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知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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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半夜哪来的风

    生日宴倒计时十天。

    蔡媛因为要在给沈知薇安排生辰宴时,巧妙地安排知州公子和沈知薇相看一眼,煞费苦心。

    既不能相处太长时间,又不能匆匆一瞥话都不说一句。

    生辰正逢六月初,荷花未开,但荷叶舒卷开了,正好,那就安排开席之前大家逛逛花园,名曰:赏荷。

    这些日子整个沈府都忙得人仰马翻。

    沈知薇更是整日整日地,待在自己小院里,专心研磨珍珠粉,配比中药粉。

    想着,要靠这些珍珠开医馆,沈知薇每天都废寝忘食,

    当然,文竹也兴致高昂,小姐能开医馆自己肯定也会鸡犬升天嘛,现在累点算什么,想想用了小姐的药可以变美,小姐还可以挣到钱,简直不要太开心。

    在小院里,主仆两人正兴致勃勃地忙活着,沈知薇额头都忙到冒出细微的汗珠了,时不时还要用手擦拭下,旁边的文竹赶紧拿着手帕上来,

    “小姐,歇一歇,喝口水。”

    沈知薇接过文竹的手帕和茶水,擦了擦脸,又狠狠地喝了两大口茶,叹道:“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也不见吹点凉风。”

    文竹突然想起点什么,看了眼院子里的枝繁叶茂的柳树,好奇地说:

    “白天倒是没风,晚上风应该挺大的,昨晚院里的柳树,都被吹得还响了好几下呢。”

    沈知薇这几天晚上忙到沾床就睡,哪知道柳树会响,

    “那半夜也没觉得有风吹进来啊,我昨晚还热醒了好几次呢。”

    文竹懊悔地说:

    “可能是我,晚上把门窗都关地,比较严实。”

    “小姐,既然晚上有凉风,我今晚把窗户打开,你吹着凉风也好睡些。”

    看到沈知薇用手在扇风,文竹又递了把团扇给她,

    “小姐,昨晚你也没扇扇子,手累着了吧?”

    沈知薇甩甩手,是有点酸疼,珍珠粉要研磨得非常精细,才能和中药粉一起发挥更好的养颜效果,来回研磨两次还是不够的。

    沈知薇有些累了,让文竹给自己摇扇子,

    “文竹,我这手都快举不起来了。”

    文竹心疼自家小姐:

    “小姐,我都说了让你看着,我来磨,你非得自己弄,让我看看。”

    文竹说着,连忙把沈知薇的双手翻转着,来回检查,掌心都磨红了,好大一片,气得文竹把扇子一甩,拿起玄铁石磨抱在怀里,

    “小姐,接下来这个磨归我了,你就看看,我磨得合不合格,够不够细,可不许你再动石磨了。”

    沈知薇知道文竹的脾气,这两次的研磨,也基本让沈知薇琢磨出研磨方法,接下来好好教给文竹,以文竹的力气来干,是会事半功倍,又快又好又细。

    沈知薇看着自己磨红的手掌,再看看气嘟嘟的文竹,好笑地说:

    “你磨,你磨,都给你磨。”

    文竹抱着玄铁石磨站起来,故作抱怨地朝沈知薇说:

    “小姐,磨坊的驴,都没有你这么狠用的,今天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起来就开始干活!”

    沈知薇看了眼窗外,月亮已经挂在当空偏西去了,晚膳后,自己来回比对珍珠粉粗细,都没发现已经深夜。

    沈知薇伸拉伸懒腰,站起来,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柳树。

    月亮从柳叶间歇流泻下来,静谧,又闷热。

    沈知薇不由得拿着扇子快速地扇了两下,

    “我怎么没看到风吹柳树。”

    文竹伸过脑袋,看到沈知薇盯着柳树,连忙说:

    “小姐,夜半了才容易起风,你先去洗漱吧,换洗的衣服已经放水房了。”

    沈知薇这几天也确实是累得慌,想泡个澡,出出汗,在夏天也是消暑的好办法。

    水房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文竹给沈知薇铺好床塌,放好蚊帐,窗户放下,半开着,想着半夜沈知薇可以透透气,吹吹凉风。

