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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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缴枪与交易

    (感谢书友维齐洛波奇特利、firejuly、世无殊鱼、20220721183208731、叹秦筝、20220803195842158、山海门万法仙君的票票~)

    很正常地,南部联盟的三大派系表达了反对。

    议员梭思敕先生是这样子说的:“我们应当时刻保留武装的权力推翻君主和一切形式的暴政,而且王都先前的革·命用事实证明了拥枪是保障国民安全及其权利的唯一保障。”

    “一个人的暴政和千千万万个人的暴政没有区别,如果硬要说的话,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将一个暴君像拖一只狗一样把他拖到大街上处死,而却无法将千千万万个暴君通通处死。”

    所有人都以为会是王权派或者共和派的议员先跳出来反驳梭思敕,却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监护派的沙尔玛贾哈,来自海湾省的婆罗门望族。

    不过大家也只是微微有些小惊讶而已。

    也不难理解。

    且不说除了立宪派之外,监护派是唯一一个没有武装的派系,现在有机会把其他派系拖到和自己一样的层次,自然是会趁机踩一脚的。

    况且,南部同盟的三个派系通通都和监护派是死敌------从议会上一个坐在最左边一个坐在最右边就能体现。

    人·民shengzhan者自不用说,完完全全是和监护派同一个生态位的,俗话说的好,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城市敢死队,虽然说在信仰上监护派和他们没有明确的对立,但是同样争夺城市失业者和贫民这个群体。

    真腊同盟问题小一点,但是真腊同盟现在和北方的真腊国不清不楚,而现在的真腊国正是靠着太平道运动。推翻了真腊原本的婆罗门之后建立起来的。

    属于全方位敌人了。

    “但是拥枪的人越多,处死暴君的概率就越大。”

    “但是拥枪的人越多,产生暴君的概率就越大。”

    社科的辩经就是这样。

    正说有理,反说也有理。

    大多数时候辩经就是为了说服旁人而不是对手的,而要达到这样子的效果,至少得有一套清晰而简单的逻辑线,并建立在共识的基础上。

    无论是监护派的沙尔玛贾哈还是城市敢死队的梭思敕,他们都不缺乏构建逻辑的能力,但是他们很难在拥枪这个郑智因素起决定性作用的话题上创造出共识------唯一的共识就是如果真的全面缴枪,输的最惨的一定是南部联盟的。

    所以现在大家都在痛打落水狗,最终的投票结果大概率是通过法案。

    但是在明知反对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作为河西省的代言人,同样也是南部联盟的一块牌子,梭思敕必须得作出回应。

    当然,南部联盟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法律的通过,并不等于法律的实际生效。

    各种阳奉阴违自然是少不了的。

    至少在河西省,这个法案是很难落到实处的。

    此外,议会只负责通过法案,执行是行政机关的职权。

    做得好了,议会多数派很高兴。

    做得不好了,议会指责行政机关办事不利,趁机把权力的平衡和民·意拉扯过来,议会多数派同样很高兴。

    又是一番驴头不对马嘴的争论。

    李净看在眼里,心中发笑。

    固然,无论如何议会多数派都是得利的,但是李净怎么可能主动向议会献上这么好的一把刀子呢?

    要想送上刀子,也得控制着让刀子去砍别人嘛。

    李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略一躬身,就离开了发言台坐到侧边,留下各部长史继续在台上汇报其他部府工作。

    这又涉及到权力的归属问题。

    在君主立宪制下,君主理论上只具有最高代表权而没有统治权,统而不治。

    但是扶南的君王实际上仍是具有绝对权力的君主,旧的议政会只是辅助治理的机构,因此,沿袭下来的临时议会本身不具有最高权力------因为扶南国王范长现在依然好好地待在他的王宫里,只是被软禁下来了。

    国王投降的时候,确实是跑到了临时议会的前身、紧急委员会所在的火车站“一号站”(见四十四章《在林中》),但是接待他的是马谡和舒龙。

    因此,国王到底是向太平道国投降还是紧急委员会投降依然还是有争议的。

    更别说当前掌权的“上校政府”根本不是临时议会任命的了。

    机构的运行中有一句话,叫做“谁任命向谁负责”。

    比如说艾美莉卡大统领理论上对全体选民负责,不列颠首相理论上对议会负责(划重点,理论上)。

    因此,“上校政府”权力来源并不是议会,而是模糊不清的------甚至可以说,在长史们代理行政的情况下,权力基础来源于各部的内部那一条让长史在上级都不在的情况下代理行政的规章制度。

    这看起来很可笑。

    但这就是法理。

    法理本身一文不值,但在大家都做不到翻桌子,只能使盘外招的时候,法理就是一字千金。

    而“上校政府”现在向临时议会“汇报工作”,其实就无形之中暗示了新的权力关系。

    那李净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当时的我需要先干翻议会,再干翻扶南人在极端绝望的情况下找到的希望,只有这样子才能真正打断扶南人的脊梁。”

    事后,面对历史学家陈寿疑惑地提问,睿智的李净谆谆教诲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当时需要和议会里面的某些人做一笔交易。”

    “和谁呢?”

    那时的李净亦如此时的李净,轻轻地喝了一口扶南王国------那个时候已经叫做扶南联省的花茶,说道:

    “当然是和城市敢死队,或者说,和整个南部联盟乃至议会两侧最偏激的派系。”

    但是此时的梭思敕并不知道李净的想法。

    他正忙着和王权派和立宪派的领袖们许诺。

    他向王权派许诺,虽然大家在君主问题上面存在着争议,但在反对立宪派和南方共和派这一问题上意见是一致的,希望王权派能够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支持自己或者哪怕拖延一下时间,日后南部联盟一定会报答。

    他向立宪派许诺,虽然大家在立宪问题上面存在着争议,但在反对王权派和南方共和派这一问题上意见是一致的,希望立宪派能够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支持自己或者哪怕拖延一下时间,日后南部联盟一定会报答。

    他甚至向只有部分到场的北方共和派领袖们许诺,大家除了太平道问题,大部分问题上没什么争议,而且在反对王权派、立宪派和南方共和派这一问题上意见是一致的,希望北方共和派能够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支持自己或者哪怕拖延一下时间,日后南部联盟一定会报答。

    各派都不算铁板一块,真要挖掘的话也算无限可分,梭思敕怀着这样的想法,努力地上蹿下跳地。

    于是,李净看着他,又喝了一口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