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随身洞天斗战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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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金角牛

    既以四域分界,可知风土人情不同,然而苏问没有料到,不同之处如此巨大。

    虹州当地珠民采珠,全然不似剑溪各族,一窝蜂下海,抢到谁算谁,而是根据部族实力划片分区,珠民花在饲养上的功夫,多过采珠本身。

    这样导致两个结果。

    虹州部族普遍富裕,因为争贝场最终靠武力解决,促进修行繁荣,修士不知凡几,亦基于此,本土修士往往不热心进入部府效力,而是留守族中,捍卫部族利益。

    常年从天鼎征召勇士刑徒开矿,同样跟这脱不了关系。

    虹州人对司吏仙官的态度,也远不如剑溪那般恭谨畏惧,哪怕苏问身着仙情司袍服,专管修行,都没有太多卑怯,反而问路时还要被调笑外行,连虹州地理都摸不通。

    属实让苏问耳目一新。

    有一说一,看到他们的贝场声势,苏问萌生养珠的念头,有乾坤洞天的时间加速,不敢说金珠车载斗量,最起码玉珠俯拾皆是切实可行。

    只是困难同样不少,露天贝场广布聚元阵吸纳天地元气,作为玄珠能量来源,这一点就很难解决,若是用元石,等同脱裤子放屁,若是掠夺天地,则需大大提高洞天换气的效率。

    要想让玄珠贝母能生活百年,这意味苏问要着手打造洞天生态体系,小处饮食排泄水气清洁,大处昼夜交替温度变化,与这项工程的难度相比,挑选快生长的贝种,好吃的贝食,防治病虫以及开珠秘法,反倒不值一提。

    但苏问并不沮丧,反倒饶有兴致,常常放缓速度观察各处贝场,若非公务在身,他真打算实地考察。

    毕竟相较于宝药种植的各种禁锁,玄珠贝母养殖第一次为乾坤洞天的开发,打开一条清晰可见的门路,哪怕初极狭,才通人。

    我爱虹州,我爱虹州的玄珠贝。

    苏问精神抖擞,于日落前赶到绝崖矿场。

    嘶……

    远远看,三道土黄色筒子楼其貌不扬,离近看,简直惊掉下巴。

    直径绝对超过千米,高度更是不知凡几。

    底部深入海底,墙壁光滑难以攀援,跃出海面很高的部分,才开始有回廊飞檐,生出塔的味道。

    飞来飞去的人影,像是蜜蜂巡查巢穴,给苏问一种荒诞离奇的感觉。

    发现苏问靠近,立刻有人御剑过来问询,得知身份,让他前往中塔处,矿场总管设在那里。

    贴着海面飞行,隐隐可见矿脉蜿蜒曲折的身形,上面似有覆盖什么,把轮廓凸显分明。

    “哞!”

    低沉的巨吼震动海浪翻涌,无数水箭向四面八方散射,一道金光闪过,狠狠撞上矿脉。

    苏问凝盾挡住水箭,极目望去,竟是一条长着金角的黄牛,它欢快地在海中穿行,不断前进后退撞击矿脉,金角闪烁电芒,引动轰炸。

    矿场反应很快,立刻有仙情修士靠过来,各显神通,把剑光刀芒山印重锤轰击上去。

    然而金角牛有骨子牛劲,仗着皮坚骨硬,根本不把这些挠痒痒的东西视作阻碍,一心要撞开矿脉。

    一众仙情修士灰头土脸,却慑于电芒不敢近战驱赶,袖袍绣有四柄仙情石剑徽记的男人,环顾四周,发现苏问,喝道:“你是何人麾下?还不快快援手。”

    苏问抱拳道:“刚从虹州发来,尚未见过绝崖总掌。”

    他说着,将自己袖袍上的四柄石剑徽记露出来。

    徽记数量代表品级,数量越少,徽记越大,则品级越高,四柄银色石剑就是四品仙官。

    跟天鼎保守遮掩的风气截然不同,虹州修士似乎热衷展现实力,就像他沿途遇到的部族贝场,丝毫不掩饰自家贝场财力雄厚。

    而苏问见过的杨毅延杰吴恒等人,都清一色仙情袍服不多做点缀,仿佛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品级一般。

    他们想要的结果可能是神秘莫测,比如古越族人,看到司吏过来并不知品级,都当大老爷对待,哪怕他只有九等八等,在部府都只能打杂,享受的敬畏却跟司郎部首齐平。

    副作用就是遇到鼎南六这种猛人,一律把你当最高品对待,出手狠辣无情。

    苏问更赞同虹州做法,最起码亮出品级以后,先前想拉自己壮丁的男人,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回去。

    同品说明实力相差不大,地位相等,没有以上令下的资格。

    “兄弟们,聚力一点,先将它赶走。”

    四品仙官发出冲天烟花报信,而后召集众人施展法术拦截。

    一时间各种法术轰向金角牛,后者灵智不高,却端的凶狠,金角电芒一闪,将各种法器轰击得灵性大失,同时撞向矿脉的力度更凶,蒙在矿脉上的朦胧虚壳似要破碎。

    “不好,阵纹要裂。”

    四品仙官大惊失色,招出甲具法器附体,潜入海中,拦在金角牛面前。

    其他人亦无法淡定,皆是奋勇向前,近战搏杀。

    苏问悬立一旁默默观察,十个人都是中品仙官,所用法器不一,实力亦各有差距,对付这只已达六阶的金角牛,本来就勉强,更别说那家伙皮糙肉厚,法器难破,还有一双能御使雷电的金角,在海中威力倍增。

    仙情小队不敢下海近战,估计就有这个缘故,而现在搏命,则证明矿脉上的阵纹很重要。

    “他们的御水诀似乎造诣不高,全仰仗法器犀利,导致海水非但没能成为助力,反倒削减法器威能,以至于十个人都赶不走一只异兽,而若要击杀金角牛……”

    苏问盘算家底,发觉真不是没有办法。

    以破甲偷袭为上的无色锥,锋锐著称的白金剑,还有主打绵延不断,巨浪滔天的水行流云剑,都可能破敌致胜。

    纵情流云如何姑且不论,自己可是琉璃道体,元气至纯至净,心如旁骛修行御水开山功,接连见识下中上三个品级的仙官如何施展法术,更是体会藏神大修的致命一击,手到擒来应当不在话下。

    但苏问考虑的不是军事账,而是经济账。

    贸然出手,这队人是感谢还是厌烦,功劳有没有我的份,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不好低调,会不会让领导觉得你很能干,将来担子都加给自己。

    而最最关键的是,他不清楚以纵情流云的性格,面对这样的事,究竟是袖手旁观还是仗义出手?

    天鼎蜃楼的情报本就残缺,苏问更是从未亲眼见过纵情流云。

    伪装敌人进行特种作战倒是挺爽快,正儿八经扮演着实难受,只是居然这么快就厌烦,也是没想到,毕竟这个新鲜度甚至都没有维持七天。

    恰在此时,金角牛搅动海水翻滚,冲撞小队人仰马翻,再度奔着矿脉阵纹而去。

    苏问知道,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