    沈知薇洗好,拿着团扇,坐在窗前,一直盯着柳树,直到自己双眼迷瞪,都没有一丝丝的凉风吹起。

    半晌,沈知薇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等风来,

    却又忿忿不平地说:

    “吹不到文竹说的凉风,喝不到彦辰哥哥的凉茶,这个夏天好难熬啊。”

    说着沈知薇便走到床前,侧身躺下,摇了两下扇子,终是抵不过周公邀请进入梦乡。

    窗外的柳树,在沈知薇和文竹都睡下后,垂柳轻晃,无风。

    树上跳下一个黑衣人影,轻轻走在窗前,看了眼屋里床上蚊帐内,影影绰绰的人儿。

    黑衣人瘪了瘪嘴,

    “彦辰哥哥?真是时时挂念着你的彦辰哥哥!”

    没有人听到,这人低声继续抱怨道:

    “我伤那么重,说不来看,就不来看,还赶我走,也没听你跟丫鬟提我一个字。”

    床上的人仿佛感应到有人在说自己坏话,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热到举起扇子,快速地再扇了几下。

    黑衣人影转身,飞快消失在柳树的树梢。

    床上的沈知薇,热得睡不安稳,醒了,烦躁地坐起身,探身看了看窗外的柳树,哎,柳枝真的在晃。

    院里应该有风。

    沈知薇没有多想,拿起扇子,想着院里除了文竹没有别人,就只穿着里衣,走出屋来。

    夜半醒来,院里早就没有下午烦人的蝉鸣声,安安静静,也透出一丝丝清凉。

    沈知薇走到柳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慢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生辰宴,该怎么摆脱姨母安排的张自珏见面呢?”

    树上的黑影差点儿栽了下去,

    “这女人,竟然要别的男人见面?还是和张自珏?”

    这时却听到树下的女人还在喃喃自语:

    “文竹说的没错,果然半夜有风,这柳树还真的在晃。”

    “明天把文竹拉起来乘凉!”沈知薇伸拉伸懒腰,“凉快是凉快,就是风不大。”

    说着,沈知薇趴在桌子上又眯瞪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远处。

    吓得沈知薇立马精神了,争辩了一下,黑影没有了,吓得沈知薇即刻站起来,有些忐忑,连忙往屋里走去,

    进屋,关门,关窗。

    听到屋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树上的人才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里。

    屋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几天院里的柳树上挂着一个冷峻的身影,天天偷听主仆的对话。

    是夜,黑衣人影回到住处,刚准备脱掉黑衣躺下,房门被影墨推开。

    穿着黑衣的石昱转头,看了眼推门的影墨,继续脱衣服,随口问道:

    “什么事?”

    影墨进屋关门,

    “影明传来消息,山里的事情,跟许川知州张悬有关,背后应该是许阳郡主。”

    “许阳?她不是一直在云边寺清修吗?”石昱皱眉。

    许阳郡主,十五年前先皇去世时才封的郡主。

    一个先皇妃子所出的孩子,嫁给许川崔氏前才得了封号,夫君五年前病死,许阳便去了云边寺,

    说是清修。

    看来不单单是清修了。

    “让人先把云边寺摸一遍,人和地形都捋清楚。”石昱低声说道。

    摩挲着指尖,石昱又吩咐道:

    “再打听下,最近许阳有什么动向。”

    影墨应声道:“主子,我安排人今晚连夜进云边寺,其他的,也在安排人手跟进。”

    “好,你下去吧。”石昱摆了摆手,腿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在树上站了半夜也累人。

    影墨一拱手,准备出门,还是不放心的问:

    “主子,有什么事情,可以嘱咐我去办,你也不用伤刚好,就半夜出门。”

    石昱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有时候,有个眼里太有活儿的侍卫也不是好事。

    “你办不了。”石昱直接地拒绝。

    影墨知道,这肯定是自己主子不愿意让他插手的事情,

    “明白,属下告退。”

    石昱继续脱着黑衣,想着今天树下的女人等几天要与人相看,就又烦躁起来,

    “这扣子怎么回事,做这么紧干嘛!是谁做的!”

    听主子话音不对,影墨迅速转身,退出房门,随手把房门也从外面关上。

    只剩石昱在屋子里生闷气。