。

    另外，魏小军的身份是尸检之后查出来的，就算我们想通知家属，也不知家属是谁。所以，你怪罪吴队长是怪罪错了。”叶轻舟道。

    “好吧。”

    魏老万闷闷地回了一声。

    叶轻舟设身处地地替他想想，心情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我们已经确定魏小军被杀是仇杀，而且，不怕告诉你，凶手在杀人后，还残忍地将魏小军的下体割下来了。”

    一听这话，魏老万气得浑身颤抖，狠狠地一拍连帮椅，骂道：“畜牲！”

    “另外，我们根据魏小军的年龄，哦，忘了问你，他今年多大？”

    “十六，前天刚过了十六岁生日。”

    “你还有别的子女吗？”

    “还有一个闺女，今年十八。”

    “叫什么？”

    “魏小娜，在上高中。”

    “哦。是这样，我们认为，凶手很可能跟魏小军有杀子之仇，但考虑到他的年龄，他这么小，不会跟人结这么大的仇。所以，这个仇是不是你结下的？”

    “当村长这么多年，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跟人有杀子之仇，我还真没做过这种事。”

    “做过你也不会说。”

    “我真没做过。”

    “好吧，我们再调查。不过，我郑重地告诉你，你最好不要隐瞒，因为这关系到你儿子遇害案的侦破。

    另外，你做过的丑事你不说别人也知道，你告诉我们，我们还会替你保密，总比去调查别人强吧？”

    魏老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一点面子也不给，能不这么直接吗？

    ……

    办公室外，万重山和吴才听到了二人对话。

    万重山冲吴才挥了下手，二人悄悄退了回去。

    到了自己办公室，万重山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叶轻舟跟他磨吧。”

    “太狂了，我要年轻几岁，也怕拢不住火。”吴才道：“局长，小叶要是吃了亏，我可不干。”

    “放心吧，他身边有保护神。再说了，你护犊子，我就不护犊子？小叶再混帐也是我的兵，我能骂能打，别人动他一根指头都不行。”

    一听这话，吴才放了心。

    ……

    “叶警官，我真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魏老万道。

    “好吧，我问你，你跟魏万明和魏万兴关系怎样？往日有过节吗？”

    叶轻舟问了资料上西关的两个环卫工。

    “关系不错，没有半点过节。魏万明儿子的工作还是我给找的呢，魏万兴的儿子上大学，刚考上那会儿，我当时还给掏了一千块钱学费呢。”

    “真的？”

    “真的。”

    “跟他俩人老婆，你……。”

    “没有没有。”

    魏老万双手连挥：“外人说的那些难听话就是造谣，叶警官千万别信。”

    “好吧，先到这儿，你去认领尸体吧，法医室在二楼。”

    魏老万走了。

    叶轻舟郁闷了。

    当他听说魏万兴和魏万明都有儿子之后，他就否决了这两个人。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不是环卫工？不是断子绝孙之仇？

    自己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哑弹？这特么太尴尬了。

    正在这时，万重山和吴才进来了。

    “怎么了小叶？”吴才见叶轻舟一脸的愁容，连忙问道。

    “魏万兴和魏万明都不是绝户，而且，魏老万说跟他们关系还不错呢，都有往来。”叶轻舟说着，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万重山。

    “会不会不是西关的环卫工做的呢？”叶轻舟又提出另一种可能。

    万重山看了看名单，忽地轻咦一声，道：“这个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