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随身洞天斗战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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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何日更重游

    光华邑。

    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的金战锋,让阮逸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嘴的郁闷。

    天鼎仙情司,剑溪仙情司全都压不住,他只是淡漠地盘坐在叠席上,一双无情冷眼扫视在场众人。

    长老级的雷默自是不怕,他接受天鼎总部的命令,配合阮逸小队行动,所有一切都是听安排,别说扣押金战锋,就是击杀都不在乎。

    仙情司就是干这个的,专门针对修行者。

    阮逸却是压力山大,他渐渐理解“吴恒”的话,这场行动搞到现在一团糟,损兵折将,毫无进展,还牵扯甚广,他作为副台郎、钦差、总领,一定逃不了追责。

    眼下要命之事,就是尽快做出成绩,挽回些许颜面,再活动活动,以免重责。

    他决心亮明底牌。

    “金执掌,这是我司仙官、司吏等人发回的密信,足以证明王漛潜回古越,跟延杰仙官见面后失踪,原本古越通贼之事都尚未厘清,现下又出这样的事,王漛真能洗清嫌疑?你这个当师父的能置身事外?”

    阮逸苦口婆心道:“我劝你配合仙情司,早日侦破大案,还你清白。”

    金战锋看都不看,道:“看不懂,有什么证据去部府告我,别在这空口白牙吓唬人,若是没有证据,将来山院知会部府时,你不要喊冤枉。”

    阮逸想动刑了。

    只可惜山院地位特殊,绝不是林简那种虾米可以先斩后奏,尤其是金战锋这样的丹道天才。

    “雷长老,眼下之事我难以断绝,还望长老给我出个主意。”阮逸问道。

    “所有涉及大案的都以嫌犯处置就是,明发文书,缉拿王漛,若是他出现,自然能解释缘由,若是不能,金执掌恐怕无话可说。”雷默淡淡道。

    金战锋冷声道:“仙情司做事,何须跟人商量,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不过,我提醒诸位一句,金某出行得过阁主首肯,赠法宝护体,三五日不见传讯回返,必定来寻,届时希望诸位能跟他老人家讲明是非。”

    至此已成绝路。

    阮逸逐渐认识到自己的无能,没有左膀右臂扶持的情况下,拙于人心变化,他叫出雷默,到暗处商量。

    “雷长老,依您之见,现下之事该如何处理?”

    若论相貌,雷默比他更年轻,此时闻言一笑,更显光彩。

    “天鼎总部明发谕令,要剑溪仙情司襄助钦差,眼下这局面可以并案处理,归于同一个人或同一伙逆贼,雷某自然要听上差教训。”

    “长老言重,论修为您是先达,阮某不过是借了天鼎风光,真要做主,还得是您。”

    “不不不,剑溪向来以部府为先,上官的命令最高。”

    阮逸无语,更深切认识到局面的复杂,即所有人都看到严重性,开始考虑推卸罪过,而非是破案立功。

    “我个人请求长老指点迷津,跟剑溪无关。”

    雷默淡淡笑道:“早先七阶逆贼乍然消失,断掉我们的追踪,现在上品仙官跟王漛行踪成迷,足以说明两个问题。”

    “哪两个问题?”

    “其一,剑溪各邑一定有逆贼同伙,帮助他们扫尾隐匿探听情报,令他们避开仙情司巡查,其二,海上浩茫,若是不能封锁海路,等同网开一面,休想抓到这些采气以上的修士。”

    雷默瞧着阮逸,嘴角浮出玩味之意。

    “在我看来,阮台郎只有两个办法。”

    “还有两个办法?”阮逸精神一振,问道:“请指教。”

    雷默有些绷不住,清清嗓子道:“其一,提高案件等级,从天鼎剑溪全面集结人手,一方面巡查各族,扫荡不臣,一方面发动潜藏逆贼中的棋子,让他们传出讯息,其二,坦承相告,跟总部表明案件情况复杂,请他们另派干臣。”

    阮逸骇然失色。

    “这哪行?我这身板要是敢鼓动清族之策,今后在部府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别有谁给我下毒,就算用第二个方法,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同僚过来收拾烂摊子,雷长老还有没有什么具体方略?”

    雷默情不自禁问道:“阮台郎是不是没有在州邑部府任过事?”

    “确实如此,承蒙师长庇护,延峰山院任事后调入仙情司。”

    “既没有去过北山,也没有去过南海?”

    “没有。”

    雷默拳头硬了,僵硬地笑道:“对于这种麻烦的情况,一般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什么办法?”

    “找替罪羊,苏问王漛皆是出自古越,抄家灭族能抵一过,再伐古林,以其不满部府惩戒,暗助逆贼,只要人杀得够多,口供写得够真,这件事就能消弭。”

    “啊?”

    阮逸惊呼出声:“罪魁祸首呢?将来逆贼再犯案怎么办?”

    “只要打点到位,将来罪魁祸首露面,仙情司绝不会生擒。”雷默道,“譬如眼下,若是你不能坐实王漛的罪行状,金战锋回去告状,你如何解释现在这一切?”

    阮逸目光闪动,脸色微红。

    “真要定罪,王漛恐怕不够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金战锋一并杀了。”

    雷默抱着双臂,神情玩味,他终于发现阮逸一个优点,那就是心狠手辣,只可惜这个优点背后太多缺点,比如耳根子软,脑子不清楚,想东西不全面。

    “你若有把握,我可以下令收缩巡守,给你创造一个击杀金战锋的机会,倘若你有本事在荒郊野岭战而胜之的话。”

    阮逸喘着粗气,道:“慢慢来,慢慢来,我先去说服吴恒,他是不可或缺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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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恒”正在缅怀。

    他走在山上,发动搬山之术,卷起海量泥土,将古越数处的坟茔全部遮盖。

    抛开父祖寥寥数人,许多无碑荒坟,苏问都不知道主人,如此一番遮盖,等同不记名投票者,搅乱票箱,想通过落票顺序专找某人恐怕很难,族中老人都未必记得。

    若阮逸丧心病狂,仍旧要举族刨坟,苏问只能说将来有机会回来,再给他们报仇。

    越芗当初的期望,希望古越族重回两百年前,没有王氏的欺压。

    苏问表示只能做到一半,王氏今后休想再欺压古越族众,只是重回两百年前,他也没办法,丧家之犬仓惶而逃,还有什么资格经营部族?

    况且当年破浪号众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一存下的高岷,还是因为破浪号第二任号主,以及消灭王泊的功劳,被王漛留下,此情此景,他还有什么值得眷念的?

    下了山,苏问搬来柴草,将旧宅堆满,而后点燃,看着它被火焰吞没。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苏问自语,“恐怕永远不会再回来。”

    炽烈的火光,惊动古越众人纷纷涌来,高岷冲在最前头,他看见院外站着的身影,水桶顿时跌落。

    “阿问,